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紙人
“我操...兄弟們，看到了嗎？紙人！多邪乎啊！”
王坤還在舉著手機錄像，但霍鳴卻已經注意到了一些違和的地方。
“這就是早上本地人做的紙人，深夜紙人躺在**，他們自己的身體卻在外麵遊**？”
“本來以為是什麽當地習俗，但現在看來是有問題的。”
霍鳴眉頭緊鎖，但心中反而更加激動了！
既然這裏有問題，那個問米婆很大可能也會有真本事！盡管這裏看上去並不安全，但比起古參村，肩膀上的鬼手就像是抵在腦門的槍口，一個不小心將更加要命。
“誒！遺產哥，你說這紙人會不會突然動起來！那也太刺激了！這要是拍下來必火啊！”
王坤神色激動，難怪能當恐怖探險主播，的確是有點膽子。
“你個...哎算了，叫我霍鳴吧。”
隨口開的玩笑對方竟然當真了，霍鳴心中一陣無語，他隨手給紙人關上了門，然後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知道葉公好龍的典故吧？真要是動起來了，你確定你還有心思拍？跑的恐怕比誰都快吧。”
霍鳴翹著二郎腿，沒有一點緊張的意思，在劇本裏再惡心可怕的都見識了，而且肩膀上這時候還有個真家夥在晃呢，這點小打小鬧不算什麽，真動了他也敢給丫按回去。
霍鳴原本就是想嗆一嗆這個明顯不靠譜的胖子，但沒想到這家夥提到這個話題卻反而安靜了下來，語氣變得出奇嚴肅。
“不會！我絕對不會跑，如果真動了說明有鬼，我開心還來不及呢！”
霍鳴一愣，滿眼疑惑。
“撞鬼你開心？變態啊？”
王坤咧嘴一笑，好像被誇了一樣。
“誒呦變態還談不上，但你不覺得女詭老婆挺帶勁...啊呸！我是說...”
“你想想，那說明死後不是終點啊！而且嘿嘿嘿，女鬼裏美女多啊！”
霍鳴傻眼了，沒見過這樣的。
但單論他前半句的話，霍鳴還是有些認同的，可後半句...
想到劇本裏的屍叢和獸頭，以及剛剛看到的扭曲黑影，霍鳴隻覺得一陣反胃，那些玩意好看不了一點。
“行了，我們就在這裏等到早上吧，太陽一出來你就立刻離開這裏，想直播換個地方，找人演演戲寫寫劇本什麽的更好火，這個村子別來了。”
霍鳴好心建議，王坤雖然奇葩，但人看著不壞，這地方的確有詭異，普通人沾染不會有好處，要不是迫不得已霍鳴也會躲得遠遠的。
“那不行！你以為我膽兒小啊，我就是為了見識真正的詭異才專門跑來這種地方，那些搞劇本的老子最看不起！你坤哥玩兒的就是真實！”
“行行行，隨你便，別跟著我就行。”
常言道好言難勸該死的鬼，該說的都說了，霍鳴不再多嘴。
王坤的嘴在整個後半夜幾乎都沒停過，別的不說，就他這個找話題的本事霍鳴是佩服的，至少跟這家夥呆一起不會無聊。
隨著時間推移，黑夜褪去，天邊的雲朵泛起魚肚白，霍鳴從椅子上站起，拎著刀，輕手輕腳的來到了門口。
門外已經有段時間沒聲音了，但霍鳴還是讓王坤在一邊戒備，自己則是慢慢的將門推開一條縫。
快速的掃了兩眼，霍鳴鬆了口氣，門外的人影已經消失不見。
“好了，走。”
霍鳴打開門，剛要邁步走，結果突然發現門外地上躺了一個人。
那是個八旬老漢，身上髒兮兮的，像是個撿破爛的，但身上沒傷，躺在這裏像是睡著了一樣。
“小心，別吵醒他。”
霍鳴小聲提醒，他此時看那老漢已經不再是黑影模樣，但有昨晚的教訓，霍鳴決定接下來的路都要保持謹慎。
