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城中的幻想
掙紮著爬出水麵，李嶽連滾帶爬地上了岸。
很快水麵就像沸騰了一般，咕嚕咕嚕冒起了泡，一個個人頭浮了出來，齊刷刷地看著驚擾他們沉睡的罪魁禍首。
好在他們似乎並不想上岸，僅僅看了一會，便又都沉了下去。
李嶽長籲了一口氣，很快又擔憂了起來，現在通道是找到了，但是這樣密密麻麻的“水鬼”攔在那裏，根本不可能過得去。
他雖然水性不錯，但是畢竟不是水生生物，在水下並沒有什麽戰鬥力，打一隻都夠嗆，更何況一群。
等了一會，不死心的又回到了水裏，細細地排查了一番，卻發現除了那個水道，沒有任何可以進去的辦法。
而那些水鬼回到了原來的位置，靜靜地坐在河底，扮演沉思者。
以自己的遊泳速度，隻要驚動他們，肯定是逃脫不了的，這麽多水鬼，一人一口都能把他像甘蔗一樣啃了。
李嶽暗自想道：隻能拚一把了，不然也得活活餓死在這裏。
他鼓足勇氣，將身體覆蓋上一層納米裝甲，接著暗暗將寒毛小劍送進了水鬼群中。
在水裏，小劍行動的阻力十分大，不知道還留下了幾分威力。
一切準備就緒後，李嶽突然爆發，小劍四散飛射，紮得水鬼嗷嗷慘叫，毒素刺激下，頓時潰不成軍，瞪著呆滯的灰白色的眼，拚命亂竄。
李嶽爭分奪秒地遊進通道，這裏的河水被攪得十分渾濁，看不清任何東西，腐臭的血液，割爛的碎肉浮浮沉沉。
雖然屏著氣，聞不到味道，但是那股腥臭的味道似乎一直在往鼻子裏鑽，身處中間，直欲嘔吐。
身體不時受到撞擊，偶爾有尖牙和利爪擦過，帶走了一片納米裝甲，李嶽也不管不顧，好在這裏有些寬闊，不需要辨認方向，直接往上遊就是了。
不到五十米的距離終於到了盡頭，隱隱約約能見到前方的河岸。
李嶽回頭一看，見水鬼群已經散開，河底的淤泥中，不知什麽時候擠出一張腐爛的人臉，臉上密密麻麻長著一個個膿包，半透明，裏麵黃白色的膿液翻滾，時不時能看見裏麵快要成形的水鬼。
他伸出長長的手臂，抓住擋在麵前的水鬼，直接塞進嘴裏咀嚼了起來。
這一張嘴，就有解放牌卡車頭那麽大。
就這麽一愣神的功夫，這張巨臉已經快要貼在李嶽的腳底板。
那雙手向著他抓來，被帶動的水流一激，他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腳蹬在了這張爛臉上，身體又向上竄了幾米，躲開了這一抓。
這一腳直接將一個膿包踩破，裏麵的胚胎和黃白色膿液被擠了出來，長長的臍帶還連接在膿包的深處。
一出水麵，李嶽就拚了命地往岸邊遊去，好在這怪物似乎行動並不是很方便，居然讓李嶽成功逃脫，爬上了岸。
一上岸，他才看到這和剛才完全是兩個世界，這裏的房子有一種科技與粗獷的結合感，縱橫交錯，鱗次櫛比，有些房間竟然還亮著燭火，似乎還有人居住。
但是整個城市又出奇的安靜，除了身後的怪物波動起的水聲，再也沒有任何其他聲音。
這種詭異的反差感，讓人毛骨悚然。
“這裏不對勁，這裏的路麵，似乎是被某種多腳的巨大昆蟲，長年累月走出來許多凹坑。”
“中間還有一條長長的痕跡，又像是某種巨型鱷魚，蜥蜴之類的拖出來的。”
李嶽後背發麻，身後有追兵，前方又有不知名的危險，相比較之下，他扭頭鑽進了一家沒有任何燈火的民宅。
進入民宅後，迅速關上了門，靠在牆壁上喘息。
他的心髒正在脖子位置劇烈跳動，剛才的生死時速，還沒緩過神來。
他抬頭看向窗外，隻見月光下，那隻巨怪正在岸邊緩緩爬行，河水的波紋在它身下**漾，顯得格外詭異。
李嶽不敢發出任何聲音，靜悄悄地探索這間房子。
屋子裏的家具和陳設都透露著複古的韻味，有些看上去頗有年頭。
正當李嶽仔細觀察房間內的情況時，一股陰風襲來，接著便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李嶽頓時心跳加速，他強自穩定心神，小心翼翼地靠近門邊，透過門縫往外看去，隻見月光下，一個人影正不斷敲打著門，動作僵硬，關節似乎不是那麽靈活。
李嶽心中一緊，有人？
正當他疑惑的時候，門口的人影居然開口說話了，聲音清脆悅耳，如風吹過銀鈴般的聲音。
“哥，哥我回來了，我沒帶鑰匙，給我開開門。”
李嶽的神情恍惚了一下，眼眸短暫呆滯了片刻，隨即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喊道：“來了來了，怎麽老是忘記帶鑰匙，改天給你換個指紋鎖，省得你被關在外麵。”
他打開了門，隻見一個穿著藏藍色校服的少女笑盈盈地站在門口，校服很土，而且有些大了，但是月光灑在她身上，讓她看起來如同月光女神一般清冷而美麗。
少女開口說道：“哥，謝謝你救了我，我差點就被水鬼抓到了。”
李嶽心中一緊，“水鬼？什麽水鬼？”
他好像想起了什麽，但是很快就忘了自己剛才想到了什麽。
“我剛才要說什麽來著？算了，不管他。”
這個妹妹還是這麽可愛，他揉了揉妹妹的頭發，說道：“好了，快進來吧。”
兩人進入房間後，李嶽問道：“還沒到周末了，你怎麽回來了？不住宿了嗎？”
小愛愣了一下，“什麽是周末？”
李嶽也愣了一下，似乎也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會這麽問。
但是他很快就將這拋到了腦後，因為少女一下子撲到了他的懷裏，一隻右腿翹起，看上去十分興奮。
“哥，我好想你，我們永遠在一起。”
李嶽緊緊地抱住了懷中的少女，熟悉的感覺讓他忍不住熱淚盈眶，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哭，自己不是一直都和妹妹在一起嗎？
他貪婪地吸著她發間的味道，忍不住幹嘔幾下，多久沒洗頭了這是。
“小愛，我也好想你。”
他側過頭去，不去聞頭上難聞的味道，將側臉輕輕貼在少女的頭頂。
月光下，兩人的影子合成了一個，久久難以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