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風光無限春自來
“需要幾轉。”
陽老手拈胡須，沉聲詢問。
陶二先生豎起五根手指頭：“多多益善。”
葛老手指不斷敲打扶手，“要求太高，四轉以內，葛某還有五成把握，五轉煉製，能有一成把握都算不錯了。”
陶二先生目光落在陽老那裏。
剛才還派頭十足的陽老有點打蔫，嘿嘿尬笑：“陽某把握與老葛相差無幾。”
陶掌櫃瞧向了末座的高陽，眼神中充滿了期許。
一個把固本丹這種低階丹煉出七轉的天才，如果能在此次競爭中脫穎而出，對他這位慧眼識珠的掌櫃來說，也是一個難得的得主家認可機會。
高陽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在下不才，有三成機會。”
“放屁。”
“做你娘的春秋大夢。”
“你能用四十八份丹方上的藥材煉出一爐五轉壽元丹，你羅爺跪在地上給你磕三個響頭，以後任憑你驅使。”
在座丹師全都鼓噪起來，破口大罵。
大東家麵前，誰都不想被人比下去，這關乎個人將來的江湖地位。
陽老更是冷哼不已，“小夥子，別把牛皮吹上了天，到時沒有轉圜的餘地。”
顧重山含笑不語。
隻聽高陽平靜地道：“給我準備好丹材，保證五日內交貨。”
陽老怒道：“五日！縱使山上明爐峰不出世的長老，也不敢有此口氣，你算老幾？”
陶二先生完全沒有阻止的意思，微笑著一邊看熱鬧。
高陽瞧都不瞧他們一眼，“如果大東家不信，可以派人守在院外，保管五日內交出一爐壽元丹即可。”
陶二先生這才虛按手掌，讓大家安靜下來，“那就說好了，我把丹方交到你手上，讓人準備所需材料送來，五日後，敬候佳音。”
目光一轉，掃視眾人：“諸位若有意攬下此單，陶某照此辦理，若丹藥不成，開銷費用便由煉丹人承擔一半。”
陽老咬著牙，握拳在扶手上重重一擊，“老夫願意嚐試一回。”
“當真？”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陶二先生點了點頭，“如此甚好。”
他這才讓陶掌櫃替他宣布這單買賣報酬，雖說要求苛刻，報酬自然不低。
寒霄劍池鍛造的仙家劍一柄，外加一千地母錢。
一千地母錢報酬不算什麽？重點是寒霄劍池鍛造的仙家劍。
三山之下，鍛劍名家也有不少，但公認寒霄劍池所出劍胚質量最佳，向來是供不應求，得山上仙師青睞，萬錢難買。
陶家開出這種報酬，已經算得上無法想象的高價了。
就連陽老這種見多識廣老江湖目光都變了。
陶二先生解釋道：“事實上這爐丹的買主就是寒霄劍池明家，原打算請明爐峰長老出手，誰曾想明爐峰長老正在閉關，無法應邀，不得已才請諸位想辦法。”
……
幾隻盛滿煉丹材料的箱子搬進了丹房。
高陽祭出一隻朱紅丹爐，默念咒語，巴掌大小的丹爐便變成一人來高，矗立丹房中間。
陶家派了人在宅子外麵巡視。
也不完全信不過高陽，怕他跑路，而是深知陽老在神霄城關係極廣，有可能為了保證自身名聲，做些出格舉動。
防人之心不可無。
陶家能有今天地位，除了背靠山上，自身辦事同樣細致謹慎。
天氣已經回暖，屋中已用不著炭火。
丹房內卻有些悶熱。
莊生那邊仍在熟睡，宅子裏也專門請了兩個手腳麻利、勤快的大嬸幫忙做飯收拾，用不著人時時刻刻照應昏迷中的他。
顧重山問道：“這樣才能讓你博得名聲，最終得到需要的方子？”
高陽嗯了一聲，雙手掐訣不停，身子籠罩在一層透明的屏障中。
木箱裏的煉丹材料一件件漂浮起來，在術法切割分離下，變成大小不一的碎塊或粉末。
這種畫麵顧重山見慣不驚。
每個丹師都有自己的煉丹之法，而且煉丹也是少有對境界高低要求不高的仙家職業，隻不過境界越高，丹師對五行之氣運用越發掌握精純，成丹率更高。
不過這爐丹，高陽本來就沒打算用煉的方法煉出五轉。
有顧重山這個工具人在旁邊，用不著費那心思。
至於怎麽把名聲轉化成最終需要。
高陽這家夥向來不喜歡解釋得太清楚，顧重山也懶得問。
莊生傷情穩定，憑自身再加上悉心照料，也能完全康複，時間上會拉長而已，所以用不著太過憂心。
白骨道人和秦家也不敢來神霄城找麻煩，相應安全能得到保障，這也是顧重山提高自身的難得時光。
正如高陽斷言，他修行這門功法，越到高處越難提高。
九層地煉後，體內吸收來的氣血已經消耗殆盡，再想提高，就靠每天不輟修行，見效相當緩慢。
每天靠著地母錢和丹藥那點靈元，真有點滴水成潭的意思。
有時候，也會生出自己也許地煉到頭了的心思，高陽似乎並不這麽認為，至於為什麽，也沒有說個所以然，關鍵時刻總是含糊其詞。
顧重山也習慣了他的說話方式。
好歹隻有這麽一個可以詢問的對象，不相信他還能信誰？
兩天後，壽元丹出爐。
一次性煉成兩轉，接下來，就把任務扔給了顧重山，自己又用陶二先生送來的丹材另開一爐，煉起了別的。
爐火不斷，也是給外麵陶家人做樣子。
他也不想別人看穿。
這些天確實有不知來路的神秘人物來宅子附近，所幸陶家派來的人相當給力，完全不驚擾他們的情況下，幹淨利落地處置了外來幹擾。
到了第五日，顧重山從龜殼中倒出一爐三枚醇化後的壽元丹。
高陽審視後，隻淡淡說了句：“稍高，意料之中。”
龜殼的醇化作用，基本上能夠將本質翻個兩到三倍，隻限一次，醇化後的地母錢也好，丹藥也罷，都不會再次醇化。
至於龜殼是如何做到的？全然不知。
大道機緣得來的仙物大多如此，無法常理度之。
陶二先生聞得丹藥出爐消息，第一時間趕到了宅子，拿到丹藥，簡直一臉難以置信，翻來覆去檢查了好幾遍。
“高師乃神人也。”
高陽在外人麵前向來比較沉穩，麵無表情。
“陶前輩謬讚，盡其所能而已。”
顧重山每次見他這種表情，都會生出給他臉上來一拳的衝動。
陶二先生小心翼翼地將丹藥裝進刻有符紋的丹瓶，通常隻有高階丹藥怕藥力消散，才會有這種待遇。
“地母錢隨後送到，寒霄劍池那柄贈劍，看高師的意思，如果沒別的需求，請他們送來即可，若高師憑眼力選劍，隨時也可擇個良辰吉日，去神霄城寒霄劍池鋪子，自行挑選，再按你的要求進行打磨配裝，一切費用都由他們承擔。”
“那就按陶前輩的意思，選擇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