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古怪之處

這話並不作假!

石安梳理了記憶,發現許多古怪之處。

比如說,手無縛雞之力的他如何在父親和未來老丈人的聯合照看下,竟然進了軍營?

要知道,宋朝可是最為重文輕武的,朝中那麽多衙門,難道真塞不下一個混吃等死的他?

再比如說,為何他明明半點軍略不懂,如何能有資格獨領一軍駐守濮州?

那主將即使是看在他靠山的麵子上,想讓他混些功勞,更好的做法應當是帶在身邊吧?

再聯想到出征前,其他人都可以先行回家探望交代一二,而他卻被主帥單獨留住,說是促膝長談,卻隻是將他擺在帳內當個吉祥物。

怎麽看也是軟禁的做法吧?

隻有群主那個二百五,才會認為這是主帥看重自己,把自己當心腹的表現。

這一切的一切,群主這蠢貨,居然毫無察覺。

將往日種種與當下局麵一對照,石安心中便有了初步推測。

“二郎,濮州城是個圈套,就等著梁山主動往裏鑽呢!”

武鬆最關心的就是梁山的前路,見對方似乎真有隱情要吐露,立馬嚴肅起來。

“細細說來。”

石安將自己的分析略作改編,向武鬆和盤托出。

說了許久後,石安猛地一拍地牢大門。

“濮州城就是一個圈套,坑的就是梁山一百零八條好漢!”

“外麵的天羅地網恐怕已經就要織成,準備將梁山一網打盡了!”

武鬆聽得石安的分析本就愈發不安,如今更是大驚失色。

“那你呢,你不是宋庭命官嗎?”

石安苦笑一聲:“我也不過是個棄子罷了。”

“不行!”

武鬆來不及對石安報以同情,正色道:“我要立馬回去通知哥哥們。”

石安可不是為了給梁山通風報信的,哪能就這麽放武鬆離去,連忙一把拉住對方。

“梁山剛攻破濮州城,說好聽點是士氣正旺,說難聽點就是誌得意滿。此時又正值慶功宴,你貿貿然前去通報,又沒有證據,如何服人?宋大頭領會不會認為你是在潑冷水?弟兄們會不會認為你故意掃興?”

武鬆剛想發火,聽完石安的分析後,暴起的肌肉卻也放鬆了下來。

“哥哥們定然不會這樣!”

本能為梁山好漢辯解了一句後,武鬆卻問道:“你待如何做?”

梁山上都是群什麽人,武鬆心裏門清。

“這樣,說實話,剛才的一切也隻是我的推測,不管如何合理,推測畢竟就是推測。二郎你要是有膽,就和我做一回探子,你我二人快馬沿著濮州城巡視一圈,最好能抓幾個舌頭回來,這樣便有足夠的證據了!”

可石安如此反常的體貼,卻引來了武鬆懷疑。

“你為何要這麽做?莫不是想逃跑?!”

石安輕蔑一笑。

“二郎,平心而論,不談我的身手,單論我提供的情報,能不能換我一條性命?”

武鬆愣了一下,隻能點頭應是。

石安此言若真,事關梁山上下數萬人的身家性命,莫說其一條性命了,就是百條千條也是值的。

“可你——”

“實不相瞞!”

石安打斷道:“我想與二郎你,乃至梁山眾好漢一起,演上一出大戲!不單能解你梁山死局,也是為我,老子要報仇!”

“什麽大戲?”武鬆追問。

“容我先賣個關子,等驗證了我先前所說我們再談這個。”

此言正和武鬆心意,他二話不說,走出地牢,喚手下牽來兩匹快馬,將一匹的韁繩交到石安手裏,隨即直接翻身上馬,揚長而去,竟再無一二交代言語。

石安被其豪情感染,立馬追了出去。

兩人一路疾馳出城,有武鬆開路,無一人敢於阻攔。

待至郊外後,石安見武鬆往大路方向策馬不停,連忙大聲喊住。

“二郎!不是那邊!”

他雖然沒有受過正規的軍事培訓,但經曆複雜的他,懂的可不少。

結合腦海中濮州城周邊的地形來看,若要圍困濮州城,最佳的方位必然是在東西兩側的高地。

喊住武鬆後,石安調轉馬頭,尋著最易隱藏身形的位置向東而去。

武鬆略微猶豫片刻,便立馬追了上去。

不知怎地,通過剛才的接觸,他竟然莫名相信了這個宋官。

想來,竟有幾分荒謬!

石安帶著武鬆時走時停,到了一處緩坡後,更是直接下馬。

“二郎在此處稍待片刻。”

交代一句後,石安匍匐爬上緩坡,小心抬頭看去。

果然,隻見不遠處隱約可見大批人馬在駐紮,看那鎧甲形製,正是前來平叛的宋軍,還是平叛主將親率的中營。

石安衝下方勾了勾手,示意武鬆上前。

武鬆爬上來一看,哪怕早有預料,也是心驚無比。

此處宋軍,梁山完全不知情,若是乘濮州城毫無防備之時悍然出擊,簡直就是天降神兵!

更別說還有埋伏在他處的。

“隨我來,我們去抓兩個活的!”

石安拉了拉失神的武鬆,沿著坡麵向宋軍迂回而去。

繞了好大一圈,石安終於等到了一個合適的時機——這個時機主要體現在石安想公報私仇上。

在看到主將麾下格外囂張,以至於他記憶中印象深刻的兩個落單親兵後,石安立馬暴起,以猛虎下山之勢撲向其中一個,一手捂嘴,另一手以肘擊頭,幹淨利落地將其放倒。

他回頭看去,見武鬆此時也已經收拾了另一個,不由伸出大拇指比劃了一下。

武鬆一愣,不知石安是什麽意思,猶疑下也回以同樣的手勢。

他還以為是什麽軍中暗號呢。

拿到兩個舌頭後,石安帶著武鬆回到馬匹處,一人一個將俘虜丟上馬,立即遠遁。

待撤到安全距離後,石安示意武鬆可以喚醒二人開始拷問了。

武鬆抬頭看向石安:“你,要不要稍微遮掩一下?不然你回到宋庭怕是會有麻煩。”

“不用,這兩人與我有仇,屆時宰了便是。”石安惡狠狠道。

武鬆聞言頓覺對方是個好漢,甚至起了拉其入夥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