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陳楚有些悲催
陳楚剛剛養好傷，頭上用白色紗布纏了一圈又一圈，跟印度阿三似的。
他那日從葉凡家出來，準備去找人發泄發泄，卻不想被“麻袋俠”打了悶棍，丟進豬圈。
沉睡中的老母豬被驚醒，對從天而降的不明物體產生恐懼。
牲畜一旦感覺自身安全受到威脅，往往會主動出擊。
可憐四肢被綁住的陳楚，被老母豬拱了半宿。
直到天亮，陳楚才勉強掙脫了繩子。
豬主人起來喂豬，發現豬圈裏憑空多出一絲不掛的人。
豬主人第一反應是偷豬賊，提起喂豬的鐵勺朝著陳楚打了一頓。
後來再想想，偷豬賊哪有不穿衣服、在豬圈等到天亮的。
“難不成這人就是傳說中連母豬都不放過的變態？”
錯愕之際，龜縮在牆角的陳楚，發了瘋一般向門外逃去。
他也知道這種事情不但解釋不清，還很丟人。
好在早晨五點左右的時間，街麵上依稀隻有幾個清掃街道的清潔工。
要不陳楚裸奔的事，在蛟河這座小城根本瞞不住！
陳楚在家養了兩天，剛剛能下床，就來到運動會場耀武揚威。
陳楚手臂上帶著紅袖箍，身後跟著幾個“馬仔”，肆無忌憚穿梭在會場前。
“三天，一天十塊，一共三十！”陳楚在一個冷麵攤前，對攤主說道。
攤主麵露難色：“我這一天，也未必賺得到十元錢，卻要交給你，你是什麽部門？”
陳楚用手指了指紅袖箍：
“聯合執法，知道不！”
“城管、工商、環衛、防疫、計量監督......多部門聯合。”
“交了錢，安心擺攤，不交錢，我沒收你攤子，再把你抓進局子。”
攤主咬了咬牙，不情願拿出一把“毛票”，一毛、五毛、八毛......
不過三十元，卻整整一大把。
他不情願也沒辦法，別說在運動會場臨時擺攤，就算菜市場那些有營業執照的攤位，也會隨時隨地麵臨各種單位的收費。
陳楚將錢交給身後馬仔，繼續走到下一個小攤販。
陳楚一行人引起**，很多小攤販已經準備收攤。
現在已經是運動會第三天中午，該賺的錢也賺的差不多，與三十元攤位費相比，提前半天收攤可能是最好的選擇。
可葉凡的一眾“同行”卻不願意，他們昨天剛剛在葉凡那裏，花二十元高價，買了“電解質”秘方。
如今也就剛剛收回成本，現在收攤實在不甘心。
葉凡感覺無所謂，他這些天賺的錢不少，攤位費對他而言不算多。
並且，用三十元換一個下午的收益，葉凡還是願意的。
不過看到收費的是陳楚，葉凡皺了皺眉自言自語：“我說這幾天怎麽看不到收費的！”
陳楚的情況他清楚，前兩天親手被葉凡丟進豬圈。
幸虧如此，否則陳楚第一天就會來找麻煩！
以現在的實力，與陳楚硬碰硬，隻會拖累自己賺錢的速度。
“老二，咱們走！”
葉凡招呼吳磊，二人收拾東西準備離去。
現在寧可下午生意不做，也不要和陳楚發生正麵衝突。
陳楚看到不遠處的葉凡，招呼身後的人，越過附近攤位，直奔葉凡。
這也給很多小攤位爭取到“跑路”的機會。
“這不是葉凡嗎？怎麽，想擺攤還債？”
陳楚怎能放過這個奚落葉凡的機會，若不是葉凡那日他就把孫碧蓮“法辦”了！
葉凡看被陳楚發現，索性不走了，用極其卑微的語氣說道：
“楚少，我就是想擺個攤，賺點錢還給你，求楚少賞碗飯吃！”
運動會場人來人往，葉凡大庭廣眾之下哀求，算是給陳楚服軟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上一世葉凡闖**京城，若是不服軟，哪來的日後上億家財。
陳楚仗著家世，在街麵上混了不止一兩天，規矩自然也懂。
