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頂流家族的大手筆
關於座位的這一段不愉快，暫時被按了下來，坐了下來的龍天欽，也沒有再表示出有何不滿。
禮台上壽宴的專職司儀，富有魔性的聲音，又在宴會廳裏響起來。
“如日之恒，如月之升，如南山之壽，不騫不崩。如鬆柏之茂，無不爾或承。在此時此刻，讓我們一起來恭祝歐陽府老家主福如東海，日月昌明，春秋不老，耄耋重新。真可謂，增福增壽增富貴，添光添彩添吉祥，親朋好友共享天倫樂，歡聲笑語福滿堂。”
嘩啦啦！司儀昂揚頓挫、聲情並茂的致辭，贏得滿堂掌聲雷動。
待眾賓客們的掌聲一落，司儀高亢的聲音，又繼續致辭。
“難得各位親朋和貴賓們，在百忙之中，抽出寶貴的時間，前來恭賀歐陽家主的七十壽誕，相必大家已經準備了祝壽之禮，那麽，家主難拂各位的好意，在美酒斟滿之前，有請各位獻上自己的賀禮，就讓我們在此地此時，恭祝歐陽家主老壽星福壽綿長、康泰萬年！”
台上致辭熱情洋溢，台下獻禮的人們躍躍欲試，好些人已經拿出了自己精心準備的壽儀，隻待這一高光時刻的到來。
獻上壽儀，不但討得東翁歡喜，也引得在場的其他貴賓矚目，更是讓不少人大開眼界，這是上流社會社交場合上，少不了的現象存在。
“江城錢家，賀東翁壽儀，東海硨磲擺件一尊……”
“江城孫家，賀東翁壽儀，西昆侖冰川百年雪蓮一朵……”
“江城簫家，賀東翁壽儀，長白山千年巨參一根……”
……
司儀的唱禮聲，和獻禮者的祝福聲，在宴會廳裏彼此起伏。
根據參加壽宴的人數，這才過了一半，為了獻禮的過程有條不紊地進行，是按照桌次的順序來進行。
光看那些裝著壽儀的盒子，個個都是精美無比。
獻禮者上前，從盒子裏麵拿出壽儀後，由專門的禮儀小姐端著盤子接了，然後，一一擺放在禮台前麵鋪著金絲絨的長條桌上。
當然，每個參加壽宴的賓客，是把寫有自己名字和門戶、還有壽儀名稱的禮單，提前交給專職的司禮人員的。
獻禮過程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好不容易，輪到了挨著龍天欽的梅一亭那桌。
司儀挨個唱禮，幾個富家公子，都獻過了早已準備好了的壽儀，那些壽儀樣樣都是精品，件件價格不菲。
梅一亭到底是大家公子，他起身離桌，雙手捧著那隻一尺高的錦盒，大步走上前去。
“江城梅家，賀東翁壽儀，緬甸老坑翡翠福壽雕件一尊……”
隨著司儀高亢的唱禮聲，在眾人焦灼的目光下，江城第一世家梅府的公子梅一亭，緩緩打開錦盒，從裏麵捧出一尊雕琢精美的擺件。
隻見翡紅的部分，被順勢雕成一隻小碗大小的壽桃，壽桃飽滿圓潤，上方倒扣兩隻碧綠的蝙蝠。
整個雕件，渾然半成，雕刻師依著翡翠自然的造型和色澤，精心修整成這尊寓意和價值都不俗的賀壽佳品。
“到底是梅家，出手就是不凡……”
“不愧是江城頂流家族，光這料就價值不菲……”
“大手筆啊！用心之處皆佳品，嘖嘖嘖……”
“哇！這老坑料，市麵上已經絕跡了，何況這麽大一塊……”
……
宴會大廳裏驚歎聲不斷，也讓眾人大開了眼界，作為賀禮壽儀，珍奇異寶薈萃一堂，絲毫不亞於一場博覽會。
梅一亭一臉得意之色，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下，向眼前首座上的歐陽墨池，微微鞠了一躬。
