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難得的父子溫情
夜晚,白浪獨自一人靜靜地躺在**,回想起白天發生的一切,心中充滿了滔天的恨意。
他恨廖勇的仗勢欺人,也恨安綾的無情無義,更恨自己的孱弱無力。
如果不是實力不濟,他不會被人按在地上肆意摩擦!
如果不是實力不濟,父親不會被人任意威脅!
如果不是實力不濟,三長老和白奇也不會為了他顏麵掃地!
這一刻,
他比任何時候都渴望變得更強!
隻有變強,廖勇才不會有資格在他麵前耀武揚威,安綾也不會隻把他當成一名泄欲的男奴,肆無忌憚地踐踏著他的尊嚴。
甚至,以她那種**賤的個性,都有可能反過來跪舔自己!
一切一切的屈辱,都是源自於他沒有足夠讓人忌憚的實力啊!
“我發誓,從今往後,絕不會再像今日這般,讓人騎在頭上肆意淩辱!我白浪的尊嚴,今後永遠永遠,都隻能掛在自己明晃晃的刀鋒之上!”
一邊咬牙切齒地說著,一邊眼神裏赫然閃現一縷厲芒。
這是他痛定思痛後的覺悟,也是他決定痛改前非後的決心!
不過,今日之辱,對他來說,也不僅僅隻有這些憎恨。
至少,他還看到了父親對他的關愛和擔心。
遙想八年前,
由於自己一時貪玩,不小心在家族後山觸怒了一頭二階妖獸紫紋冰狼。
母親為了救他,不幸慘死在妖獸爪下。
從那以後,父親對他的態度就開始變得異常冰冷。
八年來,他從未與自己多說過一句話,也從未在自己麵前表現出半點的關心和疼愛!
原本以為,父親是因為恨他害死了母親,所以對他的態度才會有如此巨大的轉變。
為了彌補錯誤,也為了掩蓋滿心的愧疚和自責,整整八年,他都在拚了命地努力修行。
隻為有一天,能消除父子之間的隔閡,再次見到父親欣慰的微笑。
直到剜骨汲血。
他得知了自己真實的身世。
彼時的他才恍然明白,或許父親之所以會對他如此冷漠的根本,從來就不單單是因為憎恨他害死了母親!
更多的原因,可能就是因為他們之間,本來就沒有親密無間的血脈聯係!
那時,他堅持了八年的信仰轟然崩塌,整個人也變得渾渾噩噩,心如死灰…
好在,三長老的表現以及白奇的開導,讓他漸漸完成了對自己的救贖。
他開始有些相信,父親對他所做的一切,或許確實是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隻是,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而已。
直到他親眼看到,父親為了保護他悍然不畏廖勇的死亡威脅,他才徹底確定。
原來,父親心裏,真的和他一樣,從來沒有計較過什麽血脈羈絆。
有的,隻有那深藏在心裏,默默的關愛和疼惜!
浪兒!
多麽動聽的呼喚啊!
這是闊別八年之後,他首次切身感受到父親的柔情。
每每想到這,他的臉上都不由浮現出幸福的微笑。
或許這次,他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從此以後,他與父親之間多年的誤解,也總算是徹底煙消雲散了。
就在白浪完全沉浸在以後可以再次和父親父慈子孝的美好幻想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咚咚”的敲門聲,緊接著門被一把推開,白文德手捧著兩個精致瓷瓶的身影出現在了房內。
白浪連忙從**爬了起來,有些驚喜地輕聲喚道。
“父親!”
“嗯。”
白文德淡淡地應了一聲,眼神左顧右盼,似乎也有些無法適應與白浪的單獨相處。
“你的傷…沒事吧?”
白浪趕緊搖頭,“沒事!讓父親擔心了。都是些皮外傷而已,休養幾天就會痊愈的。”
“嗯,那就好!我給你拿了兩瓶白家秘製的內外傷靈藥,你自己記得按時用。外傷倒是沒什麽太大關係,內傷就不能大意了。到時候可千萬別在身體裏留下了什麽隱患才好!”
白文德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將手裏的兩個精致玉瓶放在白浪床頭。
感受到父親的關心,白浪心裏充滿了激動和欣喜,連連笑著回道。
“謝謝父親!”
白文德靜靜凝視著白浪,神色中滿是關切,就連語氣也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有了這次的經驗教訓,以後做事就要學會瞻前顧後。不要再像今日這般衝動魯莽了。這次好在有青涵那丫頭願意替你出頭,下次可能就不會再有這樣的好運了。”
白浪受教地點了點頭,臉上滿是凝重,可心裏卻滿是驚喜,堅毅地回道。
“父親教訓的是。浪兒一定謹遵教誨,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了!”
“恩。還有啊。方家退婚的事,我想其中原委你應該也比較清楚了吧?雖然多少有些委屈了你,但人家畢竟也是已經極盡禮儀了。有些事情既無緣分,也強求不得!況且人家今天還救了你。無論如何,你的心裏都萬不可有所記恨,相反,更應該充滿感激。日後若有機會,也應當設法報答今日之恩才行!”
