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園區初體驗

清晨的小猛拉,籠罩在一片淡淡的薄霧中,仿佛是一幅未完的畫卷,等待著日出的色彩點綴。遠處的山巒,在晨霧中若隱若現,仿佛是沉睡的巨獸,安詳而神秘。山腳下的小村莊,木質的房屋在晨光中透出暖暖的色調,炊煙嫋嫋升起,與晨霧交織在一起,營造出一種人間煙火的溫馨。

在這寧靜的清晨,緬北的大地似乎還沉浸在夢境之中。樹葉上掛著晶瑩的露珠,隨著微風輕輕搖曳。偶爾有幾聲鳥鳴,清脆悅耳,打破了清晨的寧靜,卻並沒有打破這份靜謐。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青草的清新氣息,深呼吸一口,仿佛能吸入大地的生機與活力。

而這一天對李學東來說並不平靜。

“趕緊起來了,啟明!”李學東說,按照約定,吃過早飯後張浩然會帶著李陸兩人對園區內部進行參觀和學習。

陸啟明聽到李學東的話,嘴上答應了,身體卻是翻了一下,又繼續睡過去,嘴角掛著一條不長不短的哈喇子,別人是千軍萬馬入夢了,他現在應該是香車美女入夢來,一臉的享受和沉醉。

“啟明,這裏是緬北,是別人的地盤!別人的地盤!張浩然不是最大的股東!”

撂下一句話,李學東邊走進淋浴間開始洗澡,緬北的秋天依舊有一種悶熱的感覺,椅子上是一條短褲和T恤,李學東想著這樣穿也許會顯得比較幹練吧。

“別人的地盤!”聽到這句話之後,陸啟明還是暈暈地想睡覺,但卻怎麽也睡不著了,再加上淋浴傳來的水流聲,不一會便從夢中醒來,他連忙起身穿好衣服,他心裏嘀嘀咕咕著“對對對,這是別人的地盤了,張浩然不是最大的股東。”,不知道的還以為陸啟明在發生魔怔呢。

兩人被一個類似於保安一樣的人物領著去了食堂吃了早飯,早飯也很簡單“饅頭、稀飯、豆漿、油條”,四樣各限量一份,當然也有一個開放式的窗口,那裏麵什麽都有“肉包子、菜包子、紅糖饅頭、桂花糕”等等,琳琅滿目、豐富多彩。但這些豐富的食物也就意味著高昂的價格,與國內相比這裏的同等食材要貴到一倍到數倍,比如一個紅糖饅頭國內的價格也就是1.5元到2元的樣子,這裏卻賣到5元。

羊毛出到羊身上,按照魏紅的邏輯,員工在園區掙的錢,自然也要在園區內消費,錢部分回流到園區裏來。強盜邏輯!

吃完飯之後,張浩然便出現在食堂的門口,帶著李陸兩人前往園區的主建築。

老建築矗立在城市的邊郊,是一幢前英屬殖民地建築,仿佛是時光的見證者。它的外觀呈現出深沉的灰色,磚石經過歲月的洗禮,表麵已經斑駁陸離,卻更顯出曆史的厚重感。屋頂的瓦片,在陽光下閃爍著古老的光澤。有一種維多利亞式的浪漫,也透露出氣勢恢宏,兼收並蓄的氣息,你很難想象就是在這樣一座古樸的建築裏麵,有著一個新興的電信網絡詐騙集團。

用詐騙分子的話來說,他們正處於事業的上升期。

張浩然走在前麵,李陸兩人隨後,尾巴還跟著一個人,就是帶李陸兩人去食堂的一個小夥子,高高瘦瘦的,皮膚有點黑,應該是類似於張浩然秘書或者跟班一樣的角色。

電梯到了二樓,剛下電梯,迎麵看到的就是一個大辦公區。樓層的麵積大概有800平米左右,除了幾根大的承重柱之外,其他的都是比較密集的辦公位,大部分辦公桌上都電腦顯示器,幾乎所有的主機都放在桌麵上,也許是管理者防止使用者做什麽手腳。少數的辦公桌上是打印機和厚厚的一摞資料。

張浩然一行四個人沿著辦公區穿過去,李學東抬頭看,這是一個樓中樓的嵌套結構,在這裏可以看到三樓的內置陽台,玻璃的圍欄,實木的扶手,他猜測三樓一定管理層才可以到達的地方,在這種陽台才會有俯視全局的感覺。

“張總好!”

