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該出現的人

洛河圖是徽州人,出生在徽州的一個小山村,深受徽州文化的影響。

正因如此,他偏愛徽派建築,耗費巨資,修建了洛府這座徽派園林。

徽派建築講究坐北朝南,注重內采光,常以磚、木、石為原料,並加以雕刻。

栩栩如生的磚、木、石雕為其賦予了別樣的生機。

洛府這座徽派園林堪稱集徽派建築之大成,由名師大家設計,依照地形,運用山池、園藝、雕刻、書畫等多種手法,置山林於庭前,引流水於院後,疊山理水。

其外粉牆黛瓦,竹樹陰護,端得是大氣磅礴,宛如一副水墨畫;其內庭院深深,詩情畫意,幽靜怡人,妙趣無限,令人歎為觀止。

王宙跟在洛河圖的身後,跟著他走進洛家,看著周圍的環境,感慨這裏比種老將軍家那座定西侯府都要宏偉壯麗,真不愧是有錢人住的地方。

一行人穿門過院,來到一處較為空曠的地方。

此地四周栽種著鬱鬱蔥蔥的鬆柏,下方是青石板鋪製的地麵,兩側放著兩排兵器架,其上刀槍劍戟,斧鉞鉤叉應有盡有。

王宙觀察了一下四周,感覺洛家那位小姐應該不可能住在這裏,正要開口詢問,就看到前麵的人轉過身來看著自己,同時洛老爺還朝著他旁邊的壯漢使了個眼色。

那壯漢點了點頭,說道:“王兄弟,在下是洛府護衛隊的隊長鄭天成。雖然,洛老爺邀請你加入我們護衛隊,但身為隊長,我還是得試試你的斤兩,看看你有沒有資格加入我們。

這是我的職責所在,還請你體諒一下,配合配合。”

“就是切磋一下唄?”王宙無所謂地點了點頭,而後問道:“跟誰切磋,你嗎?”

“噗嗤!”四周響起了若有若無的笑聲,仿佛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又因為洛老爺的存在,而不敢大聲。

就連洛老爺也忍俊不禁地說道:“小王啊,老鄭可是二流武者,在白蓮教內部都算高手了,你要是能和他打,這隊長我都是讓他給你當!”

二流武者?

很強嗎?

師傅說自己,內功心法傳自大宗師,武功招式授自宗師,內力已為世間一流,倒是實戰經驗隻能算是三流,勉勉強強算個一流武者。

果然啊,江南尚文輕武,二流武者在這都能算個高手,作威作福了。

自己來江南,還真是來對了!

王宙撓了撓後腦勺,想了想,終究還是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實實力,也不想當勞什子隊長,便開口說道:“那我跟誰切磋啊?”

鄭天成思考了片刻,扭頭朝著旁邊,而後點了點頭,說道:“老黃,跟這小兄弟搭搭手。”

一位年紀稍大,膀大腰圓的中年人點了點頭,而後往前跨了兩步,看向王宙,拱了拱手,說道:“在下黃應,師從白蓮教胡教祝,綽號‘洪州鬼刀’,請賜教!”

額……還得自報家門?

江湖切磋是這樣的嗎?

這麽講究!

王宙思考了一下,也朝著對麵那個中年漢子拱了拱手,說道:“在下王宙,無門無派,師傅倒是有過門派,隻是沒落了,所以不讓我提及。至於綽號嘛……在下初入江湖,綽號還沒想好。”

這番話簡直就是廢話連篇,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聽得在場所有人的嘴角都抽了抽。

黃應也不指望自己能套這小子什麽話了,指了指腰間的佩刀,說道:“王兄弟,我比你虛長幾歲,也不欺負你,咱們是用兵器,還是赤手空拳,你定。”

“那就拳腳吧,畢竟刀劍無眼,傷了誰都不好。”護衛隊的隊長才二流武者,小弟肯定比他還菜,王宙是真怕自己動用兵器,一不小心給人打死了,那不是給自己沒事找事嗎?

隻不過,這話聽在黃應和護衛隊其他人的耳朵裏,就有認慫的意思了。

這些人對他的能力又看低了幾分。

“既然王兄弟說拳腳,那便拳腳吧!王兄弟,小心了!”說著,黃應滑步向前,右手握拳,向後蓄力,而後猛然朝前轟出,直奔對手的麵門。

“好!”黃英著一套小連招,在護衛隊的其他人眼中,那是絲滑無比,有幾個人忍不住為他拍手叫好,就連鄭天成都默默地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好?