遇到服軟的人，一般也不會趕盡殺絕，以防“狗急跳牆”的過激行為。
不過對於葉凡，他不會輕易放過。
攪了他和孫碧蓮的好事為其一。
並且，陳楚垂涎葉凡姐姐葉萍許久，正想憑借欠款的事，讓葉萍投懷送抱。
前兩天被葉凡拿刀威脅，今天，身邊有這麽多“兄弟”在，就算葉凡掏出刀子又如何？
葉凡見陳楚沉思，從麻袋裏掏出五十元錢，遞給陳楚：
“楚少，三天攤位費三十，多出的二十，算我請兄弟們吃飯！”
葉凡服軟是“麵子”，給錢是“裏子”。
現在全給陳楚了，想來他也會罷手了。
陳楚接過錢，陰沉說道：“看你交錢挺痛快，看來是賺錢了！欠我的錢啥時候給。”
“楚少，今天剛做了一上午生意，交完攤位費，就沒剩下多少了。明天，你帶著欠條到我家去，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欠條。”
“我等不了明天，今天必須還錢！”
“楚少，你就再容我一天！”
陳楚見葉凡如此卑微，也料定他沒錢還債，便有心折辱他：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你今天再不還錢，再不磕頭。”
“或者我給你個選擇，我扇你一巴掌，算一元錢，你欠我錢折合成我巴掌如何？”
一旁的吳磊見陳楚咄咄逼人，早就隱忍不住：“你特麽就知道仗勢欺人，巴掌這東西，還能用錢衡量？”
陳楚眼中從來沒有把他們這種“苦哈哈”當人，大笑道：
“老子家有錢有勢，不在乎錢。你們爹媽辛苦工作一個月，不過本少爺一天的花銷。”
“今天我偏要給巴掌定價，一個巴掌一元錢。”
“如果你們不服，就把欠我的錢還給我後，同樣可以用錢打我巴掌！”
陳楚篤定，就算葉凡擺攤賺了些錢，總不會三天賺夠五百元。
賺錢真這麽容易，古樹街上的站街女豈不是很冤枉！
“楚少爺，再不就這麽算了！明天我一定還錢，今天還請你高抬貴手！”
此話一出，陳楚更加篤定心中想法：“不行！今天再不就還錢、再不磕頭、再不打巴掌！”
就在此時，人群中一個女子突然發聲：“你太欺負人了，他們欠你多少錢，我們替他還！”
說話的人，正是昨天在葉凡這賣“電解質”水的女孩。
周圍學生見女孩見義勇為，也紛紛開口：
“這太過分了，都說明天就還錢，還不依不饒。要把錢折成巴掌，太無法無天了！”
“他這年紀跟咱們差不多，不上學就出來擺小攤，家裏一定有什麽難處......”
這時，一個穿得流裏流氣的學生說道：“你爸要是陳偉，你也能無法無天！”
此言一出，剛剛說話的人都閉上了嘴。
陳偉，蛟河城的大人物，黑白通吃。
每天把酒言歡的人，都是各職能單位的領導。
蛟河城赫赫有名的“社會大哥”杜三胖子，唯陳偉馬首是瞻。
很多剛剛出於義憤，幫葉凡說話的幾個人，也不敢繼續責備陳楚。
“哎，認命吧！誰讓自己投胎沒投好。”
“出來擺攤的人，哪有背景跟陳偉這種家庭抗衡！”
......
陳楚滿臉得意，他對自己的身份頗為自豪，嘴上卻說：“都嚷嚷什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他欠我五百元，我今天就想跟他把賬清了，用什麽方式都可以。”
隻要葉凡今天當著眾人的麵，挨了巴掌下了跪，日後想在蛟河立足便是難上加難。
圍觀眾人倒吸一口涼氣，五百元，也太多了！
“要我說，跪地磕頭怕什麽，挨幾巴掌又算什麽！這是五百元，普通工人兩個月的工資，有啥不滿足！”
“就是，就算不欠錢，陳楚要打他幾巴掌，不也是白打嗎。難道，他還敢還手不成？”
......