“張總。”

“張經理!”

“經理好!”

………………

這些底層的員工自然是認識CEO張浩然的,隻不過他們對為什麽張浩然會帶著兩個豬仔參觀心裏麵有些淡淡的疑惑,一般來說,新到豬仔會直接分配到各個工作組上麵,在組裏麵進行培訓和學習,如果悟性好,上手快,能夠為組上和公司創造收益的話,那麽這個新進的豬仔會擺脫“豬仔”的身份,在這裏成為一名普通的員工。而悟性差,或者上手比較慢的豬仔,會被安排去做一些整理材料,統計數據的活路。

對於一些悟性差,很久都進入不了狀態的豬仔,也許某一天上班的時候,你就會看不到他,誰也不知道這些悟性差的豬仔去了哪裏,也沒有誰關心,為什麽要關心呢?一個看起來比較聰明的麻木人會關心另外一個看起來比較笨的麻木的人嗎?我想是不會的。

“喲,這不是我們的張大經理嘛,今天有空來我們這啊!”語氣略帶一絲輕蔑。

“這位是劉明,劉組長,我們這裏一共是13個組,劉組長是第八組的組長。”張浩然說

“還得跟你劉組長學習!業務骨幹嘛!你們也要多向劉組長請教才行!”張浩然說的都是一些違心的話,表麵還笑嘻嘻的,張浩然其實心裏麵並不是爽,這個劉明是擺明要跟自己作對的。

某科技園區負責業務這一塊,一共13個組,最大的組是辜婷一組,有26個人,而業績最突出的就是劉明這一組,雖然劉明這裏人沒有辜婷那兒那麽多,隻有12個人,但劉明可以說是一個極其會壓榨員工勞動價值的管理者,他會用一些難以想象的方式來折磨難以完成業務的手下,手段之嚴苛,內心之陰暗,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辜婷是魏紅的閨蜜,為此魏紅還專門給辜婷配了一個保鏢,做一些提提包、開開車一類的工作,辜婷忙工作的時候,她的這個隨身保鏢就坐在旁邊玩手機,有一回辜婷組有個員工提了一點反對的意見,這個保鏢站起來二話沒說就給了別人一拳頭,辜婷一組後來也就沒人敢發表意見了。

要不說,金三角的保鏢還是有一定的專業素質的,老板交代的事情一定妥妥的辦。

但辜婷雖說是“皇親國戚”,卻也不是一個多事的人,別人的事她不會問,也不會管,而別人也別管自己的事情以及自己組內的業務,相反在張浩然這個CEO履行職責的時候,辜婷還會在工作上予以支持和配合。

相反,劉明則是一個火藥味十足的“革命派”,劉明是徐江從國內請來的,劉明在國內本來就是一個騙取銀行貸款和套取信用卡的老賴,在被他老家當地法院強製執行後,遠走他鄉,在國內兜兜轉轉數十個城市,幹得都是一些教別人怎麽騙人的勾當,雖說可恥,但對劉明來說也算是積累的豐富的社會經驗。在“詐騙”方麵,經過多年的實踐和摸索,劉明的業務能力那是“嘎嘎一嘎子。”

徐江把劉明從國內請過來之後,兩個人就密謀如何在園區進一步擴大自己的勢力,魏紅一時半會是他們無法所傾覆的,但李學東CEO的位置,在權力天平上顯得要比自己的CFO重一些。

同樣的,劉明也有自己小算盤,如果張浩然出局,大哥徐江接任CEO,自己順理成章的從組長晉升為CFO,甚至有可能因為高級管理層的身份從而獲得公司的一定比例的股份。

這是劉明為自己設計的人生理想劇本,如果這個劇本按部就班的演,也許真的會想劉明所想的那樣發展,徐江畢竟是園區負責財務的元老,魏紅不可能隨隨便便炒掉。

張浩然卻不一樣,作為園區的行政實際管理人,在園區的經營和管理中,任何細枝末節的地方,都有可能得罪那位從老街來的姐老館,辜婷和魏紅的關係,張浩然一開始是不太清楚的,是食堂的孟師傅,孟南北告訴他的,辜婷碰上大單子了就會帶著全組加班,如果恰好魏紅也沒還走的話,兩個人會一起到食堂叫人安排宵夜,或者叫老孟直接把宵夜送到辦公室去,久而久之,孟南北也就知道了辜婷和魏紅之間的關係。

