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約見
“原來如此...嗬嗬，還真是出人意料。”
霍鳴捏了捏自己的下巴，露出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
而他麵前的法官則是滿臉陰霾，手足無措。
霍鳴其實隻問了幾個問題，但卻叫他如坐針氈。
因為這幾個問題，每個都像是打蛇七寸一般，精準的點出了最關鍵的節點。
他越來越看不透麵前的人了，原本以為不過是個年輕有些名氣的心理醫生，但此時坐在他麵前，法官隻覺得自己像是個穿著開襠褲的孩子，一切所思所想都無所遁形。
“你...還有什麽問題想問，我所知道的已經都告訴你了。”
法官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無奈的歎氣，但霍鳴卻是嗬嗬一笑。
“沒了，我知道的已經足夠我拚湊出大概的全貌了。”
“最後我問幾個題外話吧。”
霍鳴翹著二郎腿，語氣玩味，引得法官一陣冷笑。
“哼，你倒是很有興致。”
霍鳴微微一笑。
“當然了，或許你無法感同身受，但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卻對我而言滿是趣味和新奇。”
“首先，你叫什麽？我總不能一直叫你法官大人吧。”
法官白了霍鳴一眼。
“奇克。”
霍鳴點了點頭，記住了這個名字。
“那麽奇克先生，你覺得這個世界是真實的麽？或者說，你是真實的麽？”
霍鳴的語氣很認真，但卻引得奇克一陣嗤笑。
“哈哈！你還在中二病的時期嗎？這是什麽可笑的問題？”
“你要是實在沒什麽可聊的我們不如各回各家，別在這裏浪費我的時間探討你那些毫無意義的幻想。”
奇克一邊說一邊站起身，扭頭就準備離開，對於奧斯本，他是一眼都不想多看了。
身為法官，最討厭的就是掌控之外的事情，而這個奧斯本，幾乎每件事情，每一句話，都出乎自己的預料，簡而言之，這是他最討厭也是最害怕的那種人！
“不，奇克先生，我很認真，這是我問題的一部分，若你不好好回答我，我依舊會撤回我簽署的證明，若我猜的沒錯，林奇恐怕不僅有您的把柄，還對你施加了人身威脅，若是你沒幫他搞定脫罪的事情，想必他不會留情的。”
霍鳴語氣平靜，但卻再次讓奇克停下了腳步。
“瘋子...你們兩個都是瘋子！你就不怕他對你也下手麽？”
“這就不是你該擔心的問題了，奇克先生。”
看到奇克的反應，霍鳴心中的猜測再次落實了幾分，笑容更甚。
“混蛋...瘋子！可笑！”
奇克罵罵咧咧的坐回了霍鳴麵前，狠狠一拍桌子。
“世界當然他媽的是真的！不然怎麽會有你們這種瘋子混蛋！還有各種操蛋事情！”
“這世界要是假的！我他媽現在就掐死你！反正也不會怎麽樣！”
霍鳴笑了笑，不予置評，隻是又拋出了新的問題。
“你去過別的城市或者國家麽？那裏是怎麽樣的，待了多久？”
霍鳴的話讓奇克滿頭問號，這貨一直問和自己有關的問題幹什麽？
怕不是看上自己了？
“放心，我不喜歡男人。”
像是看透了奇克的心思，霍鳴笑著開口，但這並沒有讓奇克放心，反而更加警惕了。
“去過...當然去過，我和妻子度蜜月去了馬爾代夫，呆了一個月...”
