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學子們瘋了,虞夫子單獨約見蘇東甲?

“我不會聽錯了吧,虞夫子要見蘇東甲?”

“好像真的是虞夫子的聲音……他輕薄虞夫子,虞夫子還要見他?”

“假的,一定是假的!虞夫子一定是要訓斥他!”

“……”

蘇東甲走後,眾學子紛紛議論。

虞夫子作為他們心目中的女神,尋常時候隻能上課才能見到。

課後學子求教,虞夫子都是以符人傳話。

多少男夫子以切磋的名義想要私下接觸,也都被虞夫子拒絕。

多次之後,眾人得出一個結論——虞夫子如出水芙蓉,隻可遠觀,不可褻玩。

沒成想現在虞夫子居然主動要見蘇東甲!

還是一個聲名狼藉、調戲過她的人?

一時間,眾人難以接受。

不知是誰提議:“我們去看看!”

眾人一通沉默後紛紛點頭,去看看!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他們不信蘇東甲敢對虞夫子怎麽樣。

蘇東甲要是真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亂來,一定要他身敗名裂!

……

蘇東甲跟著符人一路七拐八拐,終於到了樂音院的一處廊亭。

從旁看去,廊亭簷牙高啄,修竹芳草,十分典雅。

有美人坐在廊亭內,一手按樂譜,一手持筆圈注。

景美,人更美。

蘇東甲心底暗暗讚歎,原主看人的眼光差勁,但審美在線。

不過想到自己的“小辮子”還在對方手裏攥著,不能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

他趕忙收斂心思。

虞清秋察覺蘇東甲來到,抬頭看見他身後吊著一群人,皺眉開口:“這些人來幹什麽?”

不等蘇東甲開口,她抬筆一揮,一道墨線飛出,在距離涼亭幾十丈外憑空出現一個個樂符。

樂符結成一道陣法,將眾人攔在庭外。

眾人隻能隔著樂符看到涼亭內兩個朦朧身影,一片嘩然。

虞夫子居然以陣法將他們阻隔在外,在涼亭內如此近距離地見蘇東甲!

一時間,不少學子咬牙切齒,麵露不甘。

這種待遇……他們也想有!

蘇東甲這個混賬東西!

……

涼亭內,蘇東甲見著這位觀海書院內院“女神”,忙躬身作揖,恭敬行禮:“虞夫子!”

考慮到“自己”跟這位女老師的瓜葛,他行禮的態度顯得格外誠懇。

虞清秋不由錯愕。

眼前的蘇東甲目不斜視,沒有一丁點在聽潮湖上的輕佻。

事實上,從蘇東甲走進廊亭看她時,她就注意到蘇東甲的步伐、呼吸,乃至他的心跳頻率都趨於一致。

虞清秋才二十多歲,就已經是六品君子境,也是觀海書院年輕一輩最有希望修出本命字的人。

而她自己在心底選中的大道方向也比較特殊——聞弦音而知雅意。

旁人心弦牽扯呼吸、心跳、舉止變化,都逃不過她的感知。

以往那些男學子、夫子見了她言不由衷的種種醜態,令人作嘔。

先前在聽潮湖見到蘇東甲時,心弦亂崩如雨點,又一副浪**子模樣,所以才不等對方開口,一袖子抽落水中。

可沒想到短短兩日時間,蘇東仍舊二品,如何做到在她麵前心弦稍稍繃緊,氣息不亂,舉止有度的?

難不成是觀道君子立言,受五德感化?

虞清秋神采奕奕,對那個修出本命字的儒修愈發期待。

君子立言,教化世人。

移風易俗,莫善於樂。

區別於蘇霖與院長陳煜的本命字,她的道,與“五德”之屬的天然親近。

所以她迫切想要知道聽潮湖修出本命字的是誰,趁此機會討教一番。

詫異歸詫異,虞清秋麵上不動聲色,聲音不見起伏:“蘇東甲,我不是讓你在思過亭思過嗎,誰放你出來的?”

蘇東甲恭敬回答:“回虞夫子,是院長跟我爹。”

頓了頓,他又加了一句,“學生之前因為考校失利,貪了幾杯酒,放浪形骸,蒙夫子出手教誨,如今已經知錯,多謝夫子!”

說著他一揖到底。

虞清秋眼眸泛起亮色,心道“果然”,正要詢問現場情況,卻注意到蘇東甲言語得體,與之前判若兩人,不由再次錯愕起來。

不對啊,這真的是聽潮湖的那個蘇東甲?

她微微皺眉:“這些話,都是蘇院長教你的?”

蘇東甲搖頭:“回夫子,這些話都是學生發自肺腑,不是家父所教。”

虞清秋大為疑惑。

蘇東甲說這話時,心弦平順,古井不波,沒有撒謊。

能讓她察覺不到異狀的,要麽是真心實意,要麽是修為遠高於她,且修心早已到了“大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地步。

虞清秋眸中亮色更勝。

在她看來,蘇東甲這麽大的改變,定然是一場觀道的感化所致。

“能讓一個不務正業的學子須臾間有這樣變化,隻能是五德感化!

這個混賬悟性應該也不低,不然何以二品修身境都能有如此改變?”

虞清秋悄然用力捏緊指節。

這等機緣,院長居然沒讓院內夫子觀道!

她再也不隱藏自己想法,直奔主題:“我問你話,你如實回答,之前思過亭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要是你敢撒謊,那我就追究你個輕薄夫子的罪名,逐出書院!”

蘇東甲趕忙低頭欠身:“夫子請問。”

“我問你,之前在聽潮湖的,除了陳院長、蘇院長、朱老夫子,還有誰?”

蘇東甲搖頭:“回夫子,還有我。”

“王院長呢?”

“王院長?他跟我一起在涼亭……”

虞清秋眼神一縮,豁然起身,果然是他!

王潛撒謊了!

她急忙追問:“王院長是不是身上顯出異象?”

“回夫子,沒有。”

“沒有?”

虞清秋眯眼,“抬起頭來,再說一遍!”

蘇東甲暗暗皺眉,這虞清秋怎麽跟訓兒子一樣?

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隻得抬頭,正色說道:“真的沒有。”

虞清秋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心弦還沒有波動?

她想了想,又問:“那你當時看到天邊異象了沒有?”

蘇東甲心道“果然”。

幸虧老爹蘇霖提前交代,不然光這一問就會暴露。

他“老實”點頭:“看到了。”

虞清秋兩眼放光,不自覺上前一步:“異象是誰發出?”

蘇東甲搖頭:“那人腳踏七彩祥雲,渾身都閃著光,我看不清。”

虞清秋眉頭緊鎖,玉指輕輕敲擊石台。

片刻後她眉頭一挑,冷笑道:“你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