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招鮮吃遍天
朱二絕對是個優秀的職業經理人。
優秀的理解能力和執行能力，還能因地製宜地優化上級的指示，將方案成功落地。
於是乎，在和西門空虛詳談後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裏，黑風嶺又迎來了一次躍進式的發展：
之前大雜院式的商業區被區分開來，左布右茶，酒樓客棧肩並肩。他還給每個拉來人頭的商家月租減免的優惠，這一帶二，二帶四地上黑風嶺來考察投資。
除了科學家，商人就是對新生事物最感興趣的職業了。
看著這一條街上七八家正在施工裝修的店麵，相信很快就能成行成市起來。
不僅是商業貿易方麵，就連本地製造業也開始冒出了苗頭。
已經有兩個商家定下來要把城裏的作坊搬過來。雖然不知靠的是朱總經理的伶牙利嘴，還是青竹樓姑娘們的熱情睡服，總之這回至少能搞定寨中百來人的吃穿。
不僅如此，通過西門老爹上次帶上來的那批工匠，寨中自有的工業小作坊也開始上軌。
燒磚、燒水泥/三合土這些，西門空虛身為一名前建築行業從業狗，多少知道些皮毛，給出些可行的改進方案，現在已經可以小規模地試生產了。
而諸如煉鐵煉鋼、火藥、養殖之類的，他就純屬門外漢了。隻能憑著後世的道聽途說給出些所謂高屋建瓴的玄而又玄的建議。至於多久能出成果，那就隻有聽天由命了。
一手握犁，一手握刀，兜裏還揣著銀子，這才是在亂世中存活的正確打開方式......
西門空虛一邊背著手在寨子裏巡視，一邊在念叨著：
要不要穿越回去的時候，把朱二給打暈了打包帶走呢？
走著走著，便來到山腰的一處開闊地邊上。
這是建造中的賽馬場。
中間的地平整好了，旁邊正在叮叮當當地搭建著觀眾席。
此時在場上跑著的不是馬，而是人。
五六百個高高矮矮的楞頭雞在篾條的指揮下，艱難地練習著列隊走一二一。
而負責抽他們的，則是西門空虛的頭號粉絲孟勇。
這是屬於公中總領的部隊，也就是中央軍。
而各寨私有的“地方軍”現在可全都忙著跑鏢運貨賺錢中，誰會來這頂著日頭練排隊踢正步。
所以被“捐贈”到中央軍這裏來的，全是各寨的雞肋，除了老弱病殘之外最不受待見的。
“真是臥龍鳳雛大聚會啊......”
西門空虛站了十分鍾，看見了五次隊列轉向相互親嘴的，無奈地搖頭。
場上的孟勇瞅見他，也破例給菜雞們放了個假，自個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
西門空虛收起心頭的無奈，嘴上一通彩虹屁，將他誇得堪比十萬禁軍教頭。
這讓老實人孟勇樂得找不到腦門。
“總寨主，這隊列究竟要練到啥時候啊？”
樂完過後，孟勇又開始發愁了。
畢竟這個訓練最受折磨的還是教官。
西門空虛瞥了他一眼：
“練到你手下的兵不再親嘴為止。”
“啊？”
孟勇感到晴天霹靂，脾氣也上來了，“這玩意練得再好有什麽用？難道敵人殺上來的時候，排著隊走過去就能打贏？”
“嘿，你小子真他娘的是個天才。還真給你猜對了。”
西門空虛笑著背誦經典台詞。
見孟勇開始紅臉，他趕緊補上一句：
“隊列走好了，再加上一招，就包你百戰百勝了。”
“什麽？！”
一聽到這個，孟勇立馬就不困了。
“你可要看好咯。”
西門空虛挑起腳下一個搭架子用的毛竹，雙手呈持槍握姿。
兩腳分立，後手一拉，前手一送，大吼一聲：
“殺！”
麵前一棵碗口粗的樹被刺了個對穿。
呼氣，收槍，幹淨利落。
西門空虛把毛竹扔給目瞪口呆的孟勇，拍拍他肩頭：
“隻要練好這一招，你能刺開一片天地。”
“就一招？！”
麵對孟勇的追問，西門空虛淡定地攤手：
誰讓當年軍訓的時候，教官就隻教了這一招？
……
秋收短暫的沉寂後，黑風嶺的熱鬧變本加厲地回來了。
如果說之前的歡樂隻屬於追逐銀子而來的商家，那現在的歡樂就屬於追逐樂子而來的老百姓。
“八號！八號！八號！！”
“黃追風，快啊，快啊！”
“超它！超它！”
“還差兩個馬頭，衝啊！使勁啊！”
場上，馬匹四蹄奔騰，你追我趕；
場下，觀眾大呼小叫，投入癲狂！
大武朝的老百姓有多麽熱愛博彩，西門空虛以前隻有記憶裏的碎片。但如今看來，比起後世港島的賽馬日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才是秋收後開辦的第三場，就已經這般熱鬧。
這種根據現代博彩規則製訂的賽馬，遠比此時的相撲、投壺和字花這些關撲要吸引得多。所以農忙一結束，這周圍十裏八鄉的人全都湧了過來。
足球場般大小的場地，邊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就連一兩銀子一個位的貴賓席都銷售一空。
最近的朱總經理笑得就沒見睜開過眼睛。
隨著一匹花馬率先衝線，人群中爆發出巨大的唉歎聲和個別的歡呼驚叫。
但很快，他們又會把希望和銀兩投入到下一場比賽中。
“現在是各個寨子出馬，數量和質量都不夠。咱們還要引導外麵的人參與進來。”
“總寨主言之有理，這樣才能賺得更多。”
“朱哥，咱們的眼光不能光放在銀子上。馬多起來了，咱們就可以組建騎兵了嘛。”
“步兵不香嗎？”
“下馬的當然最好……啊呸呸呸，討論個啥呢？有步沒騎，那就隻能光挨揍啊。”
“你是說有人在打咱們的主意？”
“我的朱總，你可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賺孔方兄啊。有探子回報說……等等。”
西門空虛撇下跟他在探討發展大計的朱二朝著不遠處的一個小身影招手：
“小寶，過來！”
小寶看躲不過去，隻好蹭蹭蹭地挪了過來。
“又逃課了？”
西門空虛假意怒道。
小寶咬咬嘴唇，背過身去，翹起腚來：
“總寨主輕點，褲子是新的。”
朱二笑得閃了腰。
西門空虛苦笑不得：
“我花這麽大力氣給你們請來先生，你就這樣摸魚？”
小寶嘟囔道：
“我不想讀書，我想學功夫。”
“整天就知道打打殺殺，不讀書哪有前途？”
“你也不讀書，不照樣做了總寨主？”
“屁！誰瞎說的？看我不抽爛他的屁股？！”
“絲絲阿娘說的。”
“呃……”
正當西門空虛接不上話時，一個身手矯健的小夥腳步匆匆地跑了過來。
西門空虛和他耳語幾句，然後轉過頭來對著還在發笑的朱二道：
“惡客登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