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一世的故事
鄒陌陽聽了回答後白了他一眼，“你最好真長出點什麽，哪怕核桃仁也好。不然就你現在的水平，怎麽考公安院校？”
秦燕飛的夢想，一直是成為一名警察，可礙於體重與成績的雙重壓力，他並沒能實現這個夢想。
“唉，我這兩百三的體重，怕是一輩子無望嘍。”秦燕飛自嘲一句。
鄒陌陽沒有說話，隻是在心裏默默盤算起如何對秦燕飛進行爆改。
畢竟腦溢血這種突發疾病，誰也說不準多嚴重，他不想看著自己的好兄弟，走在自己前麵。
高中身體胃口都很好，不過二十分鍾，兩人就將飯菜消滅完了。
可到付錢的時候，卻發生了一點小意外。
鄒陌陽是從醫院跑出來的，現在還穿著病服呢，哪兒會有錢付賬啊。
“肥燕，你先頂上，這錢我過段時間還你。”
“陌哥，我也沒錢啊……”也許是怕被老板聽到，秦燕飛小聲地在鄒陌陽旁邊說道。
倒不是怕鄒陌陽坑他錢而這樣說，去醫院前，他買那束玫瑰花，就把自己的錢都花完了。
剛剛鄒陌陽又說帶他吃東西，他就以為是好兄弟要請吃飯，也就沒考慮穿著病服的鄒陌陽，能從什麽地方掏出錢。
鄒陌陽知道秦燕飛不會在這種事上小氣，也就沒再管他要。
隻是，老板也注意到他們已經吃完飯菜了，在後方默默注視著兩人，那眼神，讓沒錢付賬的他們有些汗流浹背。
“肥燕，把你的煙給我。”
片刻後，鄒陌陽管秦燕飛要了半包煙，然後起身到後麵打了一碗湯，當著老板的麵，將湯一飲而盡。
鄒陌陽放下碗，拿出一根煙遞給老板，順勢說道，“老板，你家味道不錯啊，是你下廚還是嫂子下廚？”
接著他又拿出一根煙別在自己耳後。
他高中開始就學會了抽煙，隻是這次重生，他決定戒掉。
老板沒有墨跡，接過煙，點燃狠狠吸了一口。可能是剛才和老婆爭吵的緣故，他吐煙時發出的聲音，聽來像是一陣唉聲。
“嗬嗬，這些個菜都是我的炒的，我老婆平常負責打下手或者做做早點。”老板吐出一口煙道。
鄒陌陽點點頭，“你這手藝比周邊幾家好多了，生意應該不錯吧？”
他當然是故意這樣說的，前世他吃過這條餐飲街的所有飯店，味道都大同小異，沒有哪家特別出眾。
不過比學校食堂好吃倒是真的。
聽到鄒陌陽的話，老板與老板娘兩人相視一眼，後者歎了口氣，意有所指道，“唉，現在生意難做，隻靠手藝可不一定能把生意做好。”
餐飲街上，生意最好的兩家快餐店，店麵大，桌位多，最重要的是，兩塊四就能吃上兩葷兩素。
鄒陌陽剛點的五葷四素，在那兩家店裏，五塊三就能吃到。
他們這種夫妻小店如果不能保證客流量，根本沒辦法和那兩家打持久性的價格戰。
“老板，我倒是有個想法，說不定能讓你吸引到一部分客源。”
“哦？”
鄒陌陽拉了兩個凳子，坐下繼續道，“但我有個條件，要是你采用我的方法，你得給我二百塊錢。如果你不給，我就當你不采用這個方法，那我會把這個方法告訴街道上的其他商家。”
“嗯，你說。”老板似來了興趣，將煙按在地上，熄滅煙頭，看向他。
“你們可以做個活動，到店用餐滿十次，贈送幾個菜品或者……”
鄒陌陽的眼睛順著不大的飯店轉了一圈，隨即繼續道，“五瓶建力寶飲料。”
建力寶飲料，在這個可口可樂和雪碧沒有橫行的年代，可是被稱為東方魔水。這玩意兒在學生眼裏算是國民級別飲料了，用它們吸引年輕顧客，絕對不會錯。