奇克如實回答，霍鳴聞言，皺眉像是在思考，隨後又了然的點了點頭。
“好了，我問完了。”
“您可以走了。”
霍鳴突然開口，這讓奇克更懵了。
從始至終，他就沒有掌握過哪怕一次話語權，霍鳴每次都能讓他出乎預料，根本無法預判和猜測他到底在想什麽。
當然，奇克不可能多留哪怕一秒，轉頭就離開了房間。
而霍鳴則是坐在原地，食指輕叩桌麵。
“嗯...所以在城裏的人眼裏，這裏沒有邊界，甚至有著出去過的記憶。”
“這是怎麽回事？是世界自動補全的邏輯漏洞？還是說真的有外界，隻是我沒有找到出去的辦法。”
霍鳴低著頭，一邊沉思，一邊走出了房間。
現在的他沒有車了，隻好走路回到了自己的診所。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小助手由於所有的預約都被推掉而早早的下了班。
霍鳴獨自一人坐著電梯，回到了辦公室內。
沒開燈的環境很昏暗，但霍鳴卻就這麽關上了門，到那台昂貴的咖啡機前給自己衝了一杯醇香且加了巧克力的咖啡。
他端著冒熱氣的咖啡，坐到了辦公桌後，一口一口的抿著，同時抬眼看著窗外。
像是在思考什麽，又像是在等待什麽。
他打開了自己的電腦，翻出了自己曾經看過的病人的履曆。
有因霸淩而抑鬱的兒童，有經曆過戰爭而患了創傷性後遺症的退伍軍人，有因家庭原因而自閉的人，也有因意外而失憶的人。
這些人無一例外的都很可憐，且都很真實。
“叮咚！”
這時，霍鳴的手機突然響了，一條新的信息發了過來。
霍鳴看了一眼，臉上露出冷笑。
“不出所料，倒不如說...竟然能等這麽久，還真是難為他了。”
信息是林奇發來的。
【奧斯本醫生，再次感謝您的幫助，我覺得五十萬不足矣補償您的付出，請問您現在有時間嗎？如果閑暇，我在城北郊區的廢棄農庫等你。】
霍鳴嗤笑著搖了搖頭，一口喝完了剩下的咖啡，隨後回了條信息。
【在路上了】
“事情就要結束了。”
夜晚有些冷，霍鳴從衣櫃裏拿出一件大衣披在了身上，隨後走出了辦公室。
他的車已經被他親手一把火燒了，此時此刻隻能騎單車了。
但霍鳴也不急，就這麽騎著單車，慢悠悠的朝著城郊晃悠了過去。
遠處荒蕪的地段，一座老舊廢棄的農庫突兀的紮根於地麵。
霍鳴一路上足足花了兩個小時才趕到，而林奇的車早已停在那裏多時。
“奧斯本醫生！”
“您終於來了！”
見到奧斯本騎著自行車慢悠悠的趕到，林奇沒有一點焦躁的意思，反而滿臉激動。
他笑容滿麵的下了車，張開雙臂朝著霍鳴走來，仿佛要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行了，我們還沒有那麽熟。”
霍鳴果斷抬手製止，這讓林奇一陣尷尬，訕笑著放下了手臂。
“說吧，什麽事？”
霍鳴笑著詢問，林奇則是喜笑顏開。
“多虧了您的幫助啊奧斯本醫生，我的事情終於處理完了，我的弟弟林碩入獄，而我沒有絲毫關係，我總算可以鬆口氣了。”
“然後是之前的五十萬，我認為您對我的幫助遠不止於此，所以我打算額外追加一百萬的補償，不知您意下如何？”
林奇語氣歡快，仿佛真的如釋重負。
但霍鳴卻冷冷的笑了起來。
“嗬嗬嗬，哈哈哈哈！行了吧？還演呢？這裏又沒別人了。”
霍鳴的話讓林奇一愣。
“演？您在說什麽？什麽意思？”
林奇有些不安的開口，霍鳴則是冷眼看著他，眼神沒有絲毫的放鬆，距離也一直保持在安全的範圍。
“什麽意思？嗬嗬嗬，月黑風高殺人夜，荒郊野外拋屍地，此等良辰美景，你還有功夫演戲啊？”
“也真虧你能忍這麽久才對我下手啊...”
霍鳴嗬嗬一笑，眼神玩味的看著林奇。
“林碩，林奇，嘖，叫什麽，是兄還是弟根本無所謂。”
“重要的是，終於忍不住要對我下手了吧？”
霍鳴抬手指著麵前之人的臉，眼神玩味且放鬆。
“是不是？你們這兩個怪胎殺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