劉明半倚靠在工位上,屁股呈一個曲線凹進去,加上劉明長期熬夜的黃皮臉,真的會給人一種抽象的美感。可以這樣講,他的心理和他的外貌一樣扭曲。

李陸兩人昨天下車進園區,劉明就得到了消息,這兩個人是張浩然老家過來的,是C市的,那麽張浩然的目的也就一目了然了,加強自己的力量!看著這兩個國內過來的不諳世事的小孩,劉明心中的不屑之情更加了。

當然他對李學東和陸啟明的不屑和輕視,也為自己的人生埋下了一顆微型炸彈,也許會在某個關鍵的時刻而怦然爆炸。

張浩然帶著的一行人,在劉明這一組停留,站在一個工位旁邊,正在做業務的是一男一女,男的是一個典型的IT理工男,不通人情世故,謝頂的地中海發型,厚厚的眼鏡片,他甚至轉頭看到張浩然他們走過來,轉過來卻還是無動於衷。

相反,坐在旁邊的女人就不一樣,從穿著來看,是典型的城市女白領的形象,黑色西服套裝,乳白色T恤,脖子上還點綴著一個星星點點的銀色吊墜,精致的妝容,連口紅隨時都展現出一抹鮮豔。這個女人的名字叫鄭倩,園區內有傳言說她是劉明的“攪攪”(方言是“攪攪”,其實是情婦的意思)。

張浩然才懶得管他們是不是“攪攪”,一個劉明都已經夠讓他操心的了。

鄭倩一看到張浩然過來,就站起來,老遠就開始招手,打招呼,仿佛自己跟張浩然是熟得不能再熟的老友一樣,這個女人是聰明的,張浩然至少目前依然是某科技園區的CEO,且是持股的CEO,眼下雖說自己這組業績如日中天,但免不了有花開花謝的日子,所以討好這位在任的CEO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張總,今天帶人來視察工作啊。辛苦,辛苦”紅口白牙,仿佛她才是這裏的主人一樣。

“視察談不上,這個八組是業務成績最好的,你是八組業務最好的,我帶我的兩個小兄弟來學習學習。”張浩然

“張總您就是謙虛,我們這些雕蟲小技跟您比還差遠了呢!這兩位聽說是您的小老鄉啊,兩位小兄弟怎麽稱呼啊!”鄭倩

李學東剛準備開口說自己的名字,卻被張浩然搶了先。

“這是李學東!這是陸啟明!”張浩然

“你放心,你張總的人,我們自然不敢怠慢。”鄭倩說

“行了行了,恭維的話就不說那麽多了,你把這單做完,讓他們看看!”

“得嘞,您瞧好吧,張總!”鄭倩笑嘻嘻的回複。

不遠處的劉明,看到這一幕覺得真他喵的晦氣,一個與自己遲早兵戎相見的敵人,鄭倩居然還跟他有說有笑的,真的是可笑,張浩然這是典型的黃鼠狼給雞拜年,想往自己這組插釘子!說著說著,劉明的發黃的太陽穴凸起兩根明顯的青筋,喜怒無常的人往往更容易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

“呆子,你盯著數據,我馬上跟她聯係。”鄭倩斬釘截鐵地說道,桌麵上一共有三台電腦,一台是負責與目標對象(易受騙人群)聯絡的電話,上麵有視頻攝像頭和耳麥、頭戴式耳機。一台是負責技術上對目標對象的手機或者電腦進行監控,還有一台是統計目標對象的一些關鍵信息的,比如說晚上一般多久回家,喜歡在什麽購物平台上購物,是不是一個追星族什麽的。

最重要的就是最左側的第三台電腦,上麵會記錄目標對象大概有多少錢的積蓄和存款,另外還有他的社會關係、家庭關係,這是兩個比較重要的因素,通過這兩個因素可以直觀的判斷目標對象還有沒有價值,有沒有再努力突破的必要。

