第34章 黑衣女子
前來接應的幾名黑衣人眼看首領就這樣死在眼前，驚愕之下，身形一滯，李虎他們接踵而至的利箭片刻間便送他們去陪了首領。
與霍衛官的順利相比，楚瑜的情況就危險多了。
黑衣首領剛躍上半空揮刀劈向暗箭時，女子閃著寒光的劍尖距離楚瑜背心已不到五寸，清脆的聲音響起：
“靖王既不願前往，隻能帶你首級去見……”
話未說完，被黑衣首領的慘叫聲打斷，女子微微側頭看去，身形緩了一緩。
楚瑜專心逃跑並不張望，趁機拉開了些距離，但女子略微分神，很快就恢複了過來，若此刻她想要殺楚瑜，隻需擲出劍便可將他穿透。
一直被顛得晃來晃去的阿呸很講義氣，並未獨自飛走。
它一爪扯住楚瑜耳朵，一爪緊緊扣在楚瑜肩頭，勉強穩住了身形，顫顫巍巍的張開翅膀，雖然小眼睛中透露著恐慌，但還是扭頭對著女子“呸”了一聲，然後猛的扇動雙翅……
楚瑜眼前一花，與女子詫異茫然的眼神短暫對視後，兩人擦肩而過，都在慣性的繼續前奔——楚瑜被阿呸施了神通，調轉了奔跑方向……
阿呸也意識到了不對，咕咕大叫了幾聲，又用力扇動翅膀，楚瑜終於出現在了護送侍衛的隊伍裏，與一名前衝的侍衛麵對麵的狠狠撞在一起，雙雙跌倒在地，又絆倒了許多人，陣形大亂。
待爬起身來，兵刃碰撞之聲傳來，貳已經與女子在空中對拚了幾招，第一排的護送侍衛也與黑衣人短兵相接。
此時，高舉黑衣首領人頭的霍衛官高呼：
“賊首已伏法！爾等還不降？”
這聲喊傳入楚瑜耳朵，猶如天籟之音，不顧身上各處痛疼，爬起來振臂大喊：
“賊首已伏法！住手，都住手！”
女子被貳纏住，短時間裏難分勝負，又看見被侍衛們團團護住的楚瑜，知道已錯過了良機，邊打邊退，與身後的黑衣人合在一起。
貳也不追趕，與侍衛們匯合，跟著楚瑜高喊：
“賊首已伏法！賊首已伏法！”
三樓的箭又射翻了一個黑衣人後，雙方終於漸漸停了下來，恢複到對峙狀態。
霍衛官將手中頭顱往甲板上一扔，對女子道：
“此時退去還來得及！莫要執迷不悟！”
“你們覺得殺了他便能保住靖王？貴人早有預料，若請不動靖王，便取他首級複命！此刻可是我們人數占優！”
女子握緊手中長劍，聲音冷淡。
霍衛官心中默認她是一個慶人，竟與澹國勾結，欲破壞兩國休戰盟約，越想越是怒火中燒，正要出聲，卻聽見楚瑜說道：
“姑娘！聽你口音乃我大慶子民，是與本王有何私怨，定要劫殺方休？”
“小女子與殿下素未謀麵，何來私怨！今日所為皆因奉命行事，請殿下勿怪！”
“姑娘可否告知貴人身份？”
“若能說方才便說了！殿下非要拚完船上侍衛性命才肯去？”
“你們帶隊之人已經授首，姑娘若退去，今日之事保證不再追究！本王並非貪生怕死之輩，若換作平日裏，隨姑娘去了便去了，絕不推三阻四！隻是現在為休戰出質，身上擔著數十萬大慶百姓免於戰火的期冀，事關重大，不敢冒然犯險！”
女子對黑衣首領之死非常淡漠，看了眼甲板上的頭顱道：
“他死不死和我無關！我的任務是帶殿下去見貴人！”
頓了頓，她又用劍指著楚瑜，冷笑道：
“殿下不愧是慶王之子，滿嘴大義為民，實則視民如草，與他如出一轍！將來也是個昏聵無能，好色貪……”
霍衛官本就恨這慶國女子勾結外敵，此刻聽她還對慶王大不敬，怒喝打斷她：
“賊女好大膽，竟敢對王上不敬！再不住口，這便斬了你！”
女子啐了一聲，學樣罵了回去：
“犬奴好大膽，死到臨頭還敢狂吠！再亂叫，這便斬了你！”
霍衛官捏緊刀柄的指節已經發白，刀身不住抖動，顯然是氣得不輕。
楚瑜對女子說道：
“我大慶連逢災年，現今又遇上戰事不利，在需要人挺身而出之時，本王心念黎民百姓，為免生靈塗炭，置生死於度外，主動請纓出質！這擺在明麵上的身體力行之舉，怎到了你的眼裏，卻變成了視民如草？”
“此前我親眼所見，你們在船上射殺民眾！你這樣的人，會心念百姓？休要再騙我，師父已說了，你是因為殺了人才被迫出質的！”
你知道得還挺多啊，看來是留你不得了……
楚瑜輕聲問霍衛官：
“可有把握像剛才那樣用弩箭殺掉她？”
“偷襲可一不可再，而且她的武功不弱！”
楚瑜轉頭對貳說道：
“1000兩！殺了她！”
貳與女子交過手，輕輕搖頭：
“打不過！”
“呸！”
阿呸啐了一口。
楚瑜不再多問，看來隻能以理服人了。
“本王當時在艙中休息，得知惡事後為時已晚，隻能嚴懲了射殺民眾之人，也會將此事如實回稟父王決斷！信不信由你！
本王區區一命不足道哉，但出質實乃自願，何來被迫之說？
姑娘若被人蠱惑利用，真的毀了休戰之盟，可會心中愧疚？可還有臉麵對父老鄉親？”
黑衣女子似乎有些動搖，但又歎了一口氣，道：
“現在不知是該信你還是信師父所說了！等我想想！”
“燕姑娘，勿要被他的花言巧語蒙混！速速帶走他複命才是上策！”
一名黑衣人突然開口。
“滾開！你算什麽東西，敢來命令我？”
“小人是不算什麽東西，隻是好心提醒燕姑娘，勿要忘了任務！貴人說了活要見人，死要……”
“再囉嗦，殺了你！”
黑衣人看著指向自己的長劍，住口不言。
霍衛官和楚瑜看著這一幕，有些詫異，但都未出聲。
黑衣女子轉頭看著楚瑜道：
“殿下，回答一個問題，可敢對天發誓絕無虛言？”
“燕姑娘請問，若本王回了半字假話，立即讓這雷劈死！”
楚瑜見有得談，張口就發了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