王宙忍不住瞥向那幾個拍手叫好的家夥,心裏吐槽著:這也叫好?

步伐虛浮且紊亂,一看就是基本功不紮實,而且沒學過什麽步法,純粹是在亂走;右手蓄力揮出,雖然能夠增加力道,但也是沒什麽大用,因為他沒有內力。

也不知道是對方沒有內力,還是不屑於使用,這一拳在王宙看來,屬實是軟綿綿的。

如果這家夥隻有這水平的話,恐怕也就是個三流武者,甚至是不入流,比秦鳳道那些想搶劫自己的響馬都不如。

雖然王宙分神看了其他人一眼,但麵對一個實力比自己弱太多的家夥,他躲避起來還是綽綽有餘的。

在黃應近身的瞬間,王宙便側開了身體,躲過了對方對自己麵部的攻擊。

王宙剛剛看其他人都動作,別人有可能發現不了,但和他麵對麵,距離他最近的黃應看得真切。

麵對自己的攻擊,居然還敢分神?

簡直就是瞧不起自己啊!

感覺受到了侮辱的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眼見對方堪堪避過自己的攻擊,他右手握拳不變,直擊之後,立馬橫掃。

王宙則是抬起了自己的右臂,擋住了黃應的進攻。

既然對方沒用或者沒有內力,那他也就沒有用,免得直接給人震飛了,也正好磨練磨練自己的實戰經驗。

黃應眼見自己的右手攻勢被擋住,抬起右腳,一個腿鞭甩向了王宙的腰間。

王宙後腿一步,而後抬起左腳,以金雞獨立的姿勢,再次擋下。

雙方你來我往,交手十數招,絕大部分時間都是黃應在進攻,王宙在防守。

黃應步步緊逼,王宙步步後退,看在其他人的眼裏,雖然雙方打到現在還是不能分出勝負,但黃應是占據上風的。

眼見王宙都要退到青石板邊緣了,洛河圖咳嗽了一聲,示意鄭天成可以了,畢竟是自己女兒的恩人,得給人家留點臉麵。

鄭天成了然,朗聲喊道:“二位!可以了!罷手吧!切磋而已!以後都是兄弟,莫要傷了和氣!”

王宙立馬再退一步,而後直接對著黃應拱了拱手。

黃應感覺自己下一招就能拿下對方了,但聽到自家隊長的喊話,又看到對方拱手了,也隻能壓下自己的好勝心,對著王宙也拱了拱手。

等到雙方罷手,洛河圖走了過來,拍了拍王宙的肩膀,樂嗬嗬地誇道:“不錯不錯,你小子自謙了啊,能跟老黃打得有來有回,怎麽能算三腳貓功夫呢?”

誇完王宙,洛河圖環視了一圈,吩咐道:“走吧,我正好要去看看我女兒,你小子跟我一起去。其他人就散了吧,該幹什麽幹什麽。”

說完,洛河圖領著王宙離開,其他人也三三兩兩地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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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天成領著黃應來到自己的房間,一推開門,裏麵站著一個人,赫然便是那個本應被打一頓,然後趕出洛府的魏亮。

魏亮的身上看不出半點傷痕,而且臉色紅潤,氣息綿長,顯然連洛河圖刻意吩咐的那頓打都沒有被執行。

黃應看到被洛河圖親口要求趕出去的魏亮,好端端地站在鄭天成的房間裏麵,臉上也沒有半點疑惑,顯然他對這樣的情況並不意外。

鄭天成走進房間,等到黃應把房間的門關上以後,他看向魏亮哈哈一笑,然後走過去,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說道:“魏老弟,實在不好意思啊,把你一個人晾在這裏晾這麽久。

實在是洛河圖那老東西太煩人了,折騰了我們一晚上,就為了找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真是閑得慌。”

魏亮搖了搖頭,說道:“鄭老大嚴重了。小弟我行動失敗,在您的庇護下,才能安然無恙。您的大恩大德,小弟沒齒難忘,哪有什麽怨言啊!

