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勞務市場
回去的路上，龍天欽並沒有直接回住處，而是讓阿貴把車，停在一處勞務市場旁邊。
勞務市場是個馬路市場，在一處拆遷後，還未動工修建的空地上。
務工的人們，雲集在一起，等待雇主到來雇傭他們幹一些零活。
“龍先生，您去辦事，我在這裏等。”
阿貴把麵包車停在一處角落，準備在此等候龍天欽。
龍天欽微微一笑，說道:“不用，你忙你的去，多騰出些時間照顧好秀秀。”
這話，說得阿貴心裏一熱，感動得雙眸發紅，便駕車離開勞務市場。
真可謂僧多粥少，市場上務工的人不少，但前來挑人的雇主卻沒幾個。
“嘎！”
一輛越野車停在路邊，馬上就有等候雇傭的人們，蜂擁而上去爭搶這份活。
龍天欽離越野車最近，他三步兩步就趕了上去，已經有三四人排在他的前麵。
副駕駛的車窗裏，伸出一顆油津津的禿殼腦袋。
禿腦袋向車窗外一張張焦灼的麵孔喊道:“清理裝修垃圾，一天工，300元，用五到六人……”
“我去……”
“我去……”
“這活我能幹，讓我去……”
“路遠不遠？中午管飯不？”
……
一時間，擁擠在車窗外的務工者們，紛紛嚷嚷起來，爭先恐後地向雇主表帶著自己的意圖。
隻要五六人，剛好能把龍天欽算進去，沒待龍天欽反應過來，一個佝僂著腰的老頭，側身使勁一擠，就把猝不及防的龍天欽，擠出等待的隊型外。
“你，你怎麽加塞？”
龍天欽有些不悅，指著老頭就問。
枯瘦老頭，根本不理龍天欽的指責，使勁地舉著手向雇主大喊:“我去，280我去……”
這家夥，為了達到被雇傭的目的，自行降低工錢標準。
別看雇主開著價值上百萬的越野車，但低於用工行情的工錢標準，**還是不小。
“你，算一個，站旁邊侯著。”
禿殼腦袋一指排在後麵的枯瘦老頭。
眾人見狀，也都又一次紛嚷起來。
“280我去……”
“我也280……”
“就280，不能再少了……”
“算我一個，不管午飯都可以，我隻要280……”
隊伍前麵，已經擠上來足有成十七八人，但雇主喊明了隻要五六人，龍天欽再要排進去也是白搭。
很快，從排在前麵的人裏麵，禿殼腦袋挑選了六人，讓他們自己打出租車，來跟在越野車的後麵。
第一次找臨工活幹，就這樣被人排擠掉了，龍天欽沒有泄氣，繼續等在原地期盼著其他雇主的出現。
他現在，不用流離顛沛，不用躲躲藏藏，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幹自己想幹的事，正大光明的立足在這個人世間。
又一輛微貨車停了下來，等待雇主的人們，又嚷嚷著蜂擁上去。
微貨車的駕駛艙裏，下來一位中年婦女，看著湧上來的人們，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
“老板，你雇什麽工？”
“老板，有什麽活要幹？”
“老板，我任何活都可以幹的，工錢也好說……”
又是一番爭搶，沒等龍天欽走到跟前，一個身材臃腫的大媽搶在前麵，正好擋住了雇主看向這裏的視線。
“輕活，常年不住人的老宅子打掃衛生，男女都要，四人，工錢200，自己帶水和幹糧，想去的人上車槽裏去。”
女雇主終於開口了，用手指了指微貨車的車槽。
話音一落，身材臃腫的大媽，卻搶到最前麵爬上了車槽，她硬生生把搶在她前麵的一個壯漢一屁股堆了下去。
車槽裏已經爬上去四人，壯漢滿臉通紅，站在車幫下破口大罵，引得車上車下的人一陣哄堂大笑。
微貨車開走了，剩下的人三三兩兩，在原地轉悠著等待下一個目標。
這時候，前麵走過來三個光膀赤膊的男子，露出在外的臂膀上，紋著劣質的刺青圖案，那些工藝粗糙的龍虎，表示著他們有著強大的組織。
“交錢，每人50元，來了必須交，躲不過去。”
來人粗聲大嗓，咋咋呼呼，向等候被雇傭的人們伸出一張大手。
眼尖的人，老遠看到他們向這邊走來的時候，早早就溜了。
一些長期在這裏窩工的熟麵孔們，訕笑著向這三人求情。
“黑哥，還沒掙到飯錢呢，這不，三天都沒找上活呢，一家老小都等著米下鍋，等有錢了，一定孝敬各位，孝敬各位……”
“寬限幾天，前天我不是剛交過的嗎？今天還沒等到活，寬限幾天，下次一定……”
龍天欽聽明白了，這些人，是來敲詐的，他們可能長期盤踞在這一塊，這個臨時的務工市場，也成了他們找錢收費的借口。
想到這裏，龍天欽拔腿就向一旁走去，他不想和這些人糾纏。
“嗨嗨！躲哪裏去？你給老子乖乖待著。”
一個粗黑的大漢，緊趕了上來，一伸粗壯的胳膊，就攔在龍天欽前麵。
大漢掃了龍天欽一眼，惡狠狠地說道:“嘿！新來的，告訴你，這地歸我們管，要想在這裏發財，每人每天上交50元管理費，不想交就滾，別想在這裏攬活。”
龍天欽不想生事，鼻孔裏哼了一聲，馬上轉過頭去就向馬路對麵走去。
過馬路的時候，就聽到身後傳來的咒罵聲。
“窮鬼，不懂規矩，明天再要看到你，老子擰斷你的脖子……”
龍天欽沒有理會這些，不想在這些雞零狗碎的事情上讓自己生氣。
這一慕，早已落在別人的眼裏，一輛停在馬路對麵的轎車裏，一個戴著黑墨鏡的女人，啟動了車子跟了上來。
“留步小兄弟，請留步！”
車子停了下來，龍天欽也停了下來。
車窗被緩緩搖下，露出墨鏡下半邊被脂粉和口紅遮掩了本色的臉。
“你找活？”
女人開口了。龍天欽沒有搭腔，隻是點了點頭。
“上車，活不多，半天就能幹完，500元。”
女人說得幹脆，絲毫不拖泥帶水。
龍天欽猶豫了一下，也沒問幹什麽樣的活，就拉開後排座的車門，低頭抬腿就坐了進去。
車子一路疾馳，不一會，就停在一處看起來很是高端的別墅區門口。
門口早有一輛廂式貨車等在那裏，女人停了車，把一張紙條和一把鑰匙，一起交給龍天欽。
“家裏最近事挺多，我愛人出國沒回來，恰好我有個重要的合同馬上去簽，我就不監工了，我信得過你，詳細地址都寫在上麵的，其他人在那輛車上，搬完東西拉到地方，在那裏有人付工錢，別人工錢300元，知道為什麽給你500嗎？那是我看你這人厚道，多給200算是替我操操心。”
女人一口氣說完，對龍天欽微微一笑，然後就駕車離開別墅區的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