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收留師師,汴梁之行
石安想著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爭執,終歸不是個辦法,便先將李師師帶進了城主府。
細問之下,才得知這姑娘竟然是自己一個人從汴梁城遠道而來。
石安頗為意外,尤其是看到李師師一臉天真無邪的樣子,暗道她這般姿色,這一路上居然沒有遭遇上任何劫難,也真真是運氣極好。
念其不易,石安先將其安頓在了一處偏殿,並讓人送來了瓜果點心暫時果腹。
李師師在教坊司生活多年,雖沒能攢下什麽積蓄,但卻見慣了各類精美吃食,對食物並不敢興趣,隻一直逼迫石安,要他恢複自己的清白。
石安無奈,隻好將那些平日裏老百姓見都見不到的精美糕點全送給了武鬆,讓他自己拿出去吃。
偏殿之內,隻剩下石安和李師師二人後,石安一臉無奈的道:
“李姑娘,你口口聲聲說我毀了你的清白,但你知道什麽叫做清白嗎?”
“再者說了,縱使你年紀小不懂事,但外人都以為我和你已經結了秦晉之好,你又讓我如何恢複你的清白?”
“你總不能,讓我對外宣稱自己不行吧?”
石安說的已經很是直白,奈何李師師還是不能完全理解。
認真思索良久,李師師幹脆耍起了無賴,嘟著嘴道:
“旁的我都不管,反正你要恢複我的清白。”
“就因為那天晚上你睡在了我的房間,現在坊丞大人已經不喜歡我了。”
“他對我說了,如果不是因為你奪去了我的清白,至少也要將我送去個王爺府上,或者是某位王公大臣的家中。”
“甚至,他還想把我送去皇宮呢。”
石安頗為驚訝的審視起了李師師,聽起言語,這小姑娘像是有意攀附。
但從她的語氣眼神來看,卻又不像是愛慕虛榮之人。
一時間,石安難以判斷,這個小丫頭的腦袋瓜裏,到底都在想些什麽。
思索片刻,石安突然想到了什麽,忙開口詢問。
“李姑娘,你是否知道,教坊司的坊丞要將你送去王公貴族府上,是要去做什麽?”
李師師眨巴了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睛,義正詞嚴道:“當然是去撫琴唱曲兒了!”
“我是個孤兒,從小便入了教坊司,坊丞大人誇我乖巧,專門為我尋了好多名師。”
“他還說了,我這種人,隻有好生賣力的去學那些歌舞琴樂,未來才能有個好的出路。”
聽到此處,石安才算是徹底明白過來。
事實上,李師師完全就是被坊丞給騙了。
石安融合了群主的記憶,對於汴梁的王公貴胄也有所了解。
大宋重文輕武,文風盛行,但也跟著出現了大批附庸風雅的貴族子弟。
這些紈絝看似文采翩翩,但實則都隻是喜好風流罷了。
李師師不明白的是,如果按照坊丞給她規劃的人生軌跡,所謂的出路,無非就是才色雙絕,或許能夠在一段時間內成為汴梁有名的才人、美人。
但她最後的歸宿,也隻能是成為某個大戶人家的小妾偏室。
又或者,隻能趁著年輕吃幾年青春飯,最後落得個杜十娘那般的下場。
想到這些,石安有些不忍。
旁的不說,至少李師師現在的清白名聲,已經被群主給‘糟蹋’了。
男人看待女人的態度,古往今來都很統一。
清白之人,惹人憐惜。
可若是水性楊花,不自重自愛的浪**女子,男人們也隻會將其視作玩物罷了。
也就是說,如果石安不能妥當安排,那麽李師師即將走上淪為娼妓的不歸路。
“你暫且跟在我身邊吧,再過幾年,等你到了出閣的年紀,我設法為你尋一門好的親事。”
石安認為這是最好的安排,但李師師卻還不樂意了,雙手一叉腰道:
“我才不要嫁人,我平日裏最喜歡的就是撫琴奏樂,坊裏的姐姐們說,一旦嫁了人,萬事都不得自由,甚至就連彈幾首曲子,都得夫君同意了才行。”
石安哭笑不得,心想那教坊司的坊丞當真是有些手段的,竟然將李師師保護的如此純真。
不過那坊丞也不是什麽好人,他這麽做,其實是為了能夠將李師師帶來的利益最大化。
隻要這個社會還是男人掌權,那麽將女人當做玩物贈送販賣,就永遠是最劃算的買賣之一。
“你喜歡撫琴,我不攔著你便是。”
“但有一點,往後不要再動不動就說我侮辱了你的清白。”
“本官雖然不在乎名聲,但怎麽著還是得要點兒臉麵的。”
聽說自己唯一的愛好不必舍棄,李師師大喜,心想著自己現在也沒有別的出路了,便想著趕緊答應下來。
但在點頭之前,她很機智的又提了個新的條件。
“我可以暫時跟在你身邊,但你也要答應,以後我的婚事由我自己做主。”
“除非我同意,否則你不能把我嫁給任何人。”
石安爽快答應,但心裏又有些憋屈。
教坊司坊丞要拿你做禮物送人,你對他感恩戴德,我好心想幫你尋一門好的婚事,你卻對我處處設防。
“等你長大以後,一切就會明白的。”
石安又對李師師說了這麽一句,但實際上卻是在寬慰自己。
作為守城官,身邊多了個婢女,兩個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都算不上,李師師便以這種身份和石安一起住在了城主府。
李師師雖然做不來任何婢女該做的工作,但每日在城主府中彈琴唱曲兒,倒也成為了一方獨特的風景。
石安對音律不感興趣,但同住在城主府中的眾梁山好漢,卻各個眼饞的不行。
他們更加不懂風情,隻是單純覺得李師師好看,更有甚者已經躍躍欲試。
好在石安提前預判了危機,專門去向宋江說明了此事,在宋江的約束下,那些綠林草莽才沒敢亂來。
不過這件事給石安提了個醒,除了宋江吳用等少數通情達理之人,梁山上的人,更多的還是魯莽衝動的悍匪,最好還是盡可能離得遠些。
在剛有了這個想法後,暫時遠離梁山的機會就來了。
準確的說,是石安不得不離開濮州城,要立馬去往汴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