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五嶽大會
跟隨嵩山派一行人行至途中，樂厚與湯英鶚突然借口要為費彬療傷而中途離隊，隻留下大太保丁勉陪同。
但其實費彬根本受傷不重，嶽不群自然知道自己的混元掌並沒有怎麽傷到他。此番離開，無非是想要找到借口出走，好使用輕功抄個近路提前給左冷禪通風報信罷了。
不過他也不怎麽在意，便正好趁此機會與師妹寧中則一起觀賞嵩山美景。
途中倒是還知道了另一件事情，原來嵩山湯掌門早於二個月前病重去世，如今的嵩山大小事務已經全部交由新掌門左冷禪處理了。
嵩山中部以少林河為界，西為少室山，東為太室山；兩座高山層巒疊嶂，綿延起伏於黃河南岸。西歸少林，而東為嵩山派之屬地。百年之前，亦為道教全真派之勝地。
“我派自創立以來與少林關係匪淺，但也自然吸取道教精華奧義，在武學之上便可以窺見一二。”
托塔手丁勉便是一路驕傲向眾人科普講義。
相傳嵩山派的開山祖師嵩陽真人原是少林寺內門弟子，還俗以後作為道士遊曆四方，在領悟了陰陽互濟、萬元歸一的道理後為了感念少林教導，便效仿武當派張三豐在這嵩山東峰創立立了嵩山派。
隻見山脈連綿不絕，雲海翻騰，氣勢磅礴，與華山奇、險之景所不類似，反而自有一種堂堂正正、動人心魄之姿。而在不遠處，自雲霧繚繞出現的寺廟石塔，似在不經意間釋放出一種禪意，隱約傳來經文誦念和敲鍾打坐之聲，便該是少林寺了。
“各位師兄，我姐妹三人就先行暫時別過了，便在勝觀峰再度相見。”
“三位師太，便在五嶽大會再見。”
恒山派的定靜、定閑、定逸，師姐妹三人合掌作揖，便與嶽不群等人告別離去。除去嶽不群和寧中則兩華山師兄妹外，便還剩下丁勉、餘滄海和兩個青城派弟子，以及二十多個嵩山派弟子。
自恒山派三位師太離開後，一路上雙方麵麵相覷，話不投機，但也算是平安無事，終於見到了嵩山劍派門府，卻見下方有一極為威嚴之廣場，嶽不群正欲發問，餘滄海卻搶先忍不住發問：
“丁兄，敢問那是做甚麽的了？”
這一問，便是讓丁勉又恢複高傲之色：
“那便是昔日周武封禪加冕的地方，也是我嵩山派大師兄接任五嶽盟主之位的儀式場所了。”
提到“接任五嶽盟主”幾個字時，丁勉還忍不住看向了華山派的師兄妹兩人一眼，目光中滿是挑釁。
自秦漢以後，總共有七位皇帝舉行過封禪大典，而在這七位之中，有六位都是選擇在泰山府君舉行，隻有一位選擇在這嵩山舉行封禪大典，而這位皇帝便是那篡奪了大李的唯一一位女皇帝武則天了。
左冷禪會將五嶽盟主的受封之地選在這裏，其中心思，也可以說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正如武帝篡李一般，嵩山派便也從華山派和泰山派的手中硬生生地奪去了那五嶽盟主寶座。
隻是一想到武則天後來的下場，以及《笑傲江湖》原著裏嵩山派最終式微的結局，兩者相映成趣，嶽不群便是感到格外諷刺幽默。
又經過一段路，看到“嵩陽書院”四個大字，便知道終於也來到了目的地。而果不其然，樂厚、費彬、湯英鶚也早已在此，幾人相見甚是尷尬。
“二師兄！”
一嵩山派門人弟子跑來，看見嶽不群和寧中則的衣著裝束知道對方乃是客人，那弟子便湊近丁勉耳邊輕聲密語，但這又怎麽難得倒嶽不群？嶽不群便攤開隨身折扇遮住臉色，一邊暗暗運用紫霞神功偷聽。
“二師兄，衡山派和泰山派的人已經到了，如何處置？”
“唔。那五嶽令旗丟失和魔教出沒的事情可是和師兄講過了？”
“說了，三師兄和四師兄便來報過了。掌門說，不打緊。”
丁勉這才放下心來了。
“便帶我們去那二派的居所吧。”
說罷，回身笑著拱手，
“嶽兄，似是衡山派和泰山派的師兄們已經先我們一步到了，不如便讓我做地主之誼，把你引薦給他們吧。”
