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老子怎麽就成了正人君子?

在時文彬以及張繼等眾人的哄笑之中,唐牛兒帶著陶宗旺這個新小弟,回到了都頭的班房。

雷橫這家夥沒當都頭之前,做過碓坊生意,開賭場,放高利貸,身價不菲,這班房倒也布置得很不錯。

唐牛兒坐了下來,便問起了陶宗旺。

“老哥,你對縣城知根知底,能找幾個能打的好手麽?也不需要賣命,能耍花架子,嚇唬得住人就成。”

如今有錢在手,想找幾個人充場麵也容易。

若非沒有繼承身體原主的記憶,唐牛兒自己就能找來一大幫狐朋狗友,現如今,也隻能求助於同樣是城狐社鼠的陶宗旺了。

“唐二哥,我問過縣裏兄弟了,那武鬆武二郎是真真的殺神,沒點子狠勁的怕真騙不過他,更遑論拖延他……”

武鬆在水滸裏的戰力可是名列前茅,如果人品沒問題,唐牛兒絕對是要收入麾下的。

隻不過不是現在,對於武鬆,唐牛兒還有更高遠的謀劃,所以眼下並不是要跟他拚生死。

“無妨的,這些銀子你拿去,盡快給我找幾個人來。”

陶宗旺也不敢收銀子,一味推脫道:“唐二哥你且少坐,我陶宗旺還有些人脈,這便幫二哥去張羅!”

也不等唐牛兒回應,他扭頭便出去了。

唐牛兒也囉嗦,轉頭看向了汪恭人:“寡婦,這縣衙武器庫在哪?”

“武器庫?甲丈庫吧?正經甲丈庫得州府才有,縣衙裏隻有武庫,你想找兵器?不會真要跟武鬆硬碰硬吧?”

汪恭人親眼見過唐牛兒如何擊退雷橫,更是親身試探過唐牛兒的功夫,聽唐牛兒這意思,是要挑選趁手的兵器,她頓時來了興趣。

“硬碰硬?傻子才跟武鬆硬碰硬,上將伐謀,不戰而屈人之兵,這才是聰明人該幹的事兒,帶我去武庫看看吧。”

“既然想不戰而勝,還要兵刃作甚?”汪恭人雖然嘴裏抱怨,但還是帶著唐牛兒來到了二堂左側的庭院裏。

唐牛兒放眼看去,竟是一座小廟。

“這是獄神廟?”

縣衙裏有縣獄,縣獄前麵一般有獄神廟,供奉的是斷案祖師爺皋陶,可這獄神廟裏卻是三尊神像。

“這是酂侯廟,裏頭供奉的是韓信、蕭何與張良。”

汪恭人像看個文盲一般白了唐牛兒一眼。

唐牛兒也訕訕一笑,跟著汪恭人從酂侯廟旁邊繞進去,便見得一個小閣樓,門額上掛著一塊匾,上書“武藏”二字,應該就是武器庫了。

“你慣用什麽兵器?”

看著琳琅滿目的兵器架,汪恭人顯得比唐牛兒更來勁。

畢竟她一直好奇唐牛兒的功夫底子,以她的眼力,隻消通過兵器選擇,應該就能看出唐牛兒的門路了。

然而唐牛兒卻有些失望,也不去看刀槍劍戟,繞過武器架,來到了堆放雜物的角落。

這角落裏胡亂堆放著一些捕網和牛皮索之類的破爛玩意兒。

彼時公差鮮有能帶刀的,每一把刀都登記造冊,除非特殊情況才能領用,而尋常公差,為了防身或者擺威風,隻能自己出錢置辦行頭。

不少人會在木刀上包一層鐵皮來濫竽充數,掛在腰間招搖過市。

平日裏辦差,他們用的最多的也是捕網一類的束縛類器具。

“原來你隻是真的隻是想拖住武鬆……”

汪恭人頗有些失望。

按照她的認知,唐牛兒真的拚命,是有一戰之力的,但此時他選擇捕網一類的東西,分明是示弱認慫了。

“怎麽?巴不得看我跟武鬆拚命?”

想起自己試探唐牛兒之時,差點被他輕薄,汪恭人也滿目鄙夷。

“你又不是沒這個本事,莫不成你隻會欺負女人,卻沒膽跟武鬆拚命?”

“寡婦你還真是記仇……”唐牛兒笑了笑,認真地在破爛堆裏挑挑揀揀,一邊頭也不回地說:“能活捉,為什麽要拚命?”

“什麽?你想活捉武鬆?!!!”

汪恭人以為自己聽錯了。

因為活捉可比拚命更難!

“就憑這些爛捕網和繩索,想活著一個能打傷幾十公差的悍匪?你怕不是做夢吧?”

雖然幾次三番質疑唐牛兒,都讓這家夥打了臉。

但活捉一名如此彪悍的綠林好漢,汪恭人始終認為並不現實,更何況用的還是捕網一類的東西。

她看過那些公差的傷勢,幹淨利索,沒有半點浪費力氣,說明武鬆是個出手果決狠辣的亡命之徒。

這樣的人,必然警覺萬分,又不是愣頭愣腦的斑鳩,豈能等著你撒開捕網,亦或者束手就擒。

“我要是真能活捉,你怎麽說?要不要打個賭?”

汪恭人自是不信:“你想賭什麽?”

唐牛兒的眼光突然變得粘稠起來,在汪恭人豐腴的身子上下打量。

“**賊!”

汪恭人有些害臊地轉過身去,又背鍋雙手遮住肥碩的臀部,最後幹脆躲到了武器架後麵。

唐牛兒攤了攤手,一臉委屈:“我可什麽都沒說,是你自己想歪了,怎麽就開始罵人?”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麽,無恥下流!”汪恭人紅著臉,也不敢再走出來,仿佛身子都被扒光了一樣。

倒是小翹兒後知後覺,一臉迷糊:“妙春姐姐,我家官人也沒說甚麽呀,你罵他作甚……”

對於這個小迷糊,汪恭人也是氣不打一處來:“你是他媳婦兒,他有多壞你不知道?我罵他**賊是半點都不冤枉他!”

“**賊?官人怎麽就成**賊了?姐姐你不知道,平日裏除了打罵,官人對小翹兒也沒什麽過分舉動呢……他可是個正人君子……”

“???”

小翹兒此言一出,唐牛兒和汪恭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對方,眼中是同樣的迷惑不解。

汪恭人的疑惑是正常反應,她如何都不相信,唐牛兒這樣的街頭潑皮,竟沒有占據小翹兒的身子,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唐牛兒也有著同樣的疑惑,但思考更多的是這背後的用意。

唐牛兒是個潑皮不假,這類人不可能放過小翹兒,除非小翹兒讓他心生忌憚,所以隻敢打罵撒氣,而不敢玷汙她的清白,難道跟小翹兒的金鎖,準確來說,跟她的身世有關?

小翹兒如此替自家官人辯白,倒是讓汪恭人和唐牛兒都疑惑不解,然而此時,外頭一聲震喝,打破了沉默。

“誰讓你們進來的!知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