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子被坑了!

剛出地牢,石安便被眼前的喧鬧驚了一下。

地牢上方便是城主府,平日裏都是威嚴肅穆,哪知今日竟如此熱鬧。

石安看了一眼便明白了,這應該是叛軍攻破了濮州城,正在城主府舉辦慶功宴。

他想起什麽,又悄悄返回地牢,撿起獄卒之前放在地上的那壇酒,先是往自己身上灑了一些,然後抱在懷裏,擋住自己的臉。

從繼承記憶的那一刻起,石安腦子就在飛速運轉。

自己現在的身份繼承那個群主,恩蔭了個軍中低階文官,領兵駐守濮州城卻城破被擒。

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從叛軍大本營逃出去,回到宋庭控製的地盤。

自己雖然身體素質有了明顯的提高,但梁山那些人多是些怪物。

若是想逞匹夫之勇,怕是立馬要橫死街頭。

所以隻能悄悄地逃走。

定下方略後,石安心中略微安穩幾分,抱著酒壇,裝作喝醉的樣子,再度走出地牢。

“兄弟,來,喝!”

“這城主府的酒就是好喝,來,多喝點!”

“兄弟,給我倒一碗...誒,別走啊!”

“……”

石安一路渾水摸魚,從地牢入口來到演武場,再從演武場來到前廳。

眼看著就要到門口了,卻被一大群人擋住了去路。

他掃視過去,隻見人群中一個袒胸露乳、披頭散發的彪形大漢格外矚目。

從記憶中得知,這個彪形大漢正是親手將前身擒拿的武鬆。

真應了那句批語: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間太歲神。

看著武鬆將另一名大漢戲耍般的輕易舉過頭頂轉圈助興,那渾身虯結的肌肉如鋼絲一般耀眼,哪怕是石安也不得不在心裏暗讚一聲:牛逼!

這群人將通往大門的路堵得嚴嚴實實。

石安沒辦法,隻得佝僂著身子,努力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從人群中慢慢往前擠。

“有酒?來來來,給俺痛飲!”

武鬆看到石安懷中的酒壇眼睛都直了,二話不說便伸手去取。

石安前身就是被武鬆給抓的,若是沒有了酒壇遮擋,這裏起碼大半人都認得他的模樣。

他哪裏敢放手,於是本能雙手發力抱緊酒壇。

“嗯?”

武鬆一取未能到手,迷蒙的眼睛微微轉醒,精光往石安身上射去。

石安不想戀戰,拔步就走。

武鬆大吼一聲“慢著”,將手上的醉漢丟向人群,砸了個人仰馬翻。

隨後雙手發力,攥緊壇口。

“嘿!”

石安見厚厚的人牆竟然被武鬆自己給砸開了,頓時大喜。

他作勢重心下沉,穩紮馬步,吸引武鬆發大力。

武鬆果然沒有察覺,抓住酒壇就猛地一提。

石安適時放手,一個縱身就往門口竄去。

武鬆一個趔趄差點摔倒,頓時大怒!

“好小子,竟敢戲耍俺!”

這渾人不肯服輸,拔腿就追。

雙方邊跑邊交手,幾招下來,紛紛暗自心驚。

石安不想進一步鬧大,現在周圍叛軍還當兩人是在玩鬧,若是暴露了,屆時自己肯定是死路一條。

於是其便在對方收招時突然道:“二郎,你可知梁山正麵臨滔天大禍?”

武鬆聞言心中一驚,卻立馬反應過來。

“你不是梁山兄弟?”

他原本見石安身形就有些眼熟,但因為其披頭散發擋住了臉,正有些疑惑,聽得此言,反而警醒起來。

梁山都是糙漢子,除了軍師吳用外,沒人這樣說話。

石安搖頭道:“不是,但我沒有惡意,隻想和梁山有個雙贏的局麵。”

這下武鬆看清了石安的樣貌,大驚道:“你是宋廷那狗官?!”

“看守你的兄弟呢?”

“放心,二郎,那兄弟沒事,在地牢裏休息。能否借一步說話?”

石安因為前後的巨大反差,在武鬆眼中充滿神秘。

他也不是傻子。

再加上其提到的梁山覆滅在即,武鬆隻是略微思考後,便點頭道:“那先去看看俺那兄弟,要是真沒事,那一切好說。若是...”

武鬆言為盡,但意思表露的明顯無疑。

石安略微有些猶豫,自己眼見就要闖出大門,這時候和武鬆回去,豈不是前功盡棄?

但隻是片刻,石安便將這個想法甩出了大腦。

如今被武鬆纏住,想和原本計劃那樣悄悄溜走,無疑是癡人說夢。

石安決定堵上一把。

“好,那就如二郎所說。”

石安隨武鬆再次回到地牢。

見石安真的敢回去,武鬆心裏莫名生出了一絲好感。

等回到地牢,見看守果然無事,武鬆鬆了口氣,沉聲道:“有什麽事你可以說了。”

石安沉吟片刻,便再度言道。

“二郎,你可知梁山覆滅就在眼前!”

此話武鬆之前已經聽過,但隻當是對方為了活命的驚人之語,再次聽聞,隻是微微一曬。

“哦?”

石安見武鬆儼然一副不信的樣子,略微上前,低聲問道:“二郎可知我為何被你擒獲?”

臨陣被擒,無論是對於江湖草莽還是朝廷軍將來說,無疑都是奇恥大辱。

武鬆見對方竟然毫不介懷地以此打開話題,心中略微有些佩服,隻是嘴上卻不顯露半分。

“自然是爾等戰陣武藝不精。”

石安輕笑道:“二郎,我們剛才也有較量,那個酒壇你可曾奪去?”

武鬆臉色微變,之前擒拿此人時,簡直是易如反掌,可剛剛卻連其手中的酒壇都奪不過來。

這巨大的反差讓武鬆心中警鈴大作。

見武鬆沉吟不語,石安輕歎一口氣問道:“二郎,你擒拿我時,我作為濮州城主官,你可曾見我身邊有什麽護衛?”

武鬆回憶了一下,便搖了搖頭。

這也是他之前奇怪的點,對方怎麽說都是一城之主,哪怕窮途末路之時,身邊怎麽著也該有一隊忠心護主的侍衛才對,可實際卻是孤身一人。

“老子被坑了!”石安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