“晚輩梅一亭，祝歐陽家主福壽綿長，借此機會也恭祝在座的各位，諸事遂順、事業通暢。”
“梅少爺有心了，老朽在此謝過。”
看來，歐陽墨池也是滿心歡喜，臉上掛滿了笑意。
不料，獻過壽儀的梅一亭，並沒有立即歸座，他緩緩轉過身子，把目光投向龍天欽。
“和一亭同來的還有一位朋友，一亭想知道，他為歐陽家主今天的七十壽誕，準備了何等壽儀？”
這？原來這梅一亭留著這手，他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專門要出龍天欽的醜。
此言一出，滿場的目光，開始搜尋所指之人。
歐陽菁菁的心，猛然一沉，她也沒想到，梅一亭會來這一手。
龍天欽慢條斯理地站了起來，絲毫沒有慌亂的樣子，大大咧咧地走上前去。
“龍先生，就剩你一個了，這麽多人都等開宴呢！”
梅一亭滿臉堆笑，語氣裏絲毫聽不出嘲諷的味道，在場的眾人，還以為是為了壽宴的氣氛**，而專門安排的壓軸戲。
龍天欽笑而不語，麵向歐陽墨池，緩緩抱拳拱手一禮。
“龍天欽，祝歐陽家主笑口常開。”
這，這什麽詞？俗套至極。這麽陣勢的場麵，這麽高檔的規格，一句“笑口常開”就打發了。
歐陽墨池依然笑意不減，連聲回道:“多謝龍小哥，您能來，是歐陽府的榮幸，是老朽的福祉。”
此言一出，梅一亭的眼睛裏閃過一絲不悅，他奉上如此貴重的禮物，歐陽墨池也是慣例性地回複幾句，而這兩手空空的土鱉，作為今天的東主歐陽墨池，此時卻是言之畢恭。
“我說龍先生，你不會空手而來，想借機蹭吃蹭喝的吧？”
梅一亭的尾巴，已經完全露出來了，他當頭就是這麽一句。
“這人不是大膽，就是厚臉皮，居然不帶任何禮物，就來蹭吃蹭喝，簡直就是對老壽星的不敬，要我說，把他轟出去得了，免得給大家心裏添堵。”
“可惡，可恨，可恥至極，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怎麽好意思開口賣空頭人情？”
……
一幫紈絝子弟，就等梅一亭帶頭，這下，他們一起向龍天欽發難。
就連歐陽嵐的兒子歐陽永亮，直接離開了座位，徑直來到歐陽墨池眼前。
歐陽永亮深鞠一躬，然後說道:“孫兒泰康，祝爺爺長命百歲，洪福齊天。”
“嗬嗬！不被你們幾個氣死就好，還長命百歲？”
歐陽墨池的臉上，已經帶有慍色，眾人對龍天欽的發難，讓他臉上多少有些掛不住。
“看看看，這來曆不明的家夥，把爺爺氣成什麽樣了？來人，把他給我趕出去……”
歐陽永亮得寸進尺，扭頭就喊人，準備把龍天欽馬上趕出宴會廳。
歐陽墨池不發話，管家梁慶庚不發話，在場的安保人員，他們是不會聽歐陽永亮的指令的。
“你們，你們怎麽不動手？”
歐陽永亮有些氣急敗壞，指著身旁幾個安保人員吼道。
“放肆！”
歐陽墨池終於發怒了，歐陽永亮這才低下頭來閉嘴不言。
“都是我不好，沒想到龍先生真的沒有準備禮物，鬧了這麽大的笑話，都是一亭的過錯，早知道這樣，我就替龍先生準備了，也不至於讓諸位失望。”
見風使舵的梅一亭，話鋒一轉，謙遜地把責任，全攬在自己頭上以顯大度。
但這句話，也深藏著再一次對龍天欽的嘲諷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