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正陽殿的記憶
王懷裏沒有開口，時而沉思，時而皺眉。
那句“天機不可泄露”直擊對方的心靈！
人總有埋骨之時，推演之術，最終的結局無疑是身死道消，斷魂而亡。
他的師門中每一代長老死時都極為淒慘。
甚至傳說中有魂裂一說，那種靈魂深處的痛苦，甚至要比那些割肉分食的菜人還要痛苦萬萬倍！
大殿之上落針可聞，所有人都在安靜聆聽秦天歌接下來所說的話。
“嶽父大人，寡人心中有一本道經，不知嶽父你想不想聽？”
王懷裏擦了擦眼，感覺端坐在龍椅上的秦天歌四周有一層聖光在閃爍。
恍惚的他，突然跪地叩首：“臣，王懷裏！叩請陛下傳授道經，以開臣之愚鈍，啟迪臣之智慧！”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祝明哲一個沒站穩跌倒在地，秦牧同樣沒好到哪裏去。
秦天歌輕咳兩聲，心想，這是不是有些過分了？寡人還沒開始裝逼，怎麽就跪了？
“那個……王，你聽好了！”秦天歌見王懷裏跪地叩首，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了直接開念：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秦天歌的聲音悠揚而有力，短短的幾句話，就讓王懷裏的靈魂受到了聖光的滋養，他感覺渾身都有股酣暢淋漓之感。
“大道至簡，大音希聲，大象無形。”秦天歌繼續說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天地之間，其猶橐龠乎？虛而不屈，動而愈出。多言數窮，不如守中。”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對宇宙萬物的深刻理解，以及對人生哲理的獨到見解。王懷裏都呆了！
要說他們這一脈是大道推演一脈的金字塔尖，那秦天歌的念誦的道德經，那就是指引生靈前進的無上經典！
孰優孰劣一目了然，他聽著秦天歌的念誦，突然有些慚愧，人家是拯救蒼生，而自己這一脈卻是為了一己私欲。
突然，一個“仁”字從王懷裏的腦海中迸發而出，他再次磕頭叩首言道：“吾皇仁德！”
群臣都懵逼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想，陛下念的挺好聽，也挺有文采的，但王懷裏這個國師也太誇張了，怎麽越看越像是個托？
祝明哲快走兩步，將王懷裏攙起道：“國師啊！你這是何意？他就是一個小毛孩！哪能讓你這個當嶽父的行如此大禮？”
可誰知，王懷裏怒了，對著祝明哲就吐起了口水：“無知！無畏！陛下之才，可攬日月，祝老頭，本王今天鄭重其事告訴你！陛下比吾教始祖還要誌向高遠，你這一國宰相根本就不懂！”
祝明哲擦了擦口水，看著王懷裏那吃人的樣子，悻悻縮了縮脖子，心想，這幫忙還幫出錯了？
這經書有那麽好嗎？
他剛準備開口，就見秦天歌的話傳來：“那個祝相啊！你先不要說話，其他大臣還有什麽要問的或補充的嗎？”
祝明哲牙印都快咬出血了。心想，這小子今天是盯上老夫了嗎？老夫剛準備開口，就被他擋了回去！而且一點都不含蓄，那麽直接？本相不要麵子嗎？
於是他惡狠狠盯向群臣，果然，宰相之威，讓群臣渾身一緊，緘口不言。
秦天歌無語：“那個……祝宰相還是你說吧！”
這一次祝明哲得意極了，把人參扔向一邊深吸一口氣，可就在他要發表感言之時，一串糖葫蘆堵住了他的口。
隻見祝英台怒氣衝衝盯著他道：“爹爹，糖葫蘆都堵不住你的嘴！”
祝明哲眼眶含淚咬了一口糖葫蘆，做到一旁的案幾上，過了一會歎了一口氣道：“嗯！真香！”
群臣聞言直接跌坐在地，心想，看來養一個閨女，有時候比養一個兒子還要強。
突然，有一名臣子大膽開口道：“陛下，臣鬥膽諫言，希望陛下以蒼生為重，廢除菜人製度，以彰顯陛下之仁德！”
秦天歌頓時就來了精神，心想，這位大臣不錯啊！深得朕心！雖說也夾雜著私欲，不過出發點卻是好的！
但他牢記著祝英台之前所說的話，也學著電視劇中的皇帝一般，不急於表態，他輕咳一聲：“不知眾卿家覺得意下如何？”
首當其衝的就是秦牧：“吾兒！不可！大炎軍隊目前最主要的糧食就是菜人，倘若禁止菜人，難道要讓將士們餓肚子不成？”
祝明哲也開口道：“陛下，本相也覺得秦將軍所說有理。倘若不讓將士們吃飽飯，又如何讓他們為大炎效力？又如何保佑我大炎江山千秋萬代？況且此事並非我大炎一國執行，在大魏與大梁，菜人契更為嚴重！”
王懷裏則是閉目養神，他心中自然是希望廢除菜人製度，但他也有軍隊需要養活。
包括秦天歌自己，在這個物質缺乏的時代，養幾萬兵馬確實是一件頭疼之事。
秦天歌目光深沉地凝視著那位跪在地上的戶部侍郎，緩緩開口：“愛卿，你已聽聞他們的陳述，廢除菜人製目前確實非易事。然而，寡人希望你能積極尋求解決方案，以減少菜人的流通。例如，提高糧食產量，修建水渠等。明日人定之前，寡人希望每人能呈上一份為期一年的詳細計劃書。若寡人批準，你們便需全力以赴，按計劃行事！”
“計劃書？”群臣們麵麵相覷，心中暗自驚訝，這位新皇帝口中的每一個詞匯都顯得如此獨特和出人意料。他們不再糾結於秦天歌的正統性，而是開始深入思考自己身為官員的真正目的。怎麽多年來的官場生涯，難道隻是如同行屍走肉般混日子嗎？他們甚至開始反思，即便是要做一個大貪官，至少也應該先為國家積累起財富。
當秦天歌覺得已經說得差不多時，便準備起身離開。他並不想成為一個因過度勞累而短命的皇帝。然而，就在他準備離去之際，眾大臣紛紛叩首挽留：“陛下啊！臣懇請陛下開恩！讓小女脫離菜人契的束縛吧。”
秦天歌目光掃過禮部侍郎，心中明白這家夥在菜人契上必有私心。但正因如此，他反而覺得此人還算得上是個君子，至少他沒有藏著掖著，而是直接表達了自己的訴求。
“其實呢！寡人比你們還想廢除那個菜人契！這樣吧，隻要有一天在大炎沒有了菜人契的存在，寡人就赦免她們！”
“你們別忘了！當初要不是寡人，她們可能早就已經死了！你們家裏那幫女眷，竟然還惡語傷人！寡人現在不追究了！不代表寡人忘了！寡人還要告訴你們！這個正陽殿是有記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