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療養院之噩
“嗯嗯～那就算我們交涉破裂。”莫倫笑著朝前走了兩步，還沒來得及靠近陳符就被他伸出一隻手攔住。
“您這還真是相當謹慎，我隻是想跟您握個手而已，又沒有惡意……”莫倫臉上的笑收斂了少許，眯著的雙眼也終於睜開，那雙眸子看上去空洞異常，沒有一絲情緒，與他那張帶著笑的臉形成了反差。
“我不太習慣和不懷好意的人靠太近。”陳符的臉色已經完全冷了下來，就連一旁的方佳航也能感受到這幾人來找陳符明顯不懷好意。
“……”莫倫一時沉默，似乎沒想到陳符會這麽直白，不過這樣似乎也可以——畢竟他已經嚐試過了，是陳符不願意合作。
陳符隻看到莫倫向後退了一步，本以為對方是碰了一鼻子灰準備離開，但莫倫臉上的笑容卻又讓他感覺到有些不安。
“希望你接下來還能這麽堅持自己的想法。”莫倫的話語中好像藏著惡意，而伴著他的話音落下，陳符感受到一種熟悉的疼痛再次蔓延到他的全身。
夢境侵蝕？怎麽會？
陳符瞪大眼睛，他眼前的世界似乎隨著一陣模糊的晃動就變了副樣貌。
昏暗的大廳，漆黑的走廊，以及那句突然響起的難分男女的聲音。
“您好，這裏是青山第三療養院，探訪人員請於前台登記。”
那僵硬的聲音，陳符可不是第一次聽見了。
留給陳符用來震驚的時間不多，對麵幾人中的高大男子已經一個箭步衝了出來，猛地一拳揮向陳符。
陳符瞬間反應過來雙手交叉擋在身前，甚至在對方觸碰到他的一瞬間，代表著夢魘的漆黑物質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瞬間覆蓋了他的雙手。
反正特事局登記自己的能力時，那個所謂的“變形異體”就是自己的使用夢魘的能力時的樣子……
一股堪稱恐怖的怪力轟在陳符雙臂上，在漆黑物質的緩衝下他沒有感覺到哪怕一絲一毫的疼痛，但他的身體卻在下一刻直接朝後方倒飛了出去。
“陳醫生！”方佳航驚呼一聲，突如其來的夢境侵蝕覆蓋讓他還有些懵圈，眼前幾人突然暴起發難也是他沒想到的……
“嗯？這裏還有個執夢者？”莫倫挑了挑眉毛，看著方佳航那張慌張裏帶著迷茫的表情他滿懷惡意地從懷裏拿出來一柄看上去是木製的刀具狀物品。
“你們不是一直好奇我們要怎麽提升精神力評級嗎？”莫倫笑著伸出左手按住方佳航的肩膀，另一隻手握緊那柄短短的木刀狠狠地往方佳航的腹部刺去。
“想要跨越評級之間的鴻溝，首先需要的是足夠強力的刺激，就像我們知道自己是執夢者的時候都必然要經曆一次陷入夢境——不少人認為執夢者在經曆夢境之前就已經擁有了執夢者的能力了，隻是因為不在夢境中無法施展……”莫倫鬆開右手，他手中的短刀此刻已經消失不見。
而方佳航也沒感覺到自己被什麽刺中，他此刻依舊有些懵，但終於是反應了過來往後退了好幾步。
“你做了什麽？”方佳航有些驚疑不定，他本來應該在陳符倒飛出去的時候就使用能力和這幾個危險的家夥隔開的，但他終究沒有經曆過太多危險，他當時甚至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應該怎麽做，腦子裏一片空白。
“別擔心，一點小小的刺激，如果你的天賦足夠，你甚至可以依靠這點‘小小’的刺激跨過你目前所在的精神力評級與下一評級之間的那道鴻溝。”莫倫說著話，眼睛卻沒看向方佳航，而是看向陳符被直接擊飛出去的方向。
正是那漆黑一片的走廊內，直到現在都沒走出來，不會一拳就被打得喪失抵抗能力了吧？
莫倫歎了口氣，希望不是這麽掃興的情況。
“繼續剛剛的談話吧，事實上我們現在的精神力評級與我們的能力，都是在第一次接觸夢境時才出現的‘潛在’的力量，如果不是夢境侵蝕帶來的威脅激發了它們，我們甚至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有這樣的潛力。”莫倫臉上的微笑再次恢複，與此同時，一道漆黑的“線”從走廊中激射而出直奔莫倫幾人。
安娜朝前走出一步，手裏燃起湛藍的火焰，伴隨著她的手掌靠近那道漆黑的“線”，那道線也緩緩的停頓了下來，然後在下一刻瞬間收縮回了原處。
陳符此刻才終於從漆黑走廊中走出，他的表情相當凝重，當然不是擔心自己被這幾個家夥幹掉——而是擔心要是他們把自己逼急了，那自己就隻能把他們幹掉了。
這些家夥最強的估計也就是為首的那個假笑男。
而他最多也就是個B級執夢者而已。
……
在第三療養院被夢境的覆蓋之後不久，Z市特事局立刻通過夢境監控係統發現了這一情況。
但當發現出事的地點之後，在安排前往的執夢者的同時，工作人員也向負責人告知了這一消息——出現夢境侵蝕現象的地點卻是不久之前才剛剛出現過夢境侵蝕的地點，這種現象太過罕見。
而得到消息的白廉也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那裏原本出現過一次夢境侵蝕，最終還是被陳符……那個首例提升了評級的執夢者破除了。”白廉有些不安，在他從某些地方得到的信息判斷，Z市市郊的第三療養院是那夥催生了N市A級夢境的家夥原本的“試驗場”之一，現如今這裏又一次出現了夢境侵蝕現象，甚至範圍與上次的C級夢境一模一樣。
“是的，隻不過那次是C級夢境，這次是更危險的B級夢境侵蝕現象……”工作人員表情有些擔憂：“這個夢境的覆蓋範圍似乎並不大，但卻有著B級的強度觀測評定，這隻能說明……”
“很危險，我知道。”白廉沉默片刻，又有哪個夢境不危險呢？他看了眼現在已經前往第三療養院的數位執夢者之後還是鬆了口氣，因為洛川江的名字赫然在列，這名暫時住在Z市的A級執夢者毫無疑問是一個保障，有他在，至少這個B級夢境的威脅不會太大。
白廉現在最擔心的不是第三療養院的問題，而是N市，原本覆蓋了N市的已經是一座A級的夢境，如果“被催生夢境”會第二次出現甚至“變得完整”，那當“尋仙夢”再出現的時候會是一幅怎樣恐怖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