街上變得空無一人，好像都回家了，昨晚的一切就仿佛夢境。
“遺產哥...啊不，霍鳴老弟，你坤哥我還有事，就此別過！”
王坤主動告別，霍鳴也點了點頭，兩人確實沒有繼續同行的理由。
但走了十幾米後王坤又回頭看向霍鳴。
“你咋還跟著？真想跟我直播啊？我那就是客套一下！”
霍鳴滿頭黑線，幾乎咬牙切齒的開口。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也要去古參村，而且路就這一條。”
“艾瑪你早說啊！我正愁沒人聊天兒呢！來來來一起，咱哥倆真有緣嘿！”
兩人就這麽又湊到了一起，隻不過這次霍鳴走在了前麵，王坤在一邊叨叨個不停。
“你說你要找那個叫什麽？炒米婆？”
“是問米婆。”
“哦哦問米婆，問米是個啥？聽上去挺玄乎，到時候我能拍不？”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朝古參村走去，天色愈發明亮，村子裏的人也逐漸起早，路上的人多了起來。
霍鳴回頭朝昨夜的地方看去，他們已經走出很遠，但依舊能依稀看到稀疏的人影，早餐店照常開鋪，大人勞作，小孩玩鬧，一切似乎都沒什麽不一樣。
就好像沒人知道昨夜發生的事情。
這時，突然有兩個從古參村方向走出的村民路過，他們麵色有些憂慮的樣子，說話的內容也很古怪。
“哎，這老孟這麽久突然死了？昨天我還賣他一簍空瓶兒呢。”
“不知道啊，他好像死自己家門口了...你說會不會是他紙人兒沒弄好惹怒了...”
“欸！別瞎說！老參爺聽到了你也遭殃！”
...
霍鳴眉頭皺起，就連王坤都一臉古怪。
“遺產老弟，那個老孟會不會是早上的...”
“噓，我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沒看到，跟我們沒關係。”
霍鳴打斷了王坤的話，同時眉頭緊鎖。
“老參爺？紙人？這和當地的什麽習俗和傳統有關麽？”
“怎麽淨碰上這些怪力亂神的事情...說好的科學法製社會呢？”
霍鳴心中吐槽，但仔細一想，那些木雕和泥塑，以及晚上看到的扭曲黑影，的確像是一顆顆的老山參，扭曲的觸手像是蔓延的參須，這幾者之間的關聯怕是比霍鳴想的還要緊密。
古參村距離霍鳴昨夜住的地方並不遠，也就幾條街的腳程，但讓霍鳴沒想到的是，古參村比他想象中要好不少，甚至比那幾條街還要繁華整潔一些。
每家每戶的土房都貼上了瓷磚，馬路也是水泥的，路邊的網吧還亮著彩燈，路過小孩子用的手機甚至比霍鳴的還好。
“我去，這村子忒有錢了吧？搞農家樂的嗎？”
看著這繁華的老村子，王坤心裏一陣不平衡，但霍鳴注意的點倒不在這些事情上。
“每家門口都擺了泥塑和木雕，而且村子裏的比之前街道上的那些更為精致，但沒看到紙人，都搬家裏了麽？”
霍鳴一邊觀察一邊朝著昨天大娘說的位置走去，果然，繞了幾個彎兒後，一棟無論如何都不會被忽略掉的歐式小別墅出現在霍鳴和王坤的麵前。
相比較周圍的瓷磚房，這棟小樓可以說是鶴立雞群，不止牆上都刷著亮漆，院子裏甚至有著一小片種植園，以及一個露天的泳池。
一輛低調的奔馳停在樓外的車庫，不仔細看真沒人知道這是邁巴赫。
“我天爺欸...老弟，你看這問米婆你能傍到不？憑你這臉這身材應該有戲，要不試試？成了以後你坤哥就跟你混！”
王坤給霍鳴傳了個眼神，似乎對他頗為有信心。
