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火海逃生,荒野墳山
石安所言為實,趙世臣留下的那些親兵,若不拚死突圍,決計是一個都逃不出去的。
武鬆雖然被石安說服,但還是有些不滿,皺眉道:“石大人,你說的我都明白。”
“但你這樣的做法,不就是利用了那群當兵的,然後保全咱們自己嘛?”
“俺還是覺得,你這事兒做的不地道,更是有悖‘俠義’二字。”
武鬆出身綠林,對於‘俠義’極為看重,甚至高過自己的性命。
石安知道他一時半會也該表不了思想,便不再勸說,隻催著他趕緊爬到梁上。
事已至此,武鬆隻好翻身爬上梁柱,聽著石安的指揮,先將屋頂的瓦片拆出一塊,然後仗著自己身強力壯,隻用一條麻布腰帶,便將石安和李師師依次拉了上去。
三人爬上屋頂,底下火勢正旺,飄起的濃煙和熱浪讓三人倍感煎熬。
不過也正是這滾滾煙塵,完美的幫助三人隱藏了身形。
石安努力透過煙霧眺望,隻能隱隱看到模糊的黑影向著四處奔散,想來是趙世臣的少數幾名親兵逃了出去。
“石大人,他們也要走了。”
當石安被熱浪蒸的全身冒汗幾近暈厥的時候,武鬆突然開口問他:“咱們現在該如何脫身?”
石安強打著精神撐開眼皮,底下那些‘劫匪’確實是遠離了驛站。
此時的驛站已經淪為火海,想來是‘劫匪’也不敢再冒險深入,而且又要去追殺那些逃出去的親兵,所以才給了石安三人逃生的機會。
“火勢比想象中的更大,但也隻能強闖出去了。”
石安從屋脊上爬起,這時李師師跟著起身,如履平地一般踏上了屋簷。
“隻需幾根繩索,我便能從此處躍下,可以先去接應你們。”
李師師踮著腳尖站在孱弱的屋簷上,直接將石安和武鬆二人給看傻眼了。
在他二人眼中,李師師宛若月下仙子一般,輕靈無比,就好像絲毫沒有重量一般。
眼見二人驚愕,李師師主動解釋道:“我是在教坊司長大的,除了音律,還需要學習舞技。”
“我雖還做不到前朝飛燕的鼓上起舞,但在屋簷瓦片上走路還是能做到的。”
稍作解釋,李師師便催促石安和武鬆解下衣物擰成繩狀,一左一右掛在屋脊上打成死扣,雙手各自扯住後便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驛站樓閣是挑高的屋頂,比尋常的兩層建築還要高上不少。
但李師師隻借用了兩條‘布繩’,便像**秋千一樣輕巧滑落了下去,且穩穩的落在了地麵上。
“李姑娘的身法之輕便,和我們梁山的時遷兄弟有的一比啊。”
武鬆第一次對李師師刮目相看,正和石安說話的功夫,李師師已經從院中找來了一條長梯,讓石安和武鬆從樓頂爬了下來。
煙塵上湧,下方反倒還有足夠呼吸的空氣。
石安猛吸了幾口之後,感覺昏沉的大腦終於是清醒了不少。
“那些‘劫匪’是衝著我來的,他們在追殺完趙世臣的親兵後,定會回來尋我的屍體。”
石安左右環顧,找到了一具和自己體型相似的屍身。
這人也是趙世臣的親兵,但在突圍過程中被砍殺,已經沒有半點兒生機。
石安褪下這名士兵的甲胄,又將自己的衣物套在了他身上,而後將其投入了火海邊緣。
進行簡單的偽裝後,驛站外麵便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石大人,他們果然回來了。”
武鬆當先看到是回來的‘劫匪’,石安忙拉著他和李師師一起從驛站後方逃了出去。
黑夜之中,三人小心躲避著隨時可能回還的‘劫匪’,終是在天色將亮之時,來到了一處矮小的山頭,眼見山上雜草茂盛,便往山坡上爬了爬,想著進一步躲避下來。
但三人慌不擇路,攀爬了一段才發現,這地方竟然是一座滿是墳塋的亂葬崗。
不過武鬆對這種陰森的環境沒有任何的恐懼,甚至還毫不介意的在各個墳頭前搜刮起了供品。
“石大人,李姑娘,這些給你們,都是些還軟乎的。”
武鬆將撿來的供品糕點分給二人,塞進自己嘴裏的卻是發硬發黴的幹饅頭。
“二郎,當心別吃壞了肚子,咱們撿些好的分著吃也夠了。”
石安的適應能力也非常人,雖說暫時逃了出來,但用於偽裝的屍體,未必能夠瞞過‘劫匪’的眼睛。
若是他們以驛站為中心開始搜查,這座小山頭也不是久留之地。
為了能夠繼續逃命,必須要保持體力。
在石安的嚴厲要求下,李師師也跟著吃了一些供品,而後三人便直接躺在了厚重的草皮上休息。
“就算那些人手腳麻利,能夠快速清理掉屍體血跡,但驛站失火是瞞不住的,肯定很快就會有人來調查。”
“到了天亮,‘劫匪’肯定會躲起來,到時咱們才算是真的安全。”
石安抬頭望著已經開始泛白的天空,焦急等待著天色大亮。
武鬆灌了一口不知道從哪座墳頭前找來的酒水,摸了摸嘴角道:“石大人,那天亮以後呢?”
“咱們是不是得想辦法回濮州去?”
石安早就想好了下一步行程,搖頭否決道:“不可!”
“招安一事,關乎太多人的生死,而且現在趙世臣已經不再可信。”
“我仔細想過,如果他搶先去往汴梁,然後誣告昨天兩次截殺是你們梁山所為,那麽朝廷將絕無再有可能招安。”
武鬆怒目冷哼:“俺原本就不想被招安,去給那些官老爺們當狗腿子,哪有在山上的日子快活。”
“要不是宋頭領鐵了心要投靠,我連汴梁都不想去。”
石安知他心性就是個順毛驢,隻能開口勸說。
“話雖如此,但宋頭領如此決斷,也是為了你們梁山的未來。”
“再者說了,無論招安與否,梁上都不該背上個焚燒驛站截殺我石安的惡名吧?”
武鬆想了想道:“你說的也對,俺不在乎什麽惡名不惡名,但最煩的就是被人誣陷。”
“石大人,俺聽你的,你說繼續去汴梁,那俺繼續保著你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