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自行了斷
“就算是王爺本尊來了，也得死，就憑你的拳腳功夫，難不成能殺出一條血路？”
“嗬嗬，白皓，別怪我看不起你。”
“論智謀，本公子佩服你，論勇武，你甚至都不敢親赴長旗縣，救百姓於水火，懦夫而已！”
白皓毫不猶豫，一甩長袖，擲地有聲的嗓音，予以有力回擊。
“等你安插在黑尉裏的奸細死絕了，本護國天神自然會親赴長旗縣！”
“至於你，何須本護國天神親自動手？”
幾乎是白皓話音剛落，長明湖畔已經傳來陣陣密集的腳步聲。
羅慶山眉頭微皺，順著窗戶看去，隻見一隊甲士，正沿著湖畔，朝這邊移動。
為首之人，一身雄壯威風的朱雀鎧，醒目異常。
護國天神來了？
不止護國天神，白皓那兩個忠心耿耿的狗腿子，保勝必旋也披甲執銳，帶隊逼近。
“這……不可能！”
“北山八百新兵，其中三百人，都是我派去的，護國天神稍有動作，便可將他就地格殺。”
“隻要護國天神一死，北山豚牢那群養豬的廢物，不過是些烏合之眾罷了。”
羅慶山猛地一轉身，厲聲低喝：“就算你知道北山豚牢有奸細，又豈能將這三百人，全都揪出來？”
“有心算無心，隻要遺漏十人，就可將護國天神置於死地！”
援兵已到，白皓緊繃的神經，隨之鬆弛。
他終於等到反擊的時刻了。
“羅慶山，你那套對付在野官員，尚且遊刃有餘，但用在本護國天神身上，未免可笑了些。”
“怎麽，欺負弱者慣了，已經忘記如何應付京官了？”
“凡是進入北山豚牢者，全都要經過本護國天神的親自審查。”
“背景有異者，全部記錄在冊，經過數輪暗中篩查。”
“他們能夠進入北山豚牢，自然是因為，本護國天神願意讓他們進去。”
“本護國天神來長明湖之前，就已經派人傳令，把那三百奸細盡數殺光。”
“不止如此，乾青宮和護國府的奸細，也被逐一清理幹淨了。”
羅慶山臉色鐵青，乾青宮和護國府的眼線，就算被除掉，他也能繼續往裏塞人，但北山豚牢卻不同。
白皓這個混賬，美其名曰在山上養豬，實則養得卻是演武練兵。
這也是他手裏唯一的軍事力量。
若不能一鼓作氣拔掉北山豚牢，白皓就始終有力挽狂瀾的機會。
就在這時，無聲的殺戮，已經在長明湖畔悄然進行。
雙方都不願意引起任何注意，因此隻能咬緊牙關，奮力搏殺。
隻可惜……
羅慶山布在湖畔的府兵，都是殺手，而護國天神帶來的卻都是……甲士！
這些武藝高強的殺手，麵對一個個鐵罐頭，根本無計可施。
無論人數還是甲胄武器，都相差的太大了。
而湖麵小舲上的殺手，還沒來得及搖漿靠岸，就被幾十個步弓手，亂箭射成了刺蝟。
唯有畫舫上的十個甲士，能與豚牢新兵一戰。
但也僅僅是一戰而已，人數相差懸殊，根本無力回天。
“羅慶山，身為間諜頭子，就好好躲在陰暗的角落裏，玩弄心計便是。”
“朗朗乾坤之下，也是你能現身的地方？”
殺手刺殺甲士並非難事，但若是光明正大的與甲士搏殺，必是活膩歪了。
白皓和羅慶山，便是甲士和殺手的區別！
盡管己方占據絕對的人數優勢，卻並沒有被衝昏頭腦，而是第一時間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
封鎖畫舫，防止羅慶山逃走，贏不贏姑且不論，至少不會輸。
見護國天神竟然沒有強攻畫舫，羅慶山大失所望。
羅慶山不再理會劍拔弩張的廊橋，視線再一次落在白皓身上。
“白皓，你猜今晚，誰會死在前麵？”
“不如讓江燕兒先走一步，如何？”
就算現在局勢看似勢均力敵，但羅慶山依舊領先白皓一步，隻因江燕兒還攥在他的手裏。
一個“情”字，就足夠讓白皓一敗塗地。
江燕兒早已哭成了淚人，她竟成了白皓唯一的罩門。
如果不是她疏忽大意，落入羅慶山的魔掌，今夜這場博弈，早已分出勝負。
而現在，因為她一個人，不僅白皓受到製約，就連整個大漢涉及，都可能因為她，再陷囹圄。
“徐玉，沈無極……放開我，隻要放開我就夠了……”
江燕兒看著二女，苦苦哀求，她已經做出決定，隻要掙脫束縛，便自行了斷。
江燕兒絕不允許，自己成為白皓的拖累。
徐玉眼眶泛著淚花，一開口，便是顫抖的哭腔。
“燕兒姐姐，對不起……對不起……”
“若是有來世，哪怕是當牛做馬，奴婢也會彌補這份愧疚。”
向來沉默寡言的沈無極，同樣臉色蒼白，嘴角陣陣**。
“唯有此身，尚可無懼。”
“但人活一世，又有誰能純粹為自己活一場？”
“父母兄弟姐妹，皆是……羈絆。”
“縱使早已了無生趣，也隻能咬著牙，硬著頭皮，繼續了無生趣下去……”
無論是白皓還是江燕兒，都不恨二女。
畢竟，宮雅卿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她們隻不過是被羅慶山攥在掌心，肆意操控剝削的傀儡罷了。
羅慶山擋在白皓麵前，無論如何，白皓都無法在羅慶山的眼皮子底下，強行救下江燕兒。
“殺了她！”
羅慶山知道今夜已經不可能善終，當即厲聲下令。
二女臉上瞬間蒼白無血色，徐玉默默從袖子中取出一把小刀，抬頭看向江燕兒，不禁嚎啕大哭起來。
“燕兒姐姐，若不殺你，奴婢的家人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江燕兒非但沒有任何責備，反倒一陣釋然，這正是她所希望的。
隻要她死了，這世上就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夠拖累護國天神。
護國天神必將**清天下汙濁。
“沒關係的，動手吧，我不會怪你……”
白皓臉色鐵青，猛然挺進一步，但是下一刻，羅慶山已經踢飛麵前的方桌。
方桌騰空的瞬間，抓住桌腿，直接朝著白皓頭頂砸來。
白皓非但沒有後撤，反倒抬起胳膊硬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