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老子就是要虎口拔毛

麵對莊客的阻攔,唐牛兒也沒有去騙,去偷襲,而是正大光明道出了來意

“這位是鄆城知縣時文彬,我是都頭唐牛兒,今天是來抓宋江的,麻煩幾個大哥進去告訴宋江,讓他出來投案自首。”

時文彬忍不住滿臉黑線。

本以為唐牛兒心眼多,早就準備了極其複雜的計策,沒想到竟如此簡單粗暴。

當初他帶了所有公人,連柴家莊的門都進不去,人柴進都不稀罕見他一麵,愣是跑出一個武鬆來,將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唐牛兒倒是把他時文彬放在了前麵,想著狐假虎威,小算盤打得都快崩到時文彬臉上了,殊不知柴進根本就沒把他這個鄆城知縣放在眼裏。

果不其然,莊客聽說唐牛兒要來拿人,還大言不慚讓宋江出來投案自首,當即哄笑一團。

“知縣?都頭?爾等怕是不知道這莊子是誰人坐鎮!莫要再聒噪,不想討打就快些離去!”

這些莊客趾高氣揚,狗仗人勢的姿態,讓唐牛兒感到好笑。

“你們敢打官?”

“官?再大的官來了柴家莊,也得給大官人作揖抱拳!再囉嗦就要打了!”

唐牛兒走到前頭去,拍了拍自己的右臉。

“來打,誰不打誰孫子!”

眾莊客見得如此欠揍的唐牛兒,也是摩拳擦掌,一擁而上。

“知縣不好說,你個都頭算甚麽鳥東西,敢在柴家莊撒野!弟兄們,動手!”

這五六個莊客衝上來,唐牛兒笑了。

“小翹兒,睜大眼睛,看你家老公怎麽幹仗!”

話音剛落,一名莊客直拳搗向了他的麵門。

“這叫攤打,講個連消帶打,借力打力!”

唐牛兒黐住莊客的手臂,往後化解,右拳衝在了莊客的肋下,後者哢嚓一聲骨響,便蹲在了地上,一口氣如何都喘不上來。

另一莊客又打過來,唐牛兒故技重施,卻是一個耳光打得對方滿口血。

“這是……這是在拆招?”汪恭人也是目瞪口呆。

早先唐牛兒說要教小翹兒功夫之時,她心中隻有譏笑。

因為小翹兒雖然年紀不大,但也十幾歲了,骨結已硬,而且她麵黃肌瘦,沒有半點力氣,哪裏是練武的料子。

可唐牛兒非但教,而且還是現場教學!

那些莊客雖然隻是些雜魚,但出手狠辣,都是有極深厚實戰經驗的悍匪。

然而在唐牛兒麵前,他們那些如風雷一般迅疾的拳腳攻勢,仿佛如漿糊一般粘稠凝重,唐牛兒不緊不慢拆解著,就好像這些人是提前商量好套路的陪練一般。

若沒有足夠的實戰經驗,將功夫鑽研到化境,是不可能做到如此舉重若輕的地步的!

幾個人很快就被唐牛兒打倒在地,為首的莊客發了狠。

“好!狗公人,都給灑家等著!”

莊客扭頭就往莊子裏跑,必是搖人去了。

唐牛兒也不著急,朝小翹兒問:“剛才看得怎麽樣?能記得住不?”

小翹兒略帶歉意:“官人,都怪翹兒笨……並未……並未記住一招半式……”

唐牛兒摸了摸她的腦袋:“不打緊,寡婦全都記下了,以後讓她教你。”

汪恭人心頭一震,猛然看向了唐牛兒,後者卻沒看她。

“原來他是故意打給我看的!”

汪恭人一直好奇唐牛兒的武功,沒想到這家夥半點不藏私,名義上是教自己媳婦兒,但其實是在教她楊妙春啊!