如果一個目標對象,成為一個對某科技園區毫無價值的人,那麽他的信息也會被清空,任何的證據也會隨著電腦內部粉碎程序而無影無蹤。張浩然自認為這是一個天衣無縫的設計。

“您好,我們是XXX工作人員,您的丈夫涉嫌濫用職權和經濟問題,需要作進一步調查,您作為她的家屬,我們有必要通知到您這邊。”鄭倩撥通一個電話,就說起來。

鄭倩的“通知”是取得信任的第一步,誰也不會被一個通知所迷惑。

“老許怎麽了,他怎麽可能濫用職權,同誌你方便告訴我,他現在身體還好嗎?”電話那頭的女人說道。她的名字叫李芳,是一個C級幹部的家屬。

俗話說的好,結發夫妻醜也好,粗布縫衣衣也牢,許某沒有被帶走之前,自然有著不小的名氣和社會地位,但是被帶走之後,卻是“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樓塌了”,隻有他這個從農村一直跟著他一步一步成長起來的老婆對他不離不棄。

那麽,鄭倩是怎麽知道許某被帶走的消息呢?

呆子IT男通過技術方麵的工作,得知李芳已經和老公聯係不上了,電話不接,某信沒有了回複,持續到第三天的時候,鄭倩分析了李芳的性格,決定在第四天進行突破。

“這個你就不操心哈,案情暫時是不能透露的,隻能跟你說,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的。”

“老許,嗚嗚嗚,他都是為了我們,老許年輕的時候非常節儉啊,連一件貴的毛衣都舍不得買啊,嗚-嗚-嗚-,他都是為了我們啊--”電話那頭傳來李芳哭哭噠噠的夾敘夾議。

“對了,還有一件事,需要跟你說一下,我們這邊一般人員餐費是30元每天,但是許某進來之後身體狀態不是很好,我們這邊還有100每天、120每天、150每天的餐費標準,相差的價格需要家屬自己補,你看你們是否需要!”鄭倩

“老許身體不好,去了你們那裏被問話肯定精神狀態也不好了,要150每天的標準吧,讓他吃好一點,錢我一會就付給你們。”李芳帶著哽咽的語氣說道。

“好的,你丈夫在我們這接受調查的時間大約在75天左右,我建議你交三個月的吧,如果延長免得再交,到時候交多了的,我們會原路徑退給你的。”鄭倩說

“行,同誌你們可不要為難我們家老許,讓他吃好一點,休息好。”李芳略帶山東口音的方言,此時感覺真的夫妻情深。

“我們這邊有財務人員加你某信,你把費用轉給他就可以了。”鄭倩掛斷了電話。

這是他們設計的劇本,針對一些貪官家屬的定製劇本,尤其是科級、處級最為有效的,因為再高於這個級別,不是他們的園區所能接觸和詐騙的,其次是低於這個級別的,沒什麽油水可以榨。這類人在進去或者說被調查之前,往往具有不高不低的社會地位,雖然不能用“顯赫”來形容,卻也是“衣食無憂”。

所在這類人被帶走之後,其家屬接到通知後,一點夥食費,他們往往都不會多想,另外加上呆子獲取的信息,李芳和許某是農村出來的結發夫妻,那麽自然是保險上再上一層保險。

隨後呆子適用一個某信的賬號加上了李芳,這是一個帶著某徽的圖片,某信的名稱是“XXX紀某委財務專用某信”,除了名字和頭像很“官方化”之外,某信的號也是值得一提,是某信名稱的首字母縮寫,而且最後加了03,不明所以的人以為這就是某財務的3號專用某信。

通過驗證以後,李芳隨即轉了10800過來,她自己可能算了一下,按照一個月30天來計算的,呆子回複“已收到,稍後會給您開一張收條。”

呆子技術電腦裏麵可以製作各式各樣的假章,隻需要輕點修改名稱即可,不一會就弄出來一個某工作機構的章,並寫了幾句話,大致的意思是,錢我們已經收到了,用於許某用餐。

熟練的呆子當然不會用文檔發過來,這樣容易被監控,而是截屏發了一張圖片過去,李芳看過了也就草草了事,還說了一句“同誌,一定要讓我們家老許吃好,辛苦你們了。”

IT男呆子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鄭倩上去乒乒乓乓輸入,“好的,我們會嚴格按照法律辦事!”,對,越是到這種結束的時候越要顯得“公事公辦”。

張浩然看到結尾暗自驚歎,一開始劉明組報上來的劇本,自己並沒認真查閱,今天看起來果然威力巨大,根據劇本裏麵的內容,後續鄭倩這組的其他人會繼續聯係李芳,用其他手機號或者某信號,告訴李芳,自己有渠道可以使許某出來,甚至是逃脫法律的製裁。這是唱白臉。

