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巨大進展
“劉科，首先對我當時想給您送禮這件事情表達深切的歉意。
我後來打聽到，您是一個剛正不阿的人，我那麽做確實是對您的一種侮辱。
但是請您先不要著急從這個病房中離開，琉璃是無辜的，她應該享受更好的條件。
不管您相信不相信，我覺得我很能理解您的處境。
我曾經換過三個姓。
開始時候我姓馮，親生父親在我兩歲前，毆打我和我的媽媽，我天天咒他不得好死。
那時候我最深的記憶就是捂著流血的鼻子，跑到二樓阿姨家敲門求助。
當然，他後來出了車禍，開車被撞死了，從此我也得到了精神的解放。
但同時，也受到了家庭劇變的刺激。
一歲時候，他出軌被我媽媽抓到，兩個人離婚了。我後來有段時間跟著媽媽改姓了王。
那時候，我媽媽為了證明自己也能很出色，每天都撲在工作上。
在單位裏，她得到的是國稅局業務先鋒稱號。但是在家裏我得到的是孤獨和寂寞，陪伴我的是一群娃娃和玩壞的玩具。
我那時候不懂，我不敢出去見人，害怕陌生人是一種病。
是我的後來的爸爸，帶來的家裏表哥強行拉我出去見識世麵，我才走出了那個階段。
所以我現在改姓了林。
生活有時候就是會在不經意間給你一榔頭，劉科您是，琉璃也是。
但這樣就放棄了？
這不可能。
我沒有放棄過，我相信琉璃也不想放棄。她需要的隻是一個契機，一個恢複的契機。
這裏有全省最好的治療條件，病房也有全醫院最好的生活環境，相信琉璃在這裏會完全痊愈。
如果您覺得我是在向您行賄，我可以給您提供病房所有的物品清單和賬單，病房的費用您也可以再轉給我。
但是琉璃沒有罪過，就讓她留在這裏，遠遠地看著您們兩個的家，安靜地在這個環境下治療。
這個行為，無關項目，無關師生，無關金錢。
我是出於對您的理解和對琉璃的同情。
希望天底下的媽媽，都能夠身體健康、得償所願，得到被愛的幸福和家庭永遠的美好。
我相信您也能獲得心中之所向，尊敬您的林相川。”
看著林相川工整的正楷書法，劉思源相信這封信不是趕製出來的。
同時頁底的幾滴淚痕，劉思源也相信是林相川的感情實發。
劉思源感受到了一絲心靈的慰藉，有一種心靈知交好友的觸碰。
“琉璃，你喜歡這裏嗎？”劉思源擦擦眼淚，掛著微笑看著琉璃。
沒有了外人，琉璃也心情好了些，點點頭，呆呆說道：“琉璃喜歡，這裏能看到家。”
“嗯嗯……等我們治好了，我們就回家，好不好？”
“好~”琉璃張開嘴巴應著，然後轉身又跑向了窗戶。
呆呆地看著，心裏的家。
清清嗓子，走進衛生間洗把臉，劉思源掏出了手機。
“相川，我是劉思源。”顫抖的聲線，表示她並不平靜的內心。
“劉科，請您放心地在那邊住著，您相信我，我真的不是……”電話那頭，林相川激動地坐起身來，以為劉思源要從病房離開。
“我決定在這裏住下了。”劉思源很是冷靜的說道。
“哦，好的劉科！您安心就好。”
“謝謝你……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辦了，如果不是你的信給了我勇氣，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辦了……”麵對鏡子裏憔悴的自己，劉思源終於難掩心裏的悲痛，再次流下淚來。
“劉科，琉璃一定會好起來的，您也要好好休息，琉璃還要依靠您……”林相川的話語，從來沒有這麽溫柔。
因為在劉思源的背後，林相川想起了自己那個外人麵前剛強，自己麵前柔弱的母親。
“謝謝……”劉思源的聲音變得哽咽。
“沒事劉科，您好好休息……”林相川寬慰兩聲，欲掛電話。
“明天中午一點，你帶著項目計劃書和你們的設備來我辦公室一趟。另外，帶著賬單，我轉給你。”劉思源打斷了林相川說的話，緊接著說。
林相川還想說兩句，但是也沒來得及。
這個消息，他本來應該喜悅，但是卻有一種趁虛而入的罪惡感。
倘若下次遇到的不是劉思源，而是某個貪婪的工作人員，自己會怎麽做。
下一次，自己的底線在哪裏……