倒是鄭老大您,身為二流武者,武道人榜上赫赫有名的高手,給一個不會武功的廢物看家護院,實在是忍辱負重啊!”

“都是為了聖教的計劃,為了早日讓真空家鄉降臨,我這點犧牲,不算什麽。”鄭天成搖了搖頭,擺了擺手,繼續說道:“不說這個了。說說你吧。昨天晚上到底是個什麽情況?我忙了一晚上,都沒來得及問。”

魏亮沉默了片刻,在腦子裏麵斟酌了一下說辭,而後說道:“昨天晚上洛青璿帶著丫環出門,去了滕王閣的江邊。

那死丫頭是聖教的眼中釘,這件事情您知道,我也知道。

隻不過,聖教還需要她爹的財力物力,所以不能明目張膽地動手。

那死丫頭之前去的地方,要麽我沒資格跟著;要麽有其他家的護衛,動手會有暴露都風險。我一直找不到機會。

但昨天晚上,我發現那是一個絕佳的好機會。

洛青璿那個死丫頭雖然會水,但水性算不得太好,而那個丫鬟更是旱鴨子一個,再加上贛江水流湍急,一旦她掉下去,基本上是九死一生。

所以,我就躲在人群裏麵,找了一個合適的人,並推了他一把。

那個人也不負所望地撞在了那個死丫頭的身上,並把她撞了下去。

隻是沒想到,會有個多管閑事的家夥把那個死丫頭給救了上來,讓我功虧一簣!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鄭天成皺著眉頭,點了點頭,緩緩開口,說道:“如此說來,昨天晚上確實是天賜良機,也確實是功虧一簣,可惜了!

洛青璿以後的護衛不是我們自己人,想要殺她,又不能讓人知道說我們白蓮教殺的,難度就更大了!”

“不是我們自己人?”魏亮愣了一下,疑惑地問道:“整個護衛隊都是我們自己人,他洛河圖難不成還從外麵請人去保護她女兒?”

“不是外麵請人,而是從外麵招了一個人進我們護衛隊,讓那個人親保護洛青璿了。”鄭天成回答了一句,而後頓了頓,繼續說道:“那個人你應該知道,就是昨天晚上救了洛青璿的人。”

“什麽?”魏亮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破壞了自己計劃的家夥,居然主動送上門來了。

昨天晚上自己找了那家夥許久,想要把那個破壞了自己計劃的家夥給挫骨揚灰了。

結果沒有找到,更沒想到,今天卻自己送上門來。

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鄭天成看著魏亮那副咬牙切齒的樣子,知道對方在想什麽,皺著眉頭說道:“魏老弟,我知道你想弄死他,但在這裏不行!千萬不能因為你的個人恩怨,擾亂了聖教的計劃!”

魏亮立馬收斂了臉色的表情,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鄭天成這才舒緩了眉頭,說道:“魏老弟,這件事情,我會上報上去的。接下來的日子,你就在隔壁的廂房呆著,千萬不能拋頭露麵。等上麵對你的安排下來,你就自由了。”

“鄭老大放心,規矩我懂!”魏亮對著鄭天成拱了拱手,而後走到房門處,打開門,走了出去。

看著魏亮轉身進了隔壁的廂房,鄭天成這才扭頭看向黃應,吩咐道:“一天兩餐飯,你親自給他送,要酒要肉,都可以滿足。

但是,看著他,不能讓他出門,更不能讓他去找那個王宙的麻煩!

別看這小子平時像個悶葫蘆,心思深著呢!而且心眼小,一點屁事都記仇,可不能讓他們壞了咱們的事!

等等!

我想到一個事情!

不對,你一定要看好他!不僅僅是們,還有窗戶!反正一切能讓他理科都手段那都得注意了!

他做的這件事情,是他自己擅自行動,如果成功了,自然是大功一件;可他現在失敗了,那就不好說了。

等待他的到底是什麽,還真不一定呢!

這種事情我能想到,那家夥肯定心裏也清楚!

他要是想殺了那個王宙,對咱們來說是個麻煩;可他要是想泡,還跑成了,那咱倆可就倒黴了!”

“明白!”黃應點了點頭。

鄭天成看向門外,眼睛眯著,思考著這件事情該怎麽上報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