“吃十次送五瓶飲料，那我還不如把價格壓下來呢，哈哈哈。”老板笑著搖了搖頭，隻當對麵這個高中生說的是玩笑話。
倒是一旁的老板娘，手杵著下巴，若有所思。
“聽我說完嘛老板，送五瓶建力寶，但是，這五瓶建力寶隻有在到店消費的時候領取，而且一次隻能領取一瓶。”
鄒陌陽話才說完，老板娘似恍然大悟一樣，接過話說道，“這樣一來，顧客就在店裏消費了十五次，而且，他們再消費五次，又能接著領五瓶建力寶，基本鎖死了他們的消費目標。”
“既能擴大客源，又能鎖住客源。小兄弟，你這招妙啊！”
聽到老板娘將自己想說的話補充完，鄒陌陽眉頭微微抬起，有些讚賞地看了眼後方的老板娘。
而後者也在誇讚鄒陌陽一句後，直接從自己的圍裙兜裏翻出三百塊錢，塞給他，“說好了小兄弟，這方法我家買斷了，你可不能再跟別個說了。”
看到老板娘多給了自己一百塊，鄒陌陽拍拍胸脯保證道，“放心嫂子。”
“對了，我們的飯錢。”
“誒，不用，這頓請你們吃了。”
免了鄒陌陽兩人的單後，老板娘推搡著老板出門，讓其趕快找一家複印店，打印登記卡，似乎打算今天就要開始執行這一活動。
鄒陌陽將三百塊捏在手裏，轉身勾住一臉懵逼的秦燕飛，悠悠走了出去。
“肥燕，這錢你裝著。”
出了餐飲街，秦燕飛還是懵的，直到鄒陌陽將錢塞給他，他才回過神來。
“不不不，這是你的錢，我怎麽能要？”
“廢話，你當然不能要了，我隻是讓你裝著，你看我全身上下有一個兜嗎？”鄒陌陽笑罵道。
“哦哦。”
秦燕飛後知後覺，接過三張百元大鈔，小心翼翼收在兜裏。
隨即，他又換上那副崇拜的眼神看著鄒陌陽，“陌哥，你也太牛了，就幾句話，掙了三百！快趕上我爸半個月工資了！”
97年的臨華市，平均工資在700左右。
“嗬，這都是小錢，以後跟著哥，帶你吃香喝辣。”鄒陌陽揮揮手，風輕雲淡道。
要是以前，秦燕飛肯定會覺得鄒陌陽在吹牛逼。
可他現在看著這個有些陌生的好兄弟，隻覺後者身上多了一份飽經風霜的成熟氣質。
就跟他爸一樣。
而且，鄒陌陽才說了幾句話，就讓飯店老板為他花了300塊錢。
這是他爸從未做到過的。
所以，鄒陌陽說以後帶他吃香喝辣的時候，那股鋪麵而來的自信與成熟感，讓他覺得，自己的兄弟並不是在開玩笑。
……
回到醫院後，鄒陌陽收拾了下在醫院的東西，準備出院。
當然得出院了，下個星期說不定楚沁羽就會轉到他們班了。上輩子就錯過了與她的初遇，這一世，可不能再缺席了。
鄒陌陽的老媽聽醫院說兒子跑了出去，農活都不幹了，著急忙慌地從村裏跑到市裏。
雖然他一再保證自己沒事，但在母親的要求下，鄒陌陽還是做了一遍檢查，確定確實沒有問題後，母親楊紅玉才給他辦理了出院手續。
出院後，他到理發店，剪去一頭長發，隻留了一個幹淨的寸頭。
看上去，比之前要精神不少。
回家的路上，鄒陌陽正好路過村口的T形路口，那是他流浪開始的地方。
鄒陌陽習慣性地摸了下褲兜，想要從錢包裏把楚沁羽的照片摸出來，可那裏空****的，什麽也沒有。
不過他卻沒有一點失落的感覺，反而仰起頭，迎著夕陽，露出一個好看的微笑。
楚沁羽，這一世的故事，我和你，一起書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