“行啊，等會我試試，但萬一人家喜歡你這款呢？”
霍鳴白了他一眼，朝著別墅走去，王坤則是愣了一下，好像很認真的考慮了幾秒。
“嗯...我得先看看那老太太有多老，媽媽輩兒可以考慮，要是奶奶輩兒...那都快入土了！你坤哥受不起。”
“去撈遺產快入土不是正好？”
“也對奧！”
大門沒關，兩人進了別墅的小院，發現村子裏的小孩兒都聚在這裏玩鬧，有的一起組隊Timi，有的在泳池裏嬉鬧，氣氛還挺融洽，看來這問米婆和村長一家不是什麽難相處的人。
“叮鈴！”
霍鳴按響了門鈴，很快門就被打開，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走了出來，她臉上畫著淡妝，雖然歲月的痕跡已經有些明顯，但其身段風韻猶存，不得不說是個美人。
“你們是？”
女人的聲音很好聽，帶著些成熟的韻味，王坤頓時眼前一亮！連忙將霍鳴擠到了一邊。
“噢！美麗的女士！你好～我叫王坤，你叫我坤哥就行，想必你就是傳說中的問米婆了吧？”
看著王坤那副騷包樣兒。
霍鳴識相的退到一邊，將舞台留給了王坤，然而那女人隻是掃了他一眼就沒再多看，反而是退到一邊的霍鳴讓她的眼神流連忘返。
“去去去你一邊兒去！”
王坤用屁股將霍鳴擠到一邊，擋住了女人的視線，看來這富婆他誌在必得。
但隻見這女人白了他一眼，緩緩張口。
“問米是吧？四萬五底價，根據問的內容不同會有不同加價。”
聽到這個價錢，王坤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臉上，他算是明白就憑這小村子，別墅是怎麽蓋起來，那邁巴赫碎片又是怎麽集齊的了。
看到王坤的臉色，女人立刻冷冷一笑。
“沒錢是吧？沒錢問什麽米啊！問米會折壽的知不知道！千金難買寸光陰懂不懂！”
女人態度急轉直下，王坤頓時下不來台了，朝著霍鳴投去一個求助的目光。
但就在這時，別墅內又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
“小朱，誰啊？”
一個皮膚塵黃，鬢角有些發白的中年人走了出來，看向霍鳴和王坤。
“村長！他們是來問米的，但應該是付不起錢，我這就讓他們走！”
被喚作小朱的女人立刻變得恭恭敬敬，站在一旁，向著中年人鞠了一躬。
中年人聽到沒錢眼色一沉，剛準備走人，但他朝霍鳴肩膀瞟了一眼，隨後動作一頓。
“等等，小朱，讓他們進來吧。”
“啊？可是他們沒錢啊...”
“問米也講緣分的，別多嘴。”
小朱聞言，不情不願的挪開了身子，讓霍鳴和王坤進了別墅。
“請吧兩位，我母親在樓上，她老人家眼盲，就勞煩二位走一下了。”
村長聲音有些發悶，霍鳴看到了剛剛他的視線，知道這位恐怕也不是普通人。
“那就麻煩村長了。”
霍鳴謝過村長，靜靜的跟著後麵，但王坤卻顯得有些失魂落魄，話都少了。
“老弟...剛剛那原來不是富婆就是個保姆啊...哎，我太急了，但你先別笑話我！等會那老太太要是不錯，你坤哥還能頂上！”
王坤小聲逼逼，然而等他們走上樓，看到那位坐在輪椅上，皮膚皺如陳皮，一嘴牙掉的吃蓮藕都能卡住，眼袋比眼睛還大的老嫗時...
王坤沉默了，退到了霍鳴的身後。
“老弟你上吧，遺產讓給你了。”
“你坤哥這次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