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小屋
“回來了。”
霍鳴四處看了看，確定暫時沒有危險，於是回過頭，看向深井之中。
“等我！我去找繩子！”
他喊了一聲，回應他的也隻有林碩一人。
“好！小心獸頭和那個屍體怪物！”
林碩的語氣滿是擔憂，但霍鳴卻借著月光盯著他的臉看了好一會，這才收回目光。
這個裏世界的林碩，和表世界的林奇長得一模一樣，沒有任何區別。
“畢竟是雙胞胎，甚至是連體嬰，也許兄弟二人就是一模一樣，可為什麽表世界裏的醫生是林奇，裏世界的醫生卻叫林碩？就連兄弟的身份也互換了？”
霍鳴沒有立刻去找繩子，而是找了地方坐下，右手捏住眉心，開始整理思路。
“問題很大，疑點很多，首先是誰在撒謊，誰的身份是對的？或是兩個都是在騙我？”
“其次如果不出意外，那個屍體怪物的真實身份應該就是代表了受害者的怨念，而獸頭則是凶手，兩個怪物是敵對關係，因此見麵就會不死不休。”
“而獸頭的身份，究竟是林碩還是林奇？而井裏的林碩，究竟知不知道獸頭就是自己的兄弟？如果知道，他們就一定是同夥，如果不知道...”
“那表世界的事情就沒法解釋了，我的那個猜測也就無法成立。”
霍鳴冷笑了一聲，心中有了大致的推斷，他站起身，看向夜色中破敗的木屋。
“現在隻差一個關鍵性證據，所有的一切就串起來了。”
黑夜之中，冷風蕭瑟，沉默的小屋像是一本蒙塵的小說。
小屋的門吱呀作響，輕輕推開後，一陣潮濕腐敗的氣味湧入鼻腔。
木門的彈簧早已生鏽，地板上蛀滿了蟲子的家，角落的蘑菇長得很壯，天花板上密布著蜘蛛的餐桌。
這裏至少塵封了十幾個年頭，無人問津。
“父親喬迪本就有手部的畸形，再加上孩子是連體嬰，他們搬出小鎮，在附近的林中小屋生活倒也算合情合理。”
“可有一點很奇怪，這對夫婦沒有在尼奧和尼爾出生時就拋棄他們，而是繼續撫養，帶著他們躲到了林中，也就是說...他們本來是打算好好過日子的，也做好了被歧視以及承擔偏見的準備。”
“那麽，一切的開端究竟是什麽？到底是因為什麽，又是何時出現了問題，導致他們家破人亡的？”
“現實的壓力？他人的非議？逐漸被消磨的耐心？還是全部都有？”
霍鳴歎了口氣，在現實中，有太多這樣的悲劇。
霍鳴仔細的轉了小屋的每個角落，找出了不少東西。
這裏就是那個回憶片段裏的家，隻是這次，所有的門都沒有封著。
霍鳴找到了一把有點眼熟的生鏽斧頭，找到了一本腐朽不堪的相冊，可惜翻開後照片全都爛的看不出什麽了。
還有幾捆長了蘑菇和苔蘚的粗麻繩，以及一些常見的工具。
霍鳴沒有急著拿繩子去救人，而是開始重點檢查老木屋本身。
他將耳朵貼在木牆上，輕敲聽聲，看是否有夾層。
他俯下身，整個人趴在地上，用斧柄敲打地麵，看是否有隔板。
最終，果不其然，霍鳴在一間較小的臥室裏，發現了一扇隱秘的活板門。
他藏在一張不大的兒童床下，被地毯掩蓋著，這地毯雖然也很陳舊了，但卻明顯比木屋裏的其他東西新了不少。
“果然。”
霍鳴掀開地毯，打開活扳門，發現下方是一條可供一人通行的小道，還有將土拍實後構成的簡易樓梯。
霍鳴拎著斧子，小心的走了下去，下方沒有光源，霍鳴走的很小心。
霍鳴牢牢記著小道的方向，發現正對著那口枯井下方。
很快，小道變得寬敞了起來，足夠讓霍鳴活動身體，而且他的眼睛此時也完全適應了黑暗的環境，可以看清一些東西了。
很快，霍鳴在黑暗中摸到了一張小桌，上麵還擺放了一些東西。
“針線，布條，飲用水，一些速食食品...這是！？”
霍鳴在黑暗中摸索著，忽然愣了一下，隨後嘴角勾起笑容。
關鍵性的證據，他找到了！
...
“欸，那個混蛋怎麽還不回來？他不會跑了吧！”
“那怪胎說不定就是和那個獸頭一夥兒的！不然憑什麽就他沒有被砍掉手腳！這不公平！”
“嗚嗚...我不想死在這裏...我不想死...”
