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天機不可泄露

“爹!您怎麽突然生氣了?夫君他又沒說什麽讓您不開心的話啊?”祝英台從正陽殿走出,扶著祝明哲,帶著些許埋怨。祝明哲默默地站著,目光低垂,仿佛陷入了沉思,對祝英台的話既不確認也不否認。

祝英台繼續追問:“爹,您這是怎麽了?夫君成為皇帝,難道您不高興嗎?”

祝明哲依舊沒有開口,隻是微微點了點頭,算作回應。

秦天歌在一旁看著祝明哲,內心忍不住笑意,特別是注意到他那鼓鼓的嘴巴。他猜測道:“嶽父大人,您是不是含著人參呢?”

然後,他盡量抑製住笑意,禮貌地邀請:“嶽父大人,請上座。”

誰知這一句話說完後,祝明哲炸毛了!他口齒不清怒道:“朝堂之上無父子!你既是皇帝,就該有皇帝的威嚴和決斷,豈能因私廢公!”

秦天歌呆呆地看著祝明哲,他越看越覺得祝明哲有些像,氣死李二鳥的魏征!

“大噴……不對!那個祝宰相啊,寡人想問你,宰相你的嘴是怎麽了?為何說話如此古怪,剛才你說的話,寡人一句也沒聽見!”

祝英台此時就跪在龍椅旁,右手輕輕拽了拽秦天歌的衣袖,仿佛是在向秦天歌懇求。

秦天歌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起身,坐在龍椅的另一側。

祝明哲目睹這一幕,差點忍不住又要發怒,但當他看到坐在龍椅上的是自己的女兒時,他深吸一口氣,平複了內心的情緒。

他緩緩走向龍階案幾旁,優雅地坐下,然後閉上了眼睛,仿佛在思考著什麽。

群臣們紛紛投來羨慕的目光,祝明哲心中自然是得意洋洋。然而,每當他的視線落到秦天歌那張看似無害的臉龐上時,心中的怒火就不由自主地升騰起來。

就在這時,秦牧和王懷裏也步入了正陽殿。兩人滿麵笑容地與眾臣打招呼,臉上沒有絲毫的不悅之色。他們在路上已經聽聞了不用行跪拜之禮的消息。

老子給兒子跪拜?

他們寧願不去,也丟不起那個人!

今日的晚宴並非例行的大朝會,而是由十八位王爺共同籌辦的盛會。

這些王爺們今天可謂是費盡心思,他們深知赫連蓉的威嚴,隻需她一個眼神,他們便知道該如何行事。當群臣紛紛在案幾旁坐下,首先呈上的是糖葫蘆。

那些品嚐過的人口水直流,而那些未曾嚐過的也學著別人的樣子,拿起竹簽品嚐起來。在物資匱乏的大炎,白糖和食鹽都顯得極為珍貴。

當眾人吃得差不多時,秦天歌終於開口:“眾位愛卿,寡人初登大寶,不知各位有何良言相告?祝宰相,請您稍安勿躁,讓其他人先發言。”

祝明哲剛將人參放入口中,就被秦天歌的話打斷,他心中一陣苦澀。他感覺到這個女婿似乎已經洞悉了他的心思。

秦牧首先說道:“吾兒,本王的大軍不久將前往淩霜城過冬。京都之事,本王現在難以兼顧,日後吾兒在京都要多加小心。”

秦天歌微微挑眉,心想這便宜老爹的算盤打得真好。

淩霜城雖距京都僅有幾百裏,但大炎的城牆並非後世堅固的石磚所築,防禦力薄弱。

秦牧此舉不僅是為了淩霜城那麽簡單,淩霜城四周有一個巨大的溶洞群,聽說可以直達穿雲關。那可是省了上千裏的山路。

同時,這也是在警告秦天歌,京都的皇宮並非想象中的那般安全。

然而,秦天歌卻毫不猶豫地點頭表示理解:“父王,您的行蹤自然是由您自己決定。孩兒豈會阻攔?隻是外麵天寒地凍,父王定要保重身體。人一旦年歲已高,行走間難免會有失足之虞,一旦跌倒,再想站起可就難了。”

秦牧震驚地望著自己的長子,他聽出了話中的深意。

原本以為自己是在含沙射影地敲打對方,卻沒想到被這個看似病弱的長子以同樣的方式回敬。

秦天歌的話讓秦牧感到不安,仿佛大殿上坐著的並非他的兒子,而是一位深諳世事的謀士。秦牧試圖緩和氣氛,試探道:“吾兒,這次為父從穿雲關帶來些上等的獸皮,改日讓你的田姨娘給你送到宮中!”

秦天歌玩味一笑,回應道:“這樣啊,那太好了!對了,爹爹,寡人聽說,田姨娘有一個哥哥,自稱為穿雲狼。爹,你可能不知道,當初你打仗時,寡人曾間接對朱玉說過,隻要給寡人一萬兵馬,寡人就能拿下穿雲關。當時還想讓朱玉給寡人封個官,沒想到他直接把皇位禪讓給寡人了!”

秦牧聽到這番話,如遭雷擊,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神情駭然地問道:“吾兒,難道這一切都是你做的?”

秦天歌故作無知地搖了搖頭,道:“爹,寡人不知爹爹你在說什麽。寡人一直待在侯府調理身子,要說做什麽,那寡人就是跟身旁的祝皇後同房了。”

祝英台瞪大了眼睛望向秦天歌,臉頰滾燙,心中暗自責怪:這夫君怎麽什麽事都敢往外麵說啊!真是太羞人了!

祝明哲也幹咳了兩聲,斜睨了秦天歌一眼,心中好奇萬分:這個兔崽子,別人談的是正事,能不能不要岔開話題?他身為沒有軍權的宰相,對這些事情的內情一無所知,此刻也感到有些摸不著頭腦。

王懷裏正比劃著手指,似乎又要推算什麽,但突然身形一滯,仿佛置身於迷霧之中。緊接著,一口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溢出。

秦天歌看向王懷裏,歎了一口氣道:“嶽父大人啊,年紀大了就不要天天跟那些小道士一樣推算天機。天機不可泄露這句話,不知嶽父大人您有沒有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