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避免釀成慘禍

“此案還牽扯幾件舊事。”

“案發前一年,孫氏聽信奪舍邪說,意圖將孫兒推進河裏溺斃,換取延年長壽,索性被趙堯及時發現,才避免釀成慘禍。”

“案發前半月,孫氏哄騙其兒媳,前往幻月教小壇,以至於其兒媳,遭幻月教數人奸殺欺負。”

說到這,府外的咒罵聲,已經震天響。

無數百姓,義憤填膺,恨不得將那老妖婦的屍骨挖出來,重新鞭屍。

“該殺!”

“這老妖婦,一而再,再而三的殘害家人,死不足惜!”

“換做是我,也要讓她血濺五步!”

“趙堯乃是替天行道,何罪之有?”

有支持趙堯者,自然也有反對之人。

“為何不報官?”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縱使其母罪大惡極,也應當報官,由衙門公審,而非私刑!”

“若我沒記錯的話,趙堯手段極其殘忍,一刀下去,幾乎將其母斬首!”

“若是勒死,也就罷了,致使其母身首異處,何其凶殘?”

此案當年,便轟動全城,雖相隔十年,但舊案重審,還是立刻引發了激烈的輿論。

陸郝適時停頓,沒有繼續念下去。

對於此案,他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結果,趙堯羈押了這麽多年,已經贖罪了,應當與已釋放。

可問題在於,大漢最重“人倫”,偏偏趙堯下手太過狠辣,直接令其母身首異處。

若是直接釋放,必定會引發“孝子”們的不滿,而且等同於變相鼓勵百姓,父母犯罪,可私刑處置,無需忌憚理孝道傳統。

如何拿捏這個度量,才是難題。

一時間,現場的視線,全部集中到了白皓身上。

堂審之前,白皓早已經把白羊村弑母案的相關卷宗都翻爛了。

此案不難審,難的是其中牽扯的基本問題。

白皓也不急著審理案件本身,而是裝模作樣的側耳,傾聽帷幕裏的動靜。

羅慶山乃是“老間諜頭子了”,耳力驚人。

帷幕內有個毛的動靜?偏偏白皓那廝,厚顏無恥,竟然還連連點頭,嘀嘀咕咕。

“是,知道了……王爺英明。”

真不要臉!

羅慶山看破卻不點破,畢竟他已經率先承認了王爺有傷,這個時候質疑,不過是自討沒趣罷了。

白皓轉身,看向陸郝:“府尹大人,先行提審案犯趙堯。”

“本案積壓十年,很多細節,王爺已經記不清了。”

陸郝雖是青雲黨羽,但能夠坐在京兆府尹的位置,光靠溜須拍馬可不夠,打鐵還需自身硬。

因此,他並未一味地阻礙打壓,當即大聲宣布。

“提審趙堯!”

獄卒很快就將犯人提了上來。

一個羈押十年的舊犯,獄卒可沒閑心在他身上做文章。

圍觀的百姓,唏噓不止。

“這就是趙堯?天哪,都被折磨的沒有人樣了。”

“活該,這便是敗壞人倫的下場,讓他白活了十年,都算是便宜他了。”

“話不能這麽說,說到底,還是幻月教害人。”

“趙堯,把頭抬起來。”

不出所料,趙堯沒有任何反應,整個人已經“垮”了。

白皓不由歎了口氣,這年頭的犯人可沒有什麽人權,甚至比牲口還不如。

就算是心理素質再強的人,被關十年“禁閉”,也必定會精神錯亂。

一旁的陸郝,長歎了口氣:“嫌凶羈押時間太久,已經瘋了。”

“本官熟讀卷宗,可代替嫌凶回答。”

陸郝雖然是青雲黨的人,但卻很少弄虛作假,徇私枉法,隻因“京兆府尹”這個官職實在是太重要了。

作為京城首官,風評稍差,就可能遭到彈劾罷黜。

而且這個官職,向來是由皇親國戚,或是陛下的絕對心腹擔任。

陸郝這個昔日的刑部侍郎,一躍成為京兆府尹,朝中各派極為不滿,也正因此,陸郝更要謹小慎微。

早在堂審之前,陸郝就已經做足了功課,他有自信,無論王爺想問什麽,都可對答如流。

“不知趙隱王,想問什麽。”

白皓脫口而出:“相隔十年,幻月教的餘孽,可曾肅清?”

盡管陸郝已經做好了準備,結果還是被白皓問了一個措手不及。

陸郝眉頭微皺,沉聲道:“早在當年案發,京兆府就已經針對幻月教,進行了全麵追緝。”

“本案,雖然是由幻月教引起,但事在人為,不可洗清嫌凶的罪行。”

白皓笑眯眯的看著陸郝:“陸大人,我再替護國天神問一遍。”

“幻月教可曾徹底滅亡?請正麵回答王爺的問題!”

陸郝一陣語塞。

現在確實已經見不到幻月教的蹤跡了,但據陸郝所知,在一些犄角旮旯的地方,還是有幻月教活動的跡象。

正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回王爺,幻月教……並未肅清幹淨,尚有少量遺毒。”

白皓當即質問:“怎麽,過去了十年,還沒有把這個邪教連根拔除,究竟是京官履職不力,還是有人暗中袒護?”

陸郝又是一陣語塞,他到任京兆府的時間並不長,卻深知,幻月教一事,錯綜複雜,牽扯甚多。

一旁的羅慶山,故作好心的提醒:“本案審理的是白羊村弑母案,針對幻月教餘孽一事,應當另案追究。”

白皓就是要把這兩件事融到一起!

因為白羊村弑母案,乃是死局,無論怎麽判,都會引發部分百姓的強烈不滿。

既如此,那就反其道而行之,把本案的主體,從白羊村弑母案,轉移到幻月教!

麵對羅慶山的質疑,白皓毫不含糊:“幻月教乃是本案重要構成部分,自然是要合並審理!”

“大學士,你並非京官,隻是旁聽,再插嘴,可別該我直接把你轟出去!”

羅慶山笑了笑,沒有言語,眼神卻逐漸冰冷起來。

當白皓的視線,再次落在陸郝身上,陸郝隻感覺身上的壓力,越發沉重。

“當年幻月教影響甚廣,光是京城地區,信徒就超五萬。”

“就算京兆府極力打壓,可仍舊有部分信徒,以山野村落為掩護,暗中傳播邪說,屢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