“來者是客，嶽某自然悉聽尊便。”
“至於餘掌門這等我派的客人，俺師哥和你還有話說。”
“如此自然甚好。”
餘滄海亦點頭，便被一童子領走了。
嶽不群帶入客房內，首先看到的，便是矗立在嵩山派校場內的巨大石佛，便以一個“禪”字詮釋出嵩山派武功的劍意。
然後看見的便是衡山派的弟子。
衡山派的掌門年事已高，此次出行帶隊而來的乃是兩位得意弟子。
隻見對方一個是麵色紅潤、臉上帶笑的青年，似是一個好脾氣的商戶；身後則是一個一臉悲戚愁苦，手上拉著一杆胡琴，正在兀自演奏的青年。二人的身後則跟著的四十多個衡山派年輕弟子。
這愛笑的人應該是劉正風，而那表情悲苦的就該是劉正風的師兄莫大先生了。
“哎呀，這不是丁勉丁師兄嗎？別來無恙啊。”
劉正風眼尖，當下便笑臉相迎了過來。
丁勉便也笑著回答：
“劉師兄，你好。這二位乃是華山派的嶽不群師兄和寧中則師妹。”
“啊？華山？！......啊，原來是華山寧女俠和不群兄弟！幸會幸會。二位，這是我師兄莫大。”
劉正風雖也對華山派重出江湖頗感意外，但他精通事故，便也克製了起來；而莫大聽到那“華山”兩字，便也停下演奏，目光抬頭轉向嶽不群，淡淡地說了一聲“幸會”。
似乎衡山派的高手都喜歡音樂，門派內年輕一派的兩大高手，莫大精通胡琴，而其師弟劉正風精通蕭技。兩人都潔身自好，遊於方外，並無稱雄之心。
告別衡山派後，便是再麵見了泰山派。
論人數規模，泰山派可以稱得上是如今五嶽之中第二大派，此次便是一共帶了五十人來。
自四年前泰山日觀峰比劍失敗後，掌門玉靈子敗於左冷禪而羞憤難當，後吐血而死。死前將掌門之位傳位於弟子天門真人。此次也是來勢洶洶，欲雪日觀峰之恥。
天門道長乃是五嶽目前最為年輕的繼任掌門，為人正氣凜然，嫉惡如仇，性子剛烈，老實好懂。因此隻是與嶽不群等人寒暄了幾句便不再多言。
但他的幾個師叔實在討厭至極。
“嘿嘿，華山派此番居然能來參加此五嶽大會？看來那什麽華山劍宗實在也太不爭氣。”
說話的人是玉磯子，玉靈子的師弟，天門道人的師叔。
前掌門玉靈子死後，玉磯子、玉罄子、玉音子等三人本以為自己能接任掌門，結果未能如願，因此常常對掌門天門道人多有刻薄刁難，甚至不惜在暗中與那嵩山派勾結。
此番來五嶽大會的多為各派年輕天驕，偶有長輩前來也是以督促陪同為主，就隻有泰山派幾個玉字輩門人恬不知恥地跟來，想以大欺小渾水摸魚。
“不知所謂的老鬼。”
嶽不群便在心中暗罵。
嶽不群和寧中則二人不欲和那幾個泰山派的玉字輩前輩多言，便也轉身離開回客房休息。
除此以外，在這嵩山之上，居然還有武當丐幫等名門正派攜帶禮物到訪，大約是類似青城派一般的嘉賓見證，也足以看出此次嵩山派的做事認真。
等到第二天，恒山派的弟子們也終於來到。恒山三尼便在少林聖僧的帶領下，與先前去拜訪少林的弟子合流，身後也有足足二十個尼姑。
而如今終於五派齊聚，便隻等時機成熟共商大事了！
——然而，
要論及哪一派實力最為堅強、弟子眾多，要問誰才是“五嶽盟主”，在這方地界之上，那便隻有一個答案——嵩山派！
這一日，四派受邀齊聚於嵩山校場，隻看見嵩山府第之上，漫山遍野似有幾百人，結成隊列陣仗似軍隊一般，各各手持著重劍和盾甲，撞擊手中重劍和盾牌發出震耳欲聾之聲，他們口中高聲呼喊一個名字：
“左冷禪！左冷禪！左冷禪！”
而自那太嶽室山的懸崖峭壁之上，陡然飛出一個黑色人影，施展開輕功落在那佛像之上。
正是那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當今五嶽盟主，嵩山派掌門，
——左冷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