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又見尚書,商議決策
“銀幣?”
“那是何物?”
武鬆撓了撓頭皮,滿是不解:“俺隻見過銅板,也聽說過有人拿金子打造成錢幣當作玩物,但用銀子鑄造的錢幣,當真是聞所未聞。”
石安哭笑不得,開口搪塞道:“我隻是隨口一說,意思是李瀚達是個有權有勢的,現在咱們還得罪不起他。”
武鬆依舊是半知半解,但對此也沒什麽興趣,也就沒再纏著石安多問。
夜幕之下,二人快步疾行,終於是趕在宵禁前趕到了刑部衙門。
六部衙門中,刑部主張刑法,是殺氣最重的地方,其選址坐落,也顯得極為陰森。
也是因此,當石安二人趕到的時候,這附近已經沒任何平民百姓逗留了。
衙兵在門前等候,石安和武鬆幹脆光明正大的從大門口走了進去。
李瀚達約見二人的地方,依舊是昨天的大殿,甚至就連審閱卷宗的姿勢都和昨天一模一樣。
“我以為能夠見到張驍衛,看來他今夜是無法抽身外出了。”
隻說了這一句,李瀚達手中的朱筆便懸停下來。
“定遠他,被關在了金吾衛的大牢之中。”
石安眉心一皺,沉聲急問:“難道是我有所疏忽,他還是遭到了陷害?”
李瀚達丟掉朱筆,籲聲歎氣道:“他的下屬來向我報信,說定遠昨夜離開軍營的事,已經暴露了。”
“今日午間,官家又聽到了昨夜的命案以及侍郎府失火,便覺得此事可能是定遠所為。”
“再加上有人上報定遠昨夜離開了軍營,現在他是更加難以解釋清楚了。”
石安認真思索了一陣,沉聲道:“如果有人在我們身邊安插了眼線,那麽我們這些人早就被連鍋端了,不至於隻栽贓張定遠一個人。”
“所以,這很可能隻是個巧合,因為張定遠昨夜不在軍營,所以官家覺得是他縱火行凶。”
李瀚達輕輕頷首:“應是如此,所以官家才沒有直接定罪,而是先將定遠關押了起來。”
石安略有疑惑,開口直言:“即便是下獄等候審問,不也應該丟進刑部衙門嗎?”
“我從未聽說,金吾衛自己還有斷案審訊的職能。”
李瀚達麵露無奈,開口解釋道:“我和他義父私交匪淺,這事兒在朝中不是什麽秘密。”
“官家擔心我會包庇,遂特意下達口諭,禁止我去調查此案。”
“現在就連老馬的死,也不讓我去查了。”
石安急聲追問:“但你是刑部尚書,能夠審案斷案的官吏,不都是你的下屬嗎?”
“如果為了避嫌不讓你查案,官家還能啟用何人?”
李瀚達皺眉沉聲道:“官家定是也為此事頭疼,所以還並未定下審案的人選。”
說到這裏,李瀚達突然邁步來到石安麵前,一把握住石安雙手,麵露悲戚。
“石安,你我雖剛剛結識,但我看你是個品行端正之人,是真心想要提拔你。”
“若有機會,你去爭取那審案官的位子如何?”
李瀚達看起來瘦削枯老,但手勁兒卻還很大,石安一時間無法掙脫,隻能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
“李尚書,我明白你想要解救張定遠的心情,但這審案官的人選,怎麽著都落不到我頭上吧?”
“別忘了,現在的我,自己還是個‘死人’呢。”
李瀚達急聲解釋:“我在朝中打探過了,還沒有任何人知曉你的死因。”
“在官家眼裏,你和趙世臣隻是無端失蹤不知去向。”
“不過某些有心之人倒是編排起來了,說你和趙世臣勾結,已經一同投奔了梁上,你二人之所以不回京,是因為梁上不想去接那招安令。”
石安心想,李瀚達雖一而再的拉攏自己,但也無法用朝堂上的言論來欺騙自己。
畢竟,石安自己也是個侍郎之子,稍作打聽就能知道文武百官在朝堂上的言論。
李瀚達給了石安思索的時間,繼而又道:“我前些日子出城辦案,昨日才剛剛回還。”
“本官想了一計,就說你和趙世臣在來京途中落了難,你在汴梁地界被我所救,然後由我帶著你上朝麵聖,旁人定不敢阻攔。”
朝堂上已經出現了梁山想要拒絕招安的言論,麵聖之事的確已經刻不容緩。
思索過後,石安繼續發問。
“我當然想要去麵聖,但就算是讓官家相信了梁上想要被招安。”
“可審訊張定遠的職能,又如何能落到我手中?”
李瀚達見石安鬆口,麵上不禁露出喜悅。
“傻小子,這還不簡單嗎?”
“到時你自己請願便是。”
“桂紅的死,在朝中的影響可大可小。”
“往小了說,是石侍郎的兒媳因病去世。”
“但是,如果往大了說,那就是張俊大將軍的長女,不明不白死在了侍郎府。”
“官家其實並不關心桂紅的死因,他想要的,無非是平息兩家怒火,大事化小是最好的結局。”
李瀚達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
“所以我是這麽想的,倒是你以石侍郎之子的身份,請求親自審問定遠。”
“別忘了,你雖然和家裏的關係不睦,但官家卻不知道這些。”
“官家隻會覺得,與其清官難斷家務事,不如就從你們家裏頭提拔個官兒出來,讓你們家自行解決。”
石安心思聰慧,一點就透。
“李尚書的意思是,我隻要讓官家覺得,我是想要幫他平息兩家怒火,而不是去追求真相,他就會樂意於把這個機會給我?”
李瀚達嘴角上挑,眼中的欣賞之意又多了幾分。
“正是如此,本官當真是沒看錯你,你這小子頭腦精明的很。”
石安對他的稱讚不置可否,但想到既然要合作,還是多提要些條件的好。
“我可以去試著爭取這個機會,但想要得到審問官的位置,卻沒那麽簡單。”
“除了我之外,肯定還會有別人來和我競爭。”
李瀚達轉了轉眼珠,麵上滿是不解:“現在滿朝文武都在躲避,生怕卷入石侍郎和張俊大將軍的怒火之中,又有誰會想要摻和進來呢?”
石安抿嘴冷笑:“既然李尚書能想到解救張定遠的計策,那麽別人為什麽不能想到進一步陷害張定遠的法子呢?”
“想要和我競爭的,當然是那個真正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