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顆星球的價值
“啊！一夜就這麽過去了。”
三月七伸個懶腰感歎道。
景元小小的打了個哈欠，他這具身體受年齡影響，確實有幾分幼童的稚嫩。現在精神放鬆，到感覺有幾分疲憊。
“辛苦你們…這些藥能用段時間，撐到下一次物資送來。”娜塔莎清點藥物後做出總結，她見幾人麵露疲色，示意他們去長椅上休息，自己走到景元元麵前溫和道：“謝謝你景元元，這次多虧你…真是幫了大忙。”
景元元睜著一雙大眼睛，鎏金色雙瞳忽閃忽閃的潤著清光：“娜塔莎姐姐，你知道軍區醫院以前是誰在做研究嗎？”
娜塔莎聞言神色一愣，她喃喃自語的重複一遍：“…軍區…醫院。”
景元摸了摸懷中燃血的信封。
丹恒三言兩語解釋他們的經過，重點講述流入市麵有巨大副作用的藥。娜塔莎聞言眼中閃過複雜情緒，似是悲傷又像是遺憾，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她收斂心神感激道：“多謝告知，我會…通知奧列格首領，讓他派人盯著這件事。”
“沒想到你們會前往軍院，那你們有沒有看見什麽駭人的資料？”
三月七張嘴想說什麽，丹恒背手拉住她：“沒有，我們隻去了一層，二層樓梯堵住了，我們上不去。”
娜塔莎似鬆了口氣：“各位請好好休息。景元元，和我一起回房間休息嗎？”
“好~”
景元跟著娜塔莎離開，開拓者被希兒和布洛妮婭叫走，三月七終於能問了：“丹恒，為什麽不讓我說啊？難道娜塔莎醫生不可信嗎？還有你說景元元是你故友的孩子？為什麽他住在娜塔莎醫生這裏？難道景元元是雅利洛Ⅵ的人？可他的金光似乎和這裏…格格不入？”
丹恒揉捏下眉心，挑著淺顯易懂的回答道：“娜塔莎醫生可能和秘藥有關係，但現在更重要的是「星核」。她既然不想說，難免是怕節外生枝，至於可不可信…在外最好保持警惕。”
三月七點頭如鑿蒜：“那景元元呢？又是怎麽回事？”
“他…”丹恒難得卡殼了。
“所以呢！所以呢！”三月七一臉興奮，期待的能知道一點丹恒的八卦。
“他不是我故友的兒子，”丹恒沉思一瞬，心一橫緩慢開口：“因為一些不可說的原因，我的故友變成小孩…這位是我的故友。”
“啊？”三月七滿頭疑問，大腦直接當機：“你說…景元元是你的朋友？”
“是。”丹恒點頭應允不想再多說。然而他又怕三月七多想，隻能補充道：“仙舟聯盟長生種眾多，神跡也多如牛毛，返老還童也並不稀奇。”
三月七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她還想追問什麽，開拓者三人從外麵回來了。
“正好，你們都在。”
希兒以這一句作為開頭：“頭兒說：‘如果想找「星核」的線索，恐怕要去找機械聚落的史瓦羅。但史瓦羅非常固執，恐怕還有一場硬仗要打，你們做好準備。”
三月七示意他們不用擔心：
“放心吧，我們隨時準備出發。”
“那好，咱們走！”
————
“救命啊！！！大佬！救命！！”
“桑博？”
景元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入目就是一個大寫的藍腦袋，他努力辨認良久，疑惑道：“你怎麽在這？開拓者他們呢？”
桑博見他醒了喜出望外，又聽他問起開拓者誇下一張臉：“大佬十萬火急，他們和史瓦羅打起來了！”
景元揉揉眼睛坐起身：“唔…現在什麽時間？”
桑博想催促他快一點，但他不敢，隻能憋屈道：“接近傍晚…將軍，真的十萬火急。”
景元勾起貓貓嘴，雙眸已然恢複清明。他目光流轉，看向桌上的留言條，仔細閱讀上麵內容，漫不經心點頭道：“知道，不必擔心，娜塔莎姐姐已經前去支援。而且…我不覺得你不知道：娜塔莎姐姐才是「地火」真正的首領。所以你找我到底什麽事？”
桑博抓抓頭發：“哎呀，果然瞞不過你。所以大佬跟我走吧，咱們去會會「星核」背後的存在。”
景元沒急著跟他離開，留言條上，娜塔莎仔細交代讓他醒後一定要吃飯。景元自認是個遵醫囑的人，所以桑博隻能滿臉焦急的等在一邊，看景元一勺一勺把粥喝完。
景元慢條斯理用過晚飯，看桑博焦急的神色笑道：“桑博先生，你應是不喜走在幕前的人？為何這次如此焦急？”
桑博苦笑：“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我原本隻想引路和撈點好處，可沒什麽比坐著看戲更歡愉的事。”
