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留下看戲
偏僻小院。
離陽公主大病好轉之後,第一次梳洗打扮,從臥房中走到了院落。
溫和的陽光灑在了她的身上,之前慘白的皮膚也越發的紅潤,一雙紅唇,珠圓玉潤。
“公主,看來,您的身體恢複的差不多了呢?”
“嗯。等淩風回來,我們趁著天色漸黑之時離開平安鎮。”離陽公主的眼神突然迸發出一道淩厲的光芒,“此次回宮,定要將害本公主的奸臣碎屍萬段!”
“砰!”
離陽話音剛落,院牆內,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離陽轉眼望去,隻見是淩風從外翻牆而來。
“末將見過公主。”
“鎮外情況如何?”離陽問道。
“沒有發現可疑之人,也並未見到刺客蹤影,不過……”
“不過什麽?”離陽公主問。
“這兩日,李響在城主大肆賣藥,一顆所謂的金槍不倒藥,竟然價值二十兩銀子。
李響回家途中,被衙門的高班頭截住,李響跟著回了衙門,怕是太過張揚,引火燒身了。”
淩風一直密切的觀察著平安鎮的動向。
關於離陽的安危,他一刻不敢鬆懈。
“金槍不倒藥是何物,居然這麽值錢?”
“末將打聽了一下,此藥,有些難以啟齒。”淩風低下了頭。
“但說無妨,本公主恕你無罪!”
“是一種能夠刺激生育的藥。許多男子到了力不從心的年級,服用此藥,可重振雄風!”
淩風說完,見香兒和離陽的臉色都有些紅潤,突然下跪:“末將冒犯公主,還請賜罪!”
“起來吧。”
“謝公主不罪之恩。”淩風說罷,站起身。
離陽玉眉微凝:“你不是調查過,這個李響是個孤兒,無父無母,沒有背景,吃喝都成問題,定然也沒念過什麽書,他怎麽會賣這種藥?”
“末將也有所不知,不過末將也從一側打聽了,益禾堂的李郎中很欣賞他。
而且,他的一位妾室,據說是倉平縣的吳舉人的表妹,他也就是吳舉人的表妹夫。公主服用的野山參,真正擁有他的主人,就是吳舉人吳書峰。
這個吳書峰對李響也很是欣賞,才將野山參所增。”
離陽恍然大悟。
淩風雖然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跟她疏通了,但是她還是想不通,一個孤兒哪來這麽大的能量,可以讓當地有名望的人,對他如此厚愛。
“此人當真是有趣!看來,我們得多留幾日了。”離陽饒有興致的說道。
淩風嚇了一跳,急忙摒腕抱拳:“啟稟公主,朝廷奸臣無時無刻不在尋找公主的下落,我們一日不回宮,公主的安危就無法解除。”
“是啊公主,我們還是先回去吧?李響畢竟是一介草民,而且他有淩風將軍的虎威中郎將的腰牌護身,那個縣丞不敢把他怎麽樣的。”香兒也勸說道。
“提到那個縣丞,本公主倒是想起來了。他之前是不是派班頭來查詢我的來路?”
“是有這麽回事。”淩風說道。
“我們放出去的消息,是李郎中的恩公柴洪之女,一個小小的八品縣丞,卻對此事這麽感興趣,他一定知道,當年柴洪謀反滿門抄斬一事。”
“公主殿下,柴家謀反可是被冤枉的啊!”淩風的表情突然變的嚴肅。
“本公主當然知道,朝堂爭鬥,不就是如此嗎,可以冠冕堂皇的給敵對派係扣帽子,隻要動動手腳,一不小心就會落入圈套。
他一個縣丞對此事如此熟悉,想必也沒表麵上那麽簡單,本公主也順便看看,他是哪路貨色。
當然,李響要是能夠善用手中腰牌,說不定可以免去我們的麻煩。
這縣丞把李響叫去,八成是為了藥方,他能圖之,本公主為何不能圖之?
縣丞倒下了,我們也算是幫李響度過一劫,問他拿藥方,獻給朝廷,為大康做出貢獻,本公主在為他請功,豈不是比賣藥強的多?”
離陽滔滔不絕的說了一番,無非就是想找一個很好的借口留下來。
她的確很好奇,一個鄉野小子是怎麽一步一步扭轉乾坤的。
“公主殿下……”
“我意已決,不必多言,淩將軍!”
“末將在。”
“密切觀察衙門動向,隨時匯報,如果李響有生命危險,可及時出手!”
淩風單膝下跪:“末將領命!”
……
衙門。
李響來到後堂。
縣丞牛大人,一邊喝著茶一邊打量李響。
“草民李響,見過縣丞大人。”
李響雖然知道了縣丞的用意,也沒有率先開口詢問。
“李響,見了本官為何不跪啊?”
“回大人,此地並非公堂之上,草民不是原告也不是被告,沒有要跪的義務。”李響不卑不亢的說道。
既然知道縣丞是什麽人,李響又何必去跪一個奸臣。
快到衙門的時候,李響不小心摸到了身上的腰牌,這才想起來他還有一張護身符。
這護身符管不管用,他不知道。
總之今日,要麽成,要麽死!
“口齒伶俐,倒是有些骨氣。”縣丞陰森森的笑著,“看來,你是想讓本官公堂問審了?”
“回大人,不知小人所犯何事,需要公堂問審?”
縣丞牛大人,拍了拍桌子上的錢袋子。
“這裏麵有四十五兩銀子,是你賣藥所得想要賄賂本官。本官為官清廉,豈能被你收買?”
李響微微一驚。
趙班頭果真給他分了一半。
可沒想到,這縣丞的胃口之大,根本不在意這區區四十五兩。
甚至還冠冕堂皇的抬高自己。
“碰!”
縣丞猛拍了下桌子,大喝一聲:“刁民李響,還不下跪,從實招來?”
李響心中緊張。
但卻沒有被縣丞就這麽給嚇住了。
“縣丞大人,草民從來就沒有要賄賂大人,這些銀子大人從哪來的,草民無從得知,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李響昂頭挺胸,絲毫不怯。
至少,他臉上裝的鎮定,心中腹誹。
還想嚇老子,幾千年的書白看了?
坦白從寬,牢底坐穿。
更何況,要是在後堂私了,算怎麽回事?
做賊心虛?
如果虎威中郎將的牌子真的有用,在這裏也未必管用了。
後堂就他跟高班頭,真把自己悄悄關進大牢,或者直接拉到偏僻的地方給殺了,找誰說理去?
大不了公堂問審,在眾目睽睽之下,在將腰牌拿出,那個時候,縣丞想暗中做手腳,也沒那麽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