“這……這狗東西不會把我也當成他的……他的媳婦兒了吧……”

汪恭人比任何人都清楚,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彼時江湖武林門戶之見太深,家家派派敝帚自珍,從不外傳。

唐牛兒如此厲害的功夫,竟願意教給她,自是沒有把她當外人了。

汪恭人還在尋思唐牛兒想法之時,莊子裏已經鬧騰了起來。

莊客們奔走相告,都說有人來砸場子,這些人都得柴進庇護,巴不得有表現的機會,此時紛紛從莊子各處匯聚到前門來。

宋江與宋清兩兄弟此時正在喝酒慶祝,畢竟順利將宋太公也接到了莊上來。

聽說唐牛兒竟領著公人來抓人,宋江也是臉色大變。

唐牛兒身上帶著他親手寫的逆書,萬一把逆書給了柴進看,柴進怕都不敢保他,今番可就完了!

“哥哥休驚,且讓我去走動走動!”

宋清是何等人也,他比宋江更懂人情往來,住在莊子這段時間,早就跟眾多莊客混熟,匆忙便跑了出去。

他輕車熟路來到了西南角的一處小院,虛喊了一聲。

“洪教頭可在!洪教頭!”

洪彥滿身酒氣,袒著西瓜也似的大肚腩,一臉的不屑。

“宋二郎?今日怎得閑來我這裏?”

說起來,洪彥也正是失意落魄的關節時候。

宋江來此的半個月前,來了個八十萬禁軍教頭林衝。

洪彥身為柴家莊的槍棒教頭,見得柴進對林衝前倨後恭,優待非常,自是要爭風吃醋,幾次三番不給林衝好臉色,還挑起了刺頭,與林衝比試槍棒功夫,沒曾想讓林衝好生羞辱了一番。

他這個槍棒教頭,名頭自是弱了下去,也自覺臉上無光,正尋思著離開柴家莊,到別處去謀出路。

這段日子,洪彥成了莊客們茶餘飯後的笑料,柴大官人也不再來見他了。

殊不知,宋清看中的正是此節!

“洪教頭該知道我兄弟二人緣何來此,正是鄆城潑皮唐牛兒勾結了縣官,逼得我宋家如此境地。”

“如今那唐牛兒做了都頭,又帶兵來拿人,宋清恭請洪教頭出手,殺了這鳥廝!”

聞言,洪彥一臉懵逼。

“你老宋家的仇口,我洪彥為何要喊打喊殺?”

宋清走近,壓低了聲音。

“洪教頭,誅殺此賊,正是你東山再起,替自家正名的機會啊!”

“柴大官人對我家哥哥如何款待,教頭該是看在眼裏了,那唐牛兒想拿我家哥哥,柴大官人自是不會袖手旁觀。”

“但唐牛兒可是公人,這等事情,自是咱們這些莊客來做,教頭可想想武鬆,早先差點連知縣都打殺了,多少人巴不得抓住這等機會,教頭如何能放過!”

洪彥陡然醒悟過來。

“是啦是啦,那武鬆脾氣忒大,又慣會喝幾口馬尿,醉酒動輒打人,大官人漸漸也冷落了他,這一年多也沉寂了下去。”

“可武鬆打退了鄆城公人之後,柴大官人便瞧得起他了,也重用他了,抱上宋江這棵大樹,自是能有個乘涼的好去處!”

洪彥心中活絡起來,一切都想通了,當即奔回屋裏,取了一杆五股托天叉,嗷嗷叫著便往外衝。

“好!本教頭便打殺了唐牛兒這狗都頭!”

看著洪彥離開的背影,宋清也冷笑起來。

“這洪彥雖比不得林衝武鬆,但也是個頂個的高人,不過唐牛兒詭計多端,還得多找幾個狠手,今日務必斬草除根!”

宋清下意識握拳,被兄長斬去的斷手又生了“幻肢痛”,心頭更是仇恨,馬上又往各處去攛掇悍匪暴徒去了。

“唐牛兒啊唐牛兒,今日看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