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死罪
“僅此而已？”
霍鳴冷笑了一聲，先不說其他人，他本人就已經被卷入了這一係列的麻煩事中。
而且聽這大腦所說，自己身上也有賜福，而且源頭的那個存在很可能和月亮上的東西是屬於同層次的存在！那不是自己一個凡人所能抗衡的，至少目前不行。
即使大腦不提出這個要求，霍鳴想要脫離控製，就必須麵對那些東西，再加上這幾天的危險，也就是說，他早就和月亮上的東西不死不休了。
“那個導演真的那麽強大？如果他和侵蝕月亮的家夥是同樣的存在，又為什麽會浪費時間和我這樣的蟲子對話？”
“樂趣？還是像這古參村裏的人一樣，為了達成某種目的，把我變成工具。”
霍鳴眉頭緊鎖，他看向天邊已經冒頭的太陽。
橘黃的光溫暖宜人，還沒那麽刺眼，幸虧太陽一如既往，若是霍鳴看到太陽上也有什麽，那他真是要瘋了。
“月亮上的東西...叫什麽？從何而來？祂...”
“是如何看待我們的。”
參屍已經走到了塔內，開始攀爬樓梯，而地上的大腦也幾乎幹枯成了草團。
“叫什麽？很遺憾，我知道，但人的嘴說不出來，若你被老參爺寄生，不用說你也能理解祂的名諱。”
“從何而來？好問題...我雖然不知道答案，但我想一定很久遠很古老，古老到超脫生命本身。”
大腦快枯萎了，但嘴的語氣卻沒有什麽變化，反而隱隱有些激動的感覺。
“至於怎麽看待我們...”
“你會注意到昨夜你踩死了多少隻螞蟻，或是微生物嗎？”
大腦的話讓霍鳴心頭一震。
他想反駁些什麽，但回想起自己在夢境中的處境，那種存在，自己僅僅是看到了對方，就險些崩潰。
那不是肉體凡胎可以理解的東西，人類與其的差距，用螞蟻來稱呼還是太過謬讚了。
“村長！我們來了！”
“是那個外來者！殺了他！”
“保護村長！不然沒人能聯係老參爺啦！”
...
來到二樓的參屍看到了霍鳴，以及地上的大腦，頓時應激了一般。
在它們的認知裏，村長是唯一能於老參爺交流的人，他死了，沒了老參爺，它們都會陪葬。
但它們不知道，村長和老參爺都不過是棋子，乃至玩具，而他們甚至連玩具都算不上，充其量是飼料，甚至肥料。
“停下！他已經被我控製，我正在占據他的軀殼，你們不要來搗亂！”
地上的大腦猛地開口，果然，一眾參屍頓時停下，一張張猙獰的臉麵麵相覷。
霍鳴低頭看了眼地上的大腦，沒說什麽，隻是默默的配合出演。
“哈哈哈哈！不愧是村長！獨自就能解決他！”
“又有新殼子了！”
...
參屍們激動雀躍，身上的參須像是波紋般震顫。
意識尚存的夏午被幾具參屍壓製著，王坤則幹脆被拖在地上。
“霍鳴！”
夏午嘶啞的低吼聲響起，他掙紮著想要站起，卻又被重新壓下。
霍鳴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做，隻是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夏午。
夏午感受到了視線，抬起頭，四目相對，他似乎發現了什麽，逐漸冷靜了下來。
“如你們所見，我的老媽死了，這說明什麽？”
地上的大腦淡淡的說著，仿佛根本無所謂。
一眾參屍愣了一會，沒有大腦的它們似乎思維很遲鈍，誰都沒有說話。
“說明她不配長壽！說明她沒有被老參爺祝福的資格！”
“而我苦心為她準備的容器，也派不上用場了，她體內取之不盡的命，還不如散給大夥！對不對！”
大腦吼了一句，原本平靜的參屍群頓時躁動了起來！
“什麽？散給我們？”
“那可是積累了幾十年，榨了多少人的命啊？那變成虛壽得有多少！”
“對！她不配！她一直不肯換軀殼，我早就看她不爽了！”
“就是就是！假清高！背地裏不知道怎麽詆毀我們！”
“村長英明！”
...
