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欲望的種子
他不識字，也不好亂用，但他也不是傻子，能單獨保存在實驗室的東西，怎麽也有價值。
所以他找到附近的行商，想要他幫忙看看這是什麽藥。
結果這一看還真不得了，是以前非常流行的一種傷藥，但它有很大的副作用，被「地火」明令禁止不能使用。
“...那商人生了歹心，我也被他蠱惑，想著都是藥應該沒有關係.....”
景元忽然冷聲打斷道：“那種藥，你們賣出去多少？”
男人沒想到他會問這個神色一愣，再看丹恒和三月七同樣盯著，隻能喃喃道：“那種藥有幾百瓶，但我們沒拿那麽多，我們也怕「地火」的人追查，所以每次取十幾瓶，這是第三次...”
“繼續。”
景元似乎想到想到什麽笑容徹底消失，他聲音冷淡一雙金眸是逼人的壓迫感，男人再不敢因他的年齡而小覷。
“後來我們的名氣越來越大，受眾也越來越多，商人貪心想一次性全部取出，再加上你們的忽然闖入，讓他心生警惕。”男人深吸口氣，似乎隻是回憶就讓他驚懼萬分：“我們從樓梯上去......”
＊回憶＊
這條樓梯陰暗潮濕，在「活動區」的最邊緣，一開始外麵還擋著一組鐵皮衣櫃，若不是時間漸長衣櫃破損，男人還找不到上去的捷徑。
“霍夫...咱們離開吧，我親眼看見來的幾人和「地火」走的很近，萬一咱們真碰上麵...”
和男人對話的是一名叫霍夫的商人，他長相很有商人的特點，濃眉小眼下尖額，一看就是給雞拜年的黃鼠狼類型。
霍夫的語氣尖酸而刻薄：“現在知道怕了，分錢的時候怎麽不見你少要？「地火」要抓也是先抓你，你可是領路人。”
男人麵色難看：“你說過，這藥不會出人命，相當於大劑量止疼劑，…為什麽菲力會死？！”
“嗬，那是他命不好！自己沒扛過去！和我們有屁關係！”
男人抿緊嘴角，不再言語。
他已經…是個罪人，再難回頭。
但他心中還有一絲不確定的迷茫……誰天生是罪人？隻有一步錯步步錯。
“老板！”
商人的員工從樓梯下跑上來，氣喘籲籲的匯報道：“我剛才看見那兩個大人一個小孩進了「問診區」，說不定什麽時候就上來了，咱們怎麽辦？”
商人嗬斥道：“慌什麽！你們都上來，給我抬藥！”
四五個人一上來，不大的實驗室瞬間覺得擁擠起來。他們動作熟練的打開儲藏室，裏麵是幾排藥架，其中大半已經空了。
男人沒有動作，他看著其他人從藥架上拿下藥，又一股腦放進帶來的藥箱中，所有人神色惶恐又透著某種興奮。
他深吸口氣，對指揮的商人沉聲道：“藥錢我不要了…你們也盡快收手吧，趁著事情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夠了！”
他還沒說完，就被商人厲聲打斷：“我就知道你這家夥軟弱無能！什麽出了人命！不可挽回！我告訴你，今天我帶這麽多人！我要把這裏的藥全部拿走！”
“不行！”男人想都不想反駁道：“這些藥流通出去，整個下層區都會遭殃！到時候你肯定會被流放！”
“流放？！”商人冷笑一聲：“那他也要抓得住我！你還不知道吧，這地下軍院有一條通向上層的路。”
“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商人壓低眉眼：“我就知道「深藍」那小子不老實，他以為自己瞞的很嚴？殊不知，我早就知道他有上去的方法，我派人暗中跟蹤他，好幾次看見他從這軍院進去又出來，每次出來總能弄到下層沒有的新鮮玩意。這裏肯定有條通往上層的路！”
就在這時，燈亮了。
所有人心下一驚，商人驚嚇之餘目光鋥亮：“克裏珀在上，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
男人心下一驚：“你要做什麽？！”
商人洋洋得意：“多虧你提醒，當然是去找——後、路。”
“霍夫你別亂來！”
商人卻不再管他。
他指揮手下去尋找新的密道，男人覺得他瘋了，正在他想要離開時，霍夫居然真的找到新的密道。
那條密道位於另一間辦公室，橫七豎八的辦公桌堆滿空間，看布局是誰都能進的公共場所，而在這間屋子的大門後水管旁，一扇隱藏的門立在那裏。
“砸！給我砸開！”
新密道的發現，讓霍夫認準這是去上層的通路，他等不及去找什麽機關，簡單有效直接叫人砸開…當門打開，看見一段向上延伸的樓梯，他幾乎想都不想攀爬而上。
漆黑的樓梯，隻有他們向上攀爬的回聲，男人心驚膽戰跟著，他們轉過幾個拐角，忽然眼前出現幾縷光源，樓梯到達盡頭。
霍夫率先登上頂層，眼前的場景就像一桶加滿碎冰的水，整個潑在他的身上，透心涼中帶著極冷的顫抖。
左右各兩排形似牢房的建築，裏麵關著和「裂界」相似的怪物。
之所以說和裂界的怪物相似，是因為這些囚籠外圍，都懸掛著一本病案本。
男人顫抖著雙手，就近拿起一本病案本，上麵如實記錄著患者信息：
「6月7號，患者出現明顯異化，手臂長出菱形冰晶，體溫正常……」
「6月9號，患者四肢徹底異化，冰晶開始蔓延向心髒，體溫偏低…」
「6月12號，患者心髒驟停，然大腦依然活躍……體溫偏離人體最低溫度…」
「6月15號，患者身體已經安全異化…體溫無法測量…」
「6月17號，患者確認腦死亡，執行摧毀指令……」
男人猛地把病案本扔回原地，病案本的回響，驚擾了囚籠中的怪物。
怪物顫抖著直起佝僂的身體，猛地探出布滿冰晶的手臂，用一種扭曲的姿勢發出歇斯底裏的嘶吼。
它這一聲，似乎驚擾所有囚籠中的怪物，很快，此起彼伏的聲音不絕於耳。
商人此刻仿若大夢初醒，再不敢找什麽上去的路，慌亂的就要向下逃跑，就在這時囚籠深處傳來**的聲音：
「來，你想要的，這裏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