那麽先前加的財務專用號就來扮演一個唱紅臉的角色,這時候鄭倩本人就出現,依舊是用聯係的號碼,提醒李芳謹防上當受騙,進一步獲得李芳的信任。因為李芳跟隨許某這麽多年了,基本的法律常識還是有點,什麽人能夠被撈出來?基本上不可能,所以明顯是騙子。

呆子在用自己的財務專用03號給李芳發送一點,司某法防騙指南或者類似於這類的文件,李芳收到之後,就會感歎鄭倩這人辦事多麽的可靠,某工作機構多麽的正規。

後續,鄭倩可以陸陸續續向李芳透露一些案情,並且向李芳傳達出一種概念,就是許某的事情可大可小,要做到“從輕或者減輕”還是不難的,然後鄭倩再感慨許某年輕工作時候的不容易,以及表達許某隻是一時糊塗的觀點,這樣就容易和李芳產生共情。

鄭倩不經意表達出,自己有一個朋友是律師,是這方麵的專家,給李芳尋求一個救濟的渠道,就這樣一步一步李芳就會被引入一個自己思維意識的陷阱當中,一切都是那麽的合理,按照法律辦事,律師打官司,律師收辯護費,李芳加上律師的某信之後,聊得不亦樂乎,殊不知律師某信的屏幕前依舊是鄭倩、呆子一夥人。

劇本設計的堪稱精妙,在劉明組這一段時間的試用,幾乎90%以上的人都會在餐費那裏上套,後麵上鉤的概率看每個業務員的實際水平,其他平均下來也不低大概有57%左右。

李學東看著眼前的一幕真的有一種荒誕的滑稽感。他心裏想“這是他喵的**裸的騙了!”

“今天估計隻能先到這裏了,張總!後續的劇情你知道的,今天弄不了了。”鄭倩說

“這個女的還是很有錢的,我們在她一張境外銀行卡上發現有227萬。”鄭倩繼續說,這個消息是呆子在李芳手機短信上提取到的。

張浩然一行人就離開了,從樓中樓上三樓的時候,張浩然把劇本後麵的故事,講給了李學東和陸啟明聽,上樓的時候,張浩然的小跟班就跟上來了,也許他有其他什麽事情。

陸啟明一臉無所謂的表情,現在他給自己定位是一個無情的賺錢機器,隻要是能賺到錢,什麽工作都可以做,相反,李學東卻是心中似乎有波濤萬丈需要發泄,他始終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一步一步跟著張浩然走到了三樓的辦公室。

張浩然的辦公室裝的是落地窗,透過幹淨、澄澈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對麵各種電腦後台主機的綠燈閃爍。辦公室很寬敞,大概有80平米。

李學東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香煙,抽起來,陸啟明則是劉姥姥進大觀園—少見多怪的,一會兒看看收藏的字畫,一會兒摸摸架子上的象牙,一會兒又倒點紅酒出來喝,他是真的沒把張浩然當外人,張浩然並沒有管這個小孩兒,他非常理解李學東此刻的心情。

自己從國內把李陸兩人約出來,其實一開始並沒有告訴李學東是過來搞詐騙的,隻是說是遊戲公司,還是以前那種客服、陪玩一類的東西,雖說在跨越國(邊)鏡的時候,李學東應該猜到了是幹什麽,但真正麵對的時候,還是難以接受。

曾經的一幕幕像電影一樣,浮現在腦海中,幻城大廈吃了上頓沒有下頓的日子,回到家裏麵母親那“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的歎息,女友在困難的時刻的絕地背叛,淒風苦雨翻越大山的饑餓感、無力感、困頓感,五味雜陳………………

他不知道自己來到這裏是走進一個深淵,還是完成一場救贖,也許既是深淵也是救贖。】

他一拳砸在麵前的黑瓷茶幾上,血絲一股子的流出來,茶幾上也出現了裂縫,像是一張蜘蛛網嵌在了上麵,陸啟明本來玩得很開心,聽到一聲巨響回過頭來,站在原地不知道應該做什麽。

“你他喵的,張浩然!!”

張浩然愣坐在真皮辦公椅上麵,對此他並不感到驚訝,相反很冷靜。

本質上來講,張浩然自認為是一個具有正義感的人!這是他心裏的一個屏障。

山一樣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