“俊鬆，PPT要再過一次，絕對不能出現計劃漏項或者缺段，要把時間排滿，全部日程前提。”
“一龍，程序再跑一遍，APP才是我們這個項目的特色。一定不能出任何的BUG。”
“好賤，之前確定好的價格還有相關的問題調查問卷，今晚就要打出來，至少打1000份，晚上吃完飯我們就去掃樓，爭取全部回收，調查群眾意見。”
“澡堂”團隊，在林相川的安排下，有條不紊地開展著所有的工作。
晚上，林相川帶著郝一建，在最熟悉的男生宿舍3號樓開始了一層一層的問卷發放。
這是學校對他的信任，也是對林相川工作的一次大考。
自己絕對不滿足合格，更要達到滿分。
不僅為了張院開始為自己找人找資源，也為了不讓劉思源的苦心白費。
如果出現任何問題，他幫劉思源解決琉璃的問題絕對會被挖出來無限的放大。
這是他完全不想看到的。
第二天，林相川帶著做好的一切準備，提前十五分鍾等在了劉思源的辦公室門口。
“來了，相川。”劉思源滿麵的倦容，但是難掩對林相川的感激。
“劉科，實在不好意思，我們的項目昨天開始調動，今天隻來得及收集男生宿舍的調查問卷。因為團隊還沒有女生，所以那邊還沒來得及……”
“你先坐。”劉思源看林相川著急解釋，連忙招手讓他過來坐。
“謝謝劉科。”林相川小心地走過去，坐了半個屁股。
“對不起啊，那天打擊了你的自信心，我不是故意的，不清楚你是一個這麽自強自立的小孩。”劉思源的語氣裏麵充滿了歉意。
林相川咧嘴一笑，撓撓頭說道：“沒事，劉科，我那天不也想著給你送禮，是我的不對。”
“賬單？”
“先給您。”兩個人同時伸出手，異口同聲說道。
兩人相視，默契出現在彼此的臉龐。
“這是我們的最終方案，給校方的PPT在U盤上，另外我們已經把APP上架了，在安卓係統、IOS係統都可以搜索到，您可以下載看看。”林相川連忙拿出自己整理好的東西。
“設備也已經準備好了，相片和使用演示都在U盤裏。還有男生宿舍對項目的期待值調查，差不多在99.8%。”
看著林相川手裏一個又一個的準備，劉思源深深感到新時代青年的行動力。
隻為了自己一句“我不相信你，林相川”就做到這些，不愧是張院看中的人。
“相川，我決定了。給校方的展示，由你來出麵，提案我已經發上去由校方審核了。”
“另外我建議，先不動學校的資金。你可以申請貸款自行裝修學校男生宿舍一樓的雜物間。先拿出效果，再全校推行。”劉思源也不是蓋的，業務能力一流。
“劉科，我們想到一起去了。貸款我已經申請好了，隨時等著上馬。”林相川的語氣裏充滿了自信。
這個自信，不是劉思源和張院給的，是他對自己項目、對自己團隊、對自己工作的底氣。
“好的，那我就不留你了。琉璃……”這次的語氣，再不複上次的催促，更像是詢問。
“劉科，您還是要多保重自己，三春暉再溫暖，您也要做琉璃的春日，要不然哪裏來的寸草心呢……”
“謝謝……謝謝……”哽咽的語氣，感激地握手。
……
出門以後，林相川掏出了手機，第一次撥打了媽媽的電話，他想家了。
再次開始，還沒有見到自己的母親。
“媽，我想你了……”
“哈？兒子，家裏你爸管錢，要錢得找你爸！”
電話傳來的內容，讓林相川啞笑無語……
“我就不能是真給你打個電話關心關心你？”
“啊？你都快一個月沒給我打電話了，還關心我。你要是關心我，以後每天給我打視頻！”電話那頭媽媽誇張說道。
“那還是算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林相川嘟囔道。
“更重要的事？你是不是談戀愛了，要不然帶回家給我們看看，我們都想見見！”
“哈？你們從哪裏聽說的？”林相川果然上鉤。
“你果然談了！我給你說女孩子不要找太漂亮了，也不用很有錢，就能照顧……”
“我還有事，掛了掛了媽！”
麵前，陽光下，一個渾身閃著金光的身影正悄悄走過來。抬起腳尖，摸摸林相川的腦袋。
“辛苦了，林相川……”
抱緊她，吸取她身上淡淡的桂花香味，無比安心。
“我媽說想見你……”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