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二人的心跡
提著簡單的行禮，梁慶庚走出了歐陽府，好在也沒有人進行檢查。
但也沒有人送行，孑身一人出了歐陽府大門，直接走到前麵的路口。
“嘎……”
一輛麵包車，停在梁慶庚身邊。
“表叔，您上車。”
阿貴下了車，接過梁慶庚手裏提著的一隻旅行包，就放在了麵包車的後排座上。
“先不回家，去龍先生那裏。”
梁慶庚坐在副駕駛座上，說完話後，把頭往後一靠，就閉上眼睛養起神來。
老城區的住宅小區到了，二人上了樓，腳步剛停，房門就從裏麵被打開。
開門的，是紮著圍裙的秀秀，正一臉欣喜地在門裏站著。
“表叔，您來啦！趕快進屋歇著，茶剛給您泡好。”
梁慶庚一愣，問道:“你咋知道我要來？”
秀秀笑著，沒有說話，而是用手一指在客廳沙發上坐著的龍天欽。
“那你怎麽會在這裏？”
梁慶庚又是一問。
“阿貴說，等會要去歐陽府接您，我想您會讓阿貴送您回家，我正好沒事幹閑著，就買了些水果給龍先生送過來，龍先生說您和阿貴會來這邊，這不，我茶水剛燒好，您就和阿貴來了。”
秀秀說的話，內容極其平常，但聽得梁慶庚瞳孔一陣緊縮，這龍天欽未卜先知，高深得不可估測。
梁慶庚趕忙進了客廳，這才發現古天罡古大師，也在沙發的一頭立著。
“龍先生好，古大師您也在，您二人早到了？”
對於古天罡，他離開酒宴後，又突然出現在這裏，梁慶庚多少有些不解。
在他的印象中，這二人沒有任何交集，隻是打個照麵，交談都超不過三兩句而已。
“坐吧！就算我反客為主，住著你的房子，還把你當客人，別介意。”
龍天欽笑了笑，用手指了沙發空著的一麵，示意梁慶庚坐下。
梁慶庚看到古天罡還站著，便把古天罡禮讓在先。
“古大師您請坐，慶庚坐旁邊就可以了。”
麵對梁慶庚的謙讓，古天罡的神色不自在起來，龍天欽坐的地方，哪有他古天罡坐的位置？
“你修習過古武？”
冷不丁，龍天欽單刀直入，突然對梁慶庚問起這話。
還沒坐下的梁慶庚，聞言後心裏一凜，他心裏明白，話到這個份上，任何隱瞞都是徒勞。
“是的，我年輕時，曾經修習過一段時間。”
龍天欽點了點頭，然後笑了，說道:“修習了十年，覺得小有所成，就加大進度，最後導致筋脈受損，不但前功盡棄，而且你這腰，也疼了有二十年了吧？”
此言一出，不亞於頭頂驚雷炸響，這等隱秘之事，除自己外，龍天欽是如何得知？
正在梁慶庚呆若木雞，不知所措之時，龍天欽把目光又投向古天罡。
目光在古天罡的臉上，停了三秒後，緩緩說道:“你也一樣，吃苦不少，守得住本分，隻是天資略差，終開不得慧門。”
古天罡知道，龍天欽這番話，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麽？他便繞過側麵的沙發，在龍天欽麵前雙膝跪下。
目睹這些，梁慶庚總算明白了，以古天罡的修為，對龍天欽的認知，要比他梁慶庚深多了，而他自己對龍天欽的認知，才是在今天的壽宴上，親眼目睹了歐陽墨池服用龍丹時才開始的。
“撲通！”
反應過來的梁慶庚，也挨著古天罡，在龍天欽麵前跪了下來。
兩位在江城家喻戶曉的人物，就在龍天欽麵前這麽一跪，本來口無遮攔的阿貴和秀秀，被嚇得不知所措。
龍天欽望著局促不安的阿貴和秀秀，微微一笑，說道:“準備晚飯吧！今晚咱們就在這裏吃飯。”
阿貴和秀秀如釋重負，慌忙去了廚房忙碌起來。
這番安排，讓大家覺得相互之間的距離，被無形之中拉近了不少。
龍天欽從懷裏，拿出一顆蠟紙包著的藥丸，剝開薄薄的蠟紙，把金色透亮如琥珀的藥丸一掰兩半，放在眼前的茶幾上後，對著跪在地上的二人說道:“這顆龍丹，你二人各服一半。”
親眼見到過龍丹神效的二人，此刻，已經激動得渾身都抖起來。
待二人把各自的一半龍丹服下，趕快閉起眼睛，來感受它在自己身體內發生的劇烈變化。
五秒，十秒，二十秒。
還不到半分鍾，二人先後睜開眼睛。
古天罡明顯地覺得，一股慧氣直衝天靈，腦子裏的風水、符篆、陣法、醫道，都上升了一個更加空靈的台階。
梁慶庚也是，四肢隱隱的僵硬感，隨著渾身血脈裏的貫通，就一瞬間，百穴抖動，百筋舒暢，任督二脈，被一股氣流衝撞而開。
兩個年紀已過半百的人，居然伏在地上抽泣起來，身體的這等變化，他們想都不敢想，那是他們此生追求的最高境界。
“都起來吧！老大不小的人了，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龍天欽似笑非笑，向眼前的茶幾伸出手去，兀自端起茶盞喝了起來。
二人明白，這等造化，這等機遇，對一個修煉者來說意味著什麽？
還是梁慶庚先開了口，說道:“龍先生，我已經辭了歐陽府，如蒙先生不棄，我願追隨先生左右萬死不辭！”
“我早知道你辭了歐陽府的差，鯤鵬欲高飛，難於燕雀伍，歐陽府，就由它去吧！”
梁慶庚的話，龍天欽一點都不意外，這些，似乎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哪慶庚敢問先生，您今後有何打算？”
至於打算，龍天欽還真沒有想好，隻能說得過且過吧！
他也就無法回答梁慶庚的詢問。
所以，龍天欽隻有搖搖頭，表示暫且沒有任何打算。
梁慶庚心領神會，便說道:“那先這樣，我回家安頓安頓家裏，把一些平時顧及不到的瑣事規整規整，在家隨時聽候先生派遣。”
也好，話說道這裏，心跡已經表明，就不需要再說過多的話了。
“先生，我也一樣，先回師門交待一下宗門事務，傳位給我那不成器的弟子後，再來侍奉先生左右。”
古天罡也作了安排，把打算說了出來，看來，他打算放棄宗門事務，一心追隨龍天欽馬前是瞻。
“龍先生，可以開飯了嗎？”
阿貴從廚房探出頭來，向龍天欽請示。看來，飯已經做好就等上桌。
“開飯吧！早都餓了。”
龍天欽伸伸懶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示意古天罡和梁慶庚二人，一起去飯桌吃飯。
“您坐著吃，我們幾個侯著。”
飯已經被端上桌，幾樣家常小炒色香味都不差，可見秀秀的廚藝還算不錯。
但幾人都表示不上桌，等候在旁讓龍天欽先吃。
龍天欽眉頭一皺，甕聲甕氣地說道:“大家坐一起吃，不就一頓飯嘛！幹嘛非要搞這些俗套的東西出來？”
一通埋怨，等於是下了赦令，其餘四人，這才按長幼尊卑坐了下來，熱熱鬧鬧地吃完了一頓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