“浪兒明白!
“退婚一事,早在前幾日就已經與方家達成了共識,也算是和平解決了。還請父親放心,浪兒心中對此並無半點怨恨,反而方青涵有情有義,為人甚為浪兒敬佩。日後若有機會,浪兒一定會竭盡全力報答的!”
話說到這,白文德就沒有再多說什麽了。
氣氛就這樣尷尬地沉默了許久,白文德也像是躊躇了很長時間,欲言又止。最後像是下定了什麽堅定的決心一般,鼓起勇氣慢慢地從懷裏掏出一塊青烏參半的玉質令牌,咬著牙遞到了白浪麵前。
“這...這個東西你拿著吧!”
白浪疑惑地看了父親一眼,有些不明所以地接過令牌,微微打量了一下,問道。
“這是什麽?”
白文德深吸了一口氣,擰著眉頭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大概,是能證明你身份的東西吧!”
“證明我的身份?”
白浪更疑惑了,還不等他繼續追問,就聽白文德再次說道。
“沒錯!這個是當年我和你母親在司南天界外圍撿到你的時候,在你身上發現的。除此之外,也就隻剩下你手腕上現在戴著的那個銀白色手環了。”
一聽與自己的真實身世相關,白浪頓時下意識地看向手腕上那個銀白色手鐲,皺著眉頭狐疑地問道。
“這,好像也沒什麽吧?有什麽特別的嗎?”
白文德情緒有些低落地搖了搖頭,回道。
“我也不知道。銀色手鐲上沒有半點關乎你身份的信息,我和你母親不知其作用,隻是想著終歸是你親生父母留給你的,因此就索性當個長壽鐲一直給你戴著了。至於青烏令牌嘛,倒是雕刻了一些圖案,我想或許其中會有一些關於你身份的線索吧!”
白浪一聽,這才開始仔細打量起手裏的青烏令牌來。
隻見令牌左邊青色的一麵,像是雕刻著某種野獸,兩隻利爪清晰可見,可身體卻隻有一半不到,讓人實在無法判斷到底何種獸類。
隻不過,從雕刻的手法來看,這隻野獸雖然半顯張牙舞爪之態,卻給人一種寧靜祥和的神聖之感。
或許是某種上古時期的神獸也說不定吧。
相反,烏色一麵卻是半個鬼頭,一眼圓睜,青麵獠牙,好似九幽之下的地獄惡魔一般,讓人看了不寒而栗。
最關鍵的是,兩個圖像並無半點銜接之意,甚至各個地方都顯得極不對稱,似乎是有人刻意將其生搬硬套拚湊在一起的一般,毫無半點美感可言。
白浪根本想不透這能和自己的真實身份會有什麽關係,於是索性問道。
“這塊令牌看上去如此奇怪,上麵能有什麽關乎我身世的線索呢?”
白文德又一次搖了搖頭。
“我也不太清楚。這些年我仔細參詳過這枚令牌,也四處找人打聽過,但從來沒有人知道這上麵具體刻的是什麽。我猜想,大概也隻有到了司南天界才能找到一些答案吧!”
白浪萬般不解地看向白文德,有些迷糊地問道。
“那既然如此,父親何以今日特意過來與我聊起這些往事呢?反正也沒有答案,說不說也沒什麽意義嘛!我這一輩子有您和母親的疼愛,我並不覺得缺少什麽。身世什麽的,我壓根就不在意!”
白文德聽到這番話,臉上竟也難得地浮現出一抹竊喜的微笑。
或許,這對於他來說,就是含辛茹苦十數年最好的回報了吧。
不過,歡喜歸歡喜,他也沒有忘記自己的最終目的,於是語重心長地說道。
“要是你母親也能聽到這番話的話,我相信她肯定也會異常欣慰的!不過,我今天特意過來把這些東西交給你,目的可不僅僅是為了來給你講述這段往事而已。我希望,你可以離開淩瀟鎮!”
“離開?”
白浪心裏驟然一沉,他完全搞不明白父親這話的意思。
“對!離開!關於你身世的問題,我所知道的,都已經全部和你說了。即使你今後想要去探究你的身世之謎,我也算是對得起你了。至於其他的,我確實幫不了你什麽了。你要是繼續留在這的話,對你已經沒有半點好處了。”
“可是…為什麽?我在這裏活得好好的,為什麽忽然之間一定要離開呢?我不想離開淩瀟鎮,更不想離開您啊!母親臨死前的遺願,是讓我將來好好孝順您。我還什麽都沒有做,怎麽能就這麽離開呢?”
白文德拍了拍白浪的肩膀,柔聲安慰道。
“我知道你孝順。可現在的情況,已經容不得你繼續留在這裏了。白天所發生的一切,你以為都是偶然嗎?廖勇堂堂廖家大少,好好的,為什麽要橫穿整個淩瀟鎮去那種不起眼的酒肆喝酒?喝酒也就算了,為什麽又偏偏要在你麵前高談闊論,侮辱安綾?你們發生衝突,他打不過你,為什麽身邊的護衛也打不過你?你就從來沒有想過,這其中有什麽蹊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