之前買過電解質果汁的女孩，跟身邊同學商量幾句後，走到葉凡麵前，將一把零錢放在葉凡手裏。
“我和同學湊的零花錢，一共三十二塊，不知道能不能幫到你？”
葉凡沒有接過女孩手中的錢，而是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王念！市體校長跑隊的！”女孩回答道。
葉凡微笑點頭：“王念同學，麻煩你把錢還給你的同學們，我的問題，我自己解決。謝謝你們！”
“你能解決嗎？”王念露出擔憂神色。
葉凡微微一笑：“當然能，等我解決完之後，請你和同學們喝我研發的新產品！”
......
說完，葉凡轉頭麵向陳楚：“欠條拿來！”
陳楚在兜裏摸索一會，拿出一張皺巴巴的欠條。
這張欠條，他今天出門特意放在身上，準備運動會結束後，去葉凡家登門找麻煩的。
葉凡接過欠條仔細觀瞧，兩世為人，他第一次見到這個要了家人性命的東西。
“今借毛紡廠廠長陳偉現金五百元整，如果還不上，願用房產抵債。”
葉凡看著母親用歪歪扭扭的字，心中無限屈辱。
陳偉拖著父母的安置款不發，竟然還逼著母親用房子做抵押才借款。
葉凡盯著陳楚的眼睛不由得有些濕潤：“楚少爺，一個巴掌是不是一元錢？”
“那當然！如果你錢不夠，可以用巴掌代替！”陳楚不假思索回答。
身邊的王念有些失望，這件事，還是要用巴掌解決。
她已經用盡全力，終究不能避免悲劇發生。
這個擺攤的年輕人，終究難逃被欺辱的命運。
葉凡猛然回頭看向吳磊：“老二！”
吳磊心領神會：“知道了，凡哥！”
麻袋裏都是“毛票”，一元的都很少。
陳楚等的有些不耐煩，開始催促：“你們能不能快點！”
葉凡再次看向吳磊：“多少了？”
“凡哥，一共五百四十二塊六毛，我私人讚助四毛，湊夠五百四十三。”
錢放在麻袋中，交到陳楚手裏。
葉凡掄圓了胳膊扇過去。
“啪！”
陳楚原地轉了一圈，還沒回過神來。
“啪！”
又是一巴掌。
周圍的人都看愣了！
什麽情況！
過了一會，葉凡覺得自己手掌有點腫，就換了吳磊上前。
吳磊每一巴掌都用盡全力，十幾巴掌過後，也有點氣喘籲籲。
至此，陳楚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
看著陳楚高高隆起的臉頰，葉凡也冷靜下來。
雖然陳楚挑釁在先，不過動手打人，終究會惹出麻煩。
不如......
葉凡叫停吳磊，用手指著陳楚大聲喝道：“陳楚說了，一元錢一巴掌，有想過手癮的朋友們，可以來試試。”
一旁的小攤販不敢上前動手，堂堂陳家少爺，不是他們能得罪起的。
並且，陳楚身上還帶著“聯合執法”的紅袖章。
以王念為首的體校學生，就沒那麽多顧慮。
陳楚剛剛的做派，不就是《白毛女》中的黃世仁嗎！
王念還沒來得及將手中的錢還給周圍同學，聽到葉凡的話，向周圍同學看去，得到肯定的答複。
王念將手中的錢摔在陳楚身上：“三十二元，你數數！”
說完，一個大逼鬥摔在陳楚臉上。
王念是體校的，她身旁的同學，當然也是體校的。
她們中，有練長跑的、有短跑的、有遊泳的、有練體操的......還有一個練鉛球的。
如果說在葉凡眼中，王念身材算得上健壯的話，那麽，這個練鉛球的女孩，隻能用巨人來形容。
一米八左右身高，目測有兩百多斤。
她的手，似乎比陳楚的頭還要大。
一巴掌過後，陳楚已經有些搖搖欲墜。
葉凡怎能罷休，上前攙扶住陳楚：“還有沒有要來玩的！”
被陳楚欺壓過的小商販，對他怎能沒有怒氣。
剛剛不敢參與其中，怕被牽連，現在有這麽多學生動手，心中也有了底氣。
“我來五塊錢的！”
“三十塊攤位費我都付了，還特麽差這五塊錢！”
“我來兩塊錢的！”
......
這些小攤販幾乎都是工人出身，個個孔武有力。
一套流程下來，陳楚的模樣，估計他媽都認不出他來。
就在大家躍躍欲試排隊時，傳來陣陣警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