“所以呢？”景元舒展四肢，盤腿坐在**，用肉乎乎的小手撐著下顎，悠哉哉道：“你忽然發現，不參與進去，最後的歡愉就要完蛋？所以決定拉上我這個冤大頭，和你導演一出歡愉大戲？”
桑博擦掉額角的冷汗，沒有反駁。
景元笑眯眯的繼續道：“讓我猜猜什麽改變你的計劃？雲騎軍忽然出手，把‘祂’的種子消滅，導致此地的平衡破裂。這顆星球再不采取點措施，馬上就要完蛋？雅利洛VI沒了，你去那裏導演一場大戲，所以急需找點什麽補救。我說的沒錯吧？”
“沒錯。”桑博心裏已經翻不出任何浪花。他和一個全身上下八百個心眼的人耍心機，純粹是找刺激。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把計劃和盤托出。
「種子」的力量是幻夢和侵染。隻要受它侵染的人，就會陷入半真半假的境地，最後完全沉寂其中，用自己的虛幻代替真實。人，生活在虛幻，長眠不醒。一切都成為‘祂’一個符號，不生、不死、不滅……不入輪回，不得解脫。
而「星核」的力量是毀滅，摧毀一切，當然也包括現實和虛幻。
所以「種子」和「星核」是絕對的互衝。這也是為什麽雅利洛VI能在「星核」和「種子」的雙重侵蝕下苟延殘喘七百餘年。他們在某一點達成平衡，給雅利洛VI喘息之機。
這也導致一方忽然消失，另一方會迅速吞噬整個星球。
桑博歎口氣，語重心長道：“我本打算，他們去消滅「星核」將其封印。我再把種子帶走，豈不兩全其美，誰知道……”
桑博沒說完，景元為他補充上：“誰知道，仙舟橫插一手，把種子提前消滅，導致雅利洛VI馬上失衡，這嚴重影響你追求的完美結局？讓這一切不夠歡愉？是嘛？”
“唉，”桑博憂傷的歎口氣：“既然您都知道，那肯定留了後手？”
景元不可否認點頭道：“我確實留下後手，這要看桑博先生的配合程度。這場歡愉大戲在您心底價值幾何？又能讓您做到何種程度，想必隻有您自己知道。”
桑博直白道：“我都聽你的。”
景元笑眯眯頗為滿意道：“那景元不客氣啦。”
桑博渾身一抖，直覺不好，卻也隻能咬牙認了。
誰讓他有求於人。
——
蒼茫冰原終年飄雪，腳下雪花層疊堆積，堅硬程度比之土壤也不遑多讓。
景元裹緊鬥篷，向溫暖內裏瑟縮幾分，對著洋洋灑灑的雪花歎道：“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可惜隻有這滿天雪花相伴，沒有美酒總覺得單調了點。”
他話音剛落，從他頭頂傳來桑博的的聲音：“是是是，下次一定為將軍備上幾瓶美酒。”
任勞任怨.人形自走車的深藍先生，如此吐槽道。
景元元在桑博懷裏調整個舒服姿勢，眯著眼睛昏昏欲睡道：“這倒不必，還是要遵醫囑，戒酒戒辣早睡早起方能長久……再講講你在此地見聞，剛說到你和那個宿敵鬥智鬥勇？聽起來怪有趣。”
他話音剛落，捂嘴打了個哈欠。
桑博聲音帶笑，眯著眼睛窺視遠方：“將軍，你恐怕睡不了了，也聽不了了。你們仙舟有句老話怎麽說來著？有朋自遠方來，當炸彈招呼？”
“嗯？”景元眯著眼同樣看過去，他嘴裏還不忘調侃道：“話不是如此說，但用在這裏正合適。”
景元撐起身體，從桑博懷裏跳下來。外圍，反物質軍團正在集結，虎視眈眈。
“加油。”
景元悠哉的單腳跳到枯枝附近，紅色發繩末端，捆綁在雪白長發上的鈴鐺，跟著一晃一晃，卻沒發出任何響聲。
桑博看他找好掩體，收回視線正對上跑近的反物質軍團，他爆喝一聲：“來吧！”
景元在旁邊默默看著。他可不信堂堂「歡愉」令使會被這幾個小兵小卒打倒。
結果也如他所料，桑博每過兩個回合，必能擊破對方，勝利幾乎戳手可得。
眼前戰鬥沒什麽值得關注的地方，景元目光隨意掃**，忽然凝固在某一點。
他輕添嘴唇，清清喉嚨朗聲道：“你的‘死對頭’來了，需要幫忙嗎？”
桑博百忙之中回頭，景元好心的向他指明方向。桑博放眼看去，驚愕的手中匕首差點滑脫：“傑帕德·朗道？！他怎麽在這？！”
小路盡頭，金發藍眸的青年提著盾牌正在向這邊走來。
桑博顧不得太多，擋住反物質軍團的襲擊，而反物質軍團又來一隊人。桑博眼看不能及時抽身，隻能求助道：“拜托！將軍，擋住他，我可不想坐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