枯井之中，眾人的耐心逐漸消磨，氣氛愈加低靡。
“大家再等等，可能他在想辦法呢...”
林碩開口安慰眾人，但事實上他自己心裏也沒底，他並不了解霍鳴，對方即使丟下他們不管也是完全有可能的，畢竟這裏還有獸頭和那可怕的屍體怪物，任誰都會想跑的越遠越好，而不是冒著危險救一群自己並不熟悉的殘廢。
“想辦法？想什麽辦法！剛剛他走的時候態度就那個鬼樣子！看著也不像是個好人！”
屠戶滿臉猙獰，直接揪起了林碩的領子。
“我他媽受夠在地下喝尿吃屍體了過活了！反正都要死了！老子不如他媽爽一把！”
屠戶一把將林碩推翻，隨後**笑著朝那斷了腿，正在哭的女生走了過去。
“小妞，別怪叔，叔本來不這樣的！可死都快死了！你讓我弄你一下！很舒服的！”
屠戶一邊獰笑著，一邊單手開始解自己的腰帶，動作十分笨拙。
“不要！你走開！我寧可現在死掉！”
女生害怕的尖叫了起來，但無奈行動不便，也無路可跑。
“混蛋！”
林碩艱難的從地上爬起，直接撲倒了屠戶，兩人就這麽扭打了起來。
“你真他媽把自己當老大了？我去你媽的！爺爺我年輕的時候你這樣的貨色殺了沒十個也有八個！”
“把我們害成這樣的是那怪物！不是這個小姑娘！有種衝著獸頭發飆！欺負她要臉嗎！”
兩個大男人嘶吼著，滿身是惡臭的泥漿，林碩隻是醫生，自然不是一身膘肉的屠戶，被壓在身下，打的滿身是傷。
周圍的人默默看著，那個女孩無助的哭著，這深坑之中，彌漫著比屍體和泥漿更肮髒的沉默和冷眼。
“人啊，有時候就是比屎還惡心。”
忽然間，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屠戶背後響了起來。
“誰他媽敢多管閑事！”
屠戶扭過頭怒罵，但還沒等他看清來者是誰，斧刃破空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哧！”
生鏽的斧頭沒能幹脆利落的砍掉屠戶的腦袋，卻輕而易舉的掀飛了他的頭蓋骨。
紅白之物噴射而出，濺了地上的林碩一身，也噴了霍鳴一臉。
林碩躺在地上，雙眼呆滯，怔怔的看著剛剛殺了一個人的霍鳴。
月光透過井口照射在霍鳴滿是血漿的臉上，那張臉很猙獰，卻一點都不可怕。
那張臉笑了笑，朝著自己伸出手。
“起來吧，其他的暫且不論，就剛剛的事情，我是佩服你的。”
“走吧，我救你們上去，我答應過的。”
林碩呆滯的被攙扶起來，手中接過了一根從井口垂落的繩子。
“你...為了幫我，從上麵又跳下來了？”
霍鳴聳了聳肩，率先開始攀爬。
“不算為了救你，更多的是為了殺人。”
“我先上去，然後一個個把你們拉上來，你最後一個，先幫那些腿腳不便的。”
說話間，霍鳴已經爬到井口了，他雙手健全，這次又有繩子輔助，自然輕鬆的多。
霍鳴月光下那張血腥的臉在林碩腦海裏揮之不去，他咽了口唾沫，抬頭看向井口居高臨下的霍鳴。
“你的記憶恢複了嗎？你到底是什麽人啊？”
霍鳴笑了笑，將還沾著腦漿的斧頭扛在肩頭。
“想起來了，我叫奧斯本，是個職業殺手。”
“所以趕緊上來吧，別給我添加工作量，好嗎？”
聽著霍鳴加重了語氣的“工作量”三個字，所有人都咽了口唾沫。
無人再多說什麽，開始一個個在霍鳴和林碩的幫助下，爬出了枯井，來到了那破敗的小屋前。
“太...太好了！終於跑出來了！”
“謝謝！謝謝殺手先生！”
劫後餘生的眾人幾乎喜極而泣，紛紛感謝起霍鳴。
但霍鳴此時卻微微一笑，將斧子又握在了手裏，看向眾人。
“先別急著謝，殺手的人情不是免費的，我需要你們幫個忙。”
眾人聞言皆是一愣，就連林碩都愣住了。
霍鳴見狀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
“幫我殺了獸頭和那個**怪，否則沒人能離開。”
斧子上的血漿緩緩低落，霍鳴和藹的笑容在月光的照耀下變得有些駭人。
“你們沒有拒絕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