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自信的許家兄弟

許玨笑著放下手中的書卷,看著許訥說道:“六弟,你我是兄弟之中相處時間最長的,甚至可以說你是我看著長大的,連你讀書都是我教的,這世上不可能有比我還了解你的人。

你喜歡在做事之前定好詳細而周密的計劃,讓一切都按照你的計劃來,一旦出現你計劃之外的事就會讓你不安。

可是老六你要知道,世事是在不停變化的,而人是這世上最複雜的東西,不可能任何一件事都按照你的計劃來進行。

我們需要做的是順勢而為,隻要大勢不改,中間有一些小變化是無關緊要的。”

許訥搖頭道:“三哥,有句話叫千裏之堤毀於蟻穴,任何一點小小的看似不經意的小疏忽,都有可能導致極大的變數,最安全的就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老六你說的是沒錯,但人力有窮,你不可能把我所有的人和事都納入自己的掌控之中。我們是人不是神。”

許訥下場的眼睛微微半眯,下巴微微抬起說道:“我們確實不是神,但我們許家就是嶽陽府的天!嶽陽府甚至整個湖洲的一切本就該掌控在我許家手中。

不過這一天快了,馬上整個湖洲所有人都將看我們許家的臉色活著,接下來就是整個湖洲。”

許玨微微搖頭,覺得許訥稍稍有那麽一點點狂妄了,但作為許家人,這一點點狂妄是無傷大雅的不是麽?

“兩位老爺,三管家回來了。”

許訥的遐想和許玨的“矜持”被突然進來的下人給打斷了,兩人同時眉頭微皺。這個點許三德應該代表許家在嶽陽樓參加知府呂政的宴請,甚至宴請才剛開始沒多久才對,許三德怎麽突然回來了。

又是突然而來的變化,讓許訥這個習慣掌控一切,讓一切都按照計劃來進行的人無比的煩躁。

“讓他滾來見我們!”

許訥有些暴躁的喊道。

沒多久許三德就一路小跑著來到正廳,直接跪在許玨、許訥兩人麵前,把在嶽陽樓發生的事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

他很清楚,在許玨和許訥麵前,他不用有腦子,更不能有腦子,他需要做的隻是詳細敘述事情的經過。

許三德話剛說完,許訥起身兩個大步走到許三德麵前,直接一記窩心腳踹在許三德胸前,將許三德踢翻在地。

許三德連一聲慘叫都不敢發出,爬起來再次跪在兩人麵前,開始不停地對著許玨、許訥兩人磕頭。

“你這個無可救藥的蠢貨!我們怎麽選了你這麽一個蠢笨如驢的家夥當外事管家!

你知道你剛才出了幾次錯麽?兩次!

呂政準備將所有人認捐的數字公布出來確實是一招把所有人高高架起的妙招,但我們許家怕他這樣做麽?我們用得著跟著他的步伐走麽?

你就算是隻報出一個一萬五千斤米的數字他又能如何?我許家被稱為嶽陽府第一世家靠的是禮樂傳家,而不是家中資財!一萬五千斤米已經是我們最大的力量了!

那些賤民信不信由什麽關係?隻要士林中親近我許家的人信了就可以了,自有他們去宣傳我許家安貧樂道家無餘財!

第二次就是你那句蠢得不能再蠢得蠢話!不能替許家做主你去做什麽?難道你這個許家外事管家連一個商戶的掌櫃都不如嗎!”

許三德壓根不敢有半句回話,隻是在那裏不停地磕頭,他很清楚,一旦他開口解釋,不僅得不到理解,反而會讓許訥更加厭惡。

許玨一直拿在手中的書卷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合起來放在桌上,許訥話剛說完就接著開口道:“是三次!他不應該在呂政讓他離開的時候直接離開,呂政的宴請很可能不僅僅是為了化緣。

而接下來的事他很不樂意我們許家參與,所以才會利用許三德心神不寧的機會,把許三德趕出嶽陽樓。”

剛剛返回椅子前準備坐下的許訥再次衝到許三德麵前,一腳踹在許三德的肩膀上,把許三德踹倒。

“滾出去!”

等許三德連滾帶爬的離開正廳,許訥皺眉說道:“剛才惱怒之下沒有注意,呂政這麽著急的把三德子趕回來,不讓他參加後麵的酒宴確實不正常。”

“不過今天也不全是壞消息,至少我們已經知道了,呂政確實對我們許家不安好心。知道了他的本來麵目,以後我們對他就有了提防,不至於像今天這樣被打個措手不及。”

“一個小小的知府,竟然對我們許家不懷好意,是誰給他的膽子?”

許玨笑道:“或許他覺得有奸相牛德和總督譚維護著他,我們許家拿他沒什麽辦法吧。小人物總是慣於投機取巧,卻又看不清形勢。”

“那我現在就去嶽陽樓會會這個小知府,敵人越想做什麽,我們就越不能讓他得逞。”

許玨卻已經再次拿起了桌邊的書卷,一邊翻書一邊說道:“不必如此,他要做什麽我們一會還是會知道,你現在去嶽陽樓,反而會讓人覺得我們很在意他呂政,平白給呂政漲了聲勢。

很快他就會知道,一點小聰明並不能改變什麽,大勢之下他會被瞬間壓成齏粉。”

許訥想了想點頭道:“三哥說得對,我們不能表現的太在乎這個小知府,免得平白讓他借我們許家的勢給他漲了聲勢。

就再等一等,讓我們看看這個小知府到底要避開我許家做什麽。可惜,在嶽陽府避開我許家,他什麽事都做不成!”

許家別院的燈一直亮著,等著參加呂政宴請的人來向他們通報,呂政在趕走許三德之後說了什麽。

作為嶽陽府第一世家,整個嶽陽府有太多的人靠著他們許家吃飯,有的是人想要巴結他們許家。

可是今天卻完全出乎許家兄弟二人的意料,一直等到半夜三更兄弟二人都困得堅持不住睡了,也沒有人給許三德通風報信。

第二天,依舊沒有人來給許三德通風報信,這下許家兄弟二人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頭一天晚上,還可以用呂政宴請的時間太長,參加宴請的眾人都太困了直接休息了,可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都沒有人來,說明肯定是出事了,是所有人都不想許家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