參屍群一想到小玉體內的虛壽，頓時像是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一般。
而大腦隻是冷笑了一聲，隨後再次開口。
“將那女孩帶過來，放到這裏，那兩個人扔到一邊別殺了，我還有用。”
參屍們被虛壽**，唯村長命是從，它們將王坤和夏午放到了一邊，隨後將小玉帶到了大腦的麵前。
此時小玉被捆著無法動彈，雙眼緊閉，似乎是昏迷了。
也難怪，她一個小女孩，這一晚已經經曆了太多。
“退下吧。”
大腦揮了揮手，參屍頓時遠離。
下一刻，幾近枯萎的大腦伸出觸手般的幹癟藤蔓，輕輕覆蓋在了小玉的身上，很快如同之前問米婆那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小玉的身下開始出現參須，紮根在了她的皮膚上，那一群參屍也一樣，似乎被屍塔連接，長在了一起，但霍鳴和夏午等人身上卻沒有。
“四十年！我覺得我們每個人至少能分到四十年！”
“二十年我就知足了！”
...
參屍們議論紛紛，霍鳴腳邊的大腦則是一言不發。
慢慢的參屍們的聲音越來越小，語氣也從一開始的興奮，變成了疑惑，隨後是震驚！
“欸？我怎麽感覺我的虛壽變少了？”
“我也是！我的軀殼是不是也皺了些？”
“真的！怎麽回事？”
...
參屍們頓時亂成一團，看向霍鳴腳邊的大腦。
“村長！怎麽回事！”
“為什麽我們的虛壽反而變少了！”
大腦一言不發，反倒是小玉緩緩醒了過來。
這下參屍們再傻，也知道發生了什麽。
“是你！你把我們的虛壽給了她！”
“叛徒！你這個叛徒！和你老媽一個德行！”
“老參爺不會放過你的！”
“老參爺會為我們做主！”
...
參屍們怒吼著，大腦此時才終於開口。
“愚蠢...不過是肥料罷了。”
“根本沒有什麽老參爺，隻有一根被賜福的山參！它根本不會說話！你們這群蠢貨！”
“不過是我在借它的由頭控製你們罷了。”
大腦這次倒是解釋了不少，除開別的不說，霍鳴不得不佩服村長的禦人手段。
僅僅是立了一個不存在的“老參爺”形象，就穩穩的護住了自己的地位，頗有點古時候祭司的意思了。
“你該死！你該死啊！”
“混蛋！我殺了你！”
“我不會放過你的！”
一眾參屍頓時躁動，朝著村長撲來，但它們身上的根須全都和屍塔連接在了一起，根本無法挪動！
“是啊，我該死，我們都一樣！早就該死了！”
“就讓遲來的死亡，一次性算清楚吧。”
大腦冷笑著，“老參爺”不過是一株植物，而屍塔，正是它的主根！
自己為了讓自己和母親一起活下去，撒了這彌天大謊，但母親死了，這一切也都沒了意義。
多年的布局，他打算親手摧毀，心中竟然沒有一絲的可惜，反而有種解脫感，或許他早就瘋了，早在他發現老參爺之前就瘋了。
“啊啊啊啊！”
“不要！我不要死！”
“我的虛壽！還我！”
參屍們紛紛暴怒絕望，但全都不可逆轉的枯萎著。
大腦也在不停的收縮，隻剩下拳頭大了。
“姑娘，叔叔是惡人，犯下了死一千次都不夠償還的罪。”
大腦一邊說著，一邊渾身散發出了濃鬱深邃的影子。
這一次，不隻霍鳴，就連夏午都能看到了！
那影子瞬間籠罩了小玉的全身，隨後轉眼消融。
“你爸爸，他很愛你，很後悔沒能回去教你唱歌。”
“使用他身體的每一天我都感受到這種情緒。”
“所以，記得恨叔叔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