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吻痕
“你怎麽來了？”周虹低聲道。
“我來接你下班，前兩天惹你生氣了，我幫你買了一份下午茶，你別生氣了。這奶茶是你以前最喜歡的那一家，還熱著，你嚐嚐。”我遞過下午茶的套盒，試圖安撫一下老婆的情緒。
“哦，送完你就回去吧，今天晚上我加班。”說完，她就推著我的身子催促我離開，我愣了一下，看著扭著腰肢離開的周虹，心裏跟針紮一樣。
周虹走到門口，我聽到一個銷售顧問的小姑娘問，虹姐，那人好眼熟啊，是不是姐夫啊？你們夫妻可真恩愛。
可我老婆卻看也沒看我一眼，拉著小姑娘就離開了。
我們距離不遠，我親耳聽到周虹笑著罵了小姑娘一嘴，說哪是你什麽姐夫啊，你姐夫可是大公司的老總，哪有這麽閑功夫來給我送奶茶。
就是個送外賣的，不過跟我老公長得挺像，我差點也認錯了。
我……
是送外賣的？
聽到這話，我心如刀絞，一雙拳頭捏的緊緊的。
說實話，我很想直接衝過去質問一下周虹到底是什麽意思，但我一看自己穿著外賣小哥的製服，心裏的怒火一下子就泄的幹幹淨淨。
女人都愛麵子.
以前我風光的時候，她恨不得把我介紹給全世界。
可現在，我破產了，一窮二白，就是一個臭送外賣的。
周虹哪裏會和我相認？
我扭過身，揉了一把臉飛快的踏上電動車，生怕給熟人認出來丟了周虹的麵子。
我一直工作到十點，等到我累的根本跑不動了這才回了家。
家裏頭很空曠，除去必要的家具，其他能賣的東西我全都已經賣幹淨了，如果不是周虹誓死不從，恐怕連這一棟房子都保不下來。
我進了屋，換了鞋，發現周虹已經回來了。
這一會她正仰臥在瑜伽墊兒上練習瑜伽，長期的瑜伽鍛煉讓周虹的身段很完美，若是以前看著我一定會吹捧兩句，然後獸性大發。
可我進了門就定定的站在那，什麽話也沒說。
“你是死人啊，嚇我一跳，回來了還不進屋幹什麽，站在那當僵屍啊。你瞅瞅你那一身髒的，我告訴你，不洗澡你可別碰我。”周虹看了我一眼，滿眼嫌棄的說道，她說著還掩住口鼻，仿佛我身上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味道是的。
我看了周虹一眼，沒說話。
現在的我很疲憊也很餓，我以為回到家裏會有熱乎乎的晚飯，可廚房裏沒有一丁點的煙火氣，迎來的還有周虹嫌棄的目光。
我沉默的進了浴室，水流衝在我身上，混合著我滿身的臭汗流淌下來。我用力的搓著沐浴露，希望搓掉一身的疲憊，可不知道怎的，眼淚就下來了。
“怎麽還哭上了？多大的人了，一點挫折都受不了還算什麽男人。”周虹的聲音適時響起，她已經結束了每日的瑜伽鍛煉，坐在沙發上盤腿看電視。
“周虹，不然我們要個孩子吧。”
我沉默了半天，最終丟出來了一句。
有了孩子我就有了奔頭，我才三十歲，哪怕這一趟跌的很慘，但有了奮鬥的目標我自認為我能爬起來。
可誰知這話落在我老婆的耳中，周虹的臉色卻是一變，有點不自然。
“孩子？就咱們現在這情況要什麽孩子？我懷上了，你能養得起嗎？難道靠你那點送外賣的工資頂什麽用？”
“現在這一家子全靠我的那點工資頂著，懷了孕，我就上不了班，到時候怎麽辦？真讓我們娘倆去喝西北風？”
周虹的反應很激烈，超乎我的想象。
一句我養你啊幾乎都要脫口而出，可她的話說出來，我真是一丁點反駁的餘地都沒有，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送外賣，哪怕我天天像是這樣拚了命，每個月也不會超過一萬塊。就連這個房子的物業費都勉強。
現在這個家還能維持，全靠周虹4S店的工作來支撐。
若是當真沒了工作，恐怕我們就隻有露宿街頭了。
“我這不也是想要個孩子嘛，有了孩子就有目標，何況咱們倆的年紀都不小了。你趕明年都29了，都說大齡產婦不好，咱們是不是也多準備？”我小聲說道，希望能夠勸一勸周虹，可她卻半點沒聽的意思。
“大齡產婦？你現在知道我年紀不小了，你早幹什麽去了？”
“以前我不是沒提過要孩子的事情，可你怎麽說的，說現在我們都是年輕力壯的時候，那個時候你可別覺得咱們年紀大。怎麽著，你覺得我周虹老了，配不上你了？你要是有本事找個更年輕的，我巴不得給你騰地方。”
“至於要孩子，現在這關頭，你還是考慮怎麽先養活你自己吧。”
“要孩子，你也說得出口？”
周虹瞪了我一眼，留給我一個後腦勺。
我……
我張了張嘴，卻最終什麽也沒說出來。
周虹以前的確說過要孩子的話，但被我拒絕了，那個時候我的公司業務正好，成天忙的跟陀螺是的，數錢數到手抽筋，哪裏有時間考慮要孩子。
沒想到現在卻成了周虹攻擊我的借口。
可我偏偏沒辦法去反駁什麽。
周虹說的對，現在的我有什麽資格去考慮孩子？
雙手不自然的握緊，我的呼吸急促起來，隨後頹然的放下。
如果有鏡子，我一定會發現，這一刻我的臉色一定會無比難看。
我悶聲悶氣的坐在沙發上，一時間氣氛有點沉默。
“好啦，你生什麽氣，我不是不想跟你要孩子，隻是眼下這檔口真的不合適。趙學龍，咱們現在每個月的生活費現在都難，如果這個時候要孩子那不是增加負擔嘛。而且學龍，我跟你講啊，我馬上就要升經理了。”
“到那個時候，我就是一個月完不成任務，底薪也有5000塊，你說這個時候我能跟你要孩子嘛。”
似乎看出了我的鬱悶，周虹關掉電視機湊到我跟前解釋道。見到我並沒有什麽動作，周虹探著身子湊在我耳邊。
“別生氣了，你又不是孩子，大不了我好好補償你，不過得帶套，你可不能變著法的讓我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