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死亡之塔
“那個地方？那個地方是什麽地方？”葉輕煙將烤鼠肉吃進肚子裏，轉而問道。
“死亡之塔。”林風漫不經心地回答。
此話一出，周圍吃飯的食客都停下了動作，紛紛看向林風，像是聽到了什麽令人震驚的話。
葉輕煙也放下了手中的肉串：“是那個地方。”
在無限之城，上到年華遲暮的老人，下到牙牙學語的孩童，幾乎沒有人不知道死亡之塔的名號。這是無限之城關押重型賽博精神病人的地方，官方名叫賽博精神病治愈中心，每天都有上百具不成人形的屍體從中心運出來，隨意地丟在中心外的凹洞中，慘烈的哀嚎聲每天都不絕於耳。
哪怕隻是路過的人，都忍不住要打寒顫，也不知道裏麵具體是如何治愈病人的。
由於治愈中心內有一座幾千年前的塔式建築，是該中心內最高的建築，因此無限之城的人都把這個中心叫做死亡之塔，沒有任何一個人想和這裏扯上關係。
林風將最後一塊肉丟進嘴裏，看著同事小王發來的資料，對葉輕煙說道：“罪案科已經幫我們兩個申請權限了，最後一個義體手掌的改造者，已經被中心的人抓進去了，我們需要交接一下，把最後一個義體手掌帶回去。”
食客們的注意力都在兩人這邊，聽到林風這樣說，光頭顯得憂心忡忡：“那賽博精神病不是會傳染的嗎？就不能不去嗎？”
林風聳聳肩：“我們兩個渾身上下都是原生的，一點義體都沒有裝，怎麽傳染？”
光頭歎口氣：“話是這樣說，可總歸還是小心點。我認識的一個鄰居，他就被抓進了那裏麵去，再出來的時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又不是要把我們抓進去。”林風說道，“放心，隻是工作。”
結過了賬，兩人離開了餐館，坐上摩托車的時候，葉輕煙說：“恐怕你的目的不是為了請我吃飯吧？”
“得知黑火藥是爆炸物的消息後，我讓技術科的同事做了一個生物性檢測，得到了木炭確切的生物資料，是果木炭，但至於是什麽果木，他們也無能無力。”林風騎車前往死亡之塔，“如今植物都是保護性生物，果木更是一級保護植物，能搞到果木炭，恐怕也要費點兒功夫。眼下的線索就這麽兩條，一條條看吧，抓緊了。”
人還未至，便已經聽到中心內接連不斷的哀嚎聲，遠遠看去，石製高塔聳立，像一把刺破穹頂的長劍。
中心幾十米高的圍牆下開著一扇小門，一群忙碌的機械人正不斷推動著小車，將車裏隨意擺放的屍體丟進挖好的凹洞中，另一些機械人則使用噴火器，將這些屍體銷毀。
這樣的場景，讓兩人都有些不適。
還未來到大門處，圍牆上的自動化武器便都指向了兩人，揚聲器的聲音不斷擴散：“安全重地，請勿靠近，馬上離開，馬上離開……”
尖銳的電子音幾乎要刺破人的耳膜，林風將車停下：“我們是治安總署的，已經申請了進入權限。”
一架無人機從高牆後飛了出來。進行掃描之後，一個人聲傳了出來：“治安總署的林風，葉輕煙，確認過權限了，你們就從開著的側門進來吧。”
兩人從側門走進中心，葉輕煙看著一車車運出來的屍體，忍不住詢問：“眼下得賽博精神病的人這麽多了嗎？”
林風說道：“治愈中心是獨立機構，數據並不共享。不過最近無限之城的犯罪率飆升，我想這裏也差不多。”
兩人小聲交談之際，一名戴著白布圍裙的男人走了過來：“你們來的目的我已經知道了，我是3區的醫師主任，叫我老楊吧。”
他的圍裙上都是黑黃色的機油，實在不像是什麽醫生，林風覺得他更像是個機械工。
或許是看出了林風的想法，老楊哈哈一笑：“我剛剛治療了一名病人，還沒來得及換衣服，跟我走吧。”
老楊領著二人前行，兩人一邊跟隨，一邊觀察著周圍的環境。高大的圍牆上布滿了智能機械武器，隨時都在戒備狀態。牆內幾棟矮樓全部都是金屬製成，牆麵上陰刻著1區2區，一直到5區。每走幾步，都有荷槍實彈的看守，林風注意到，這些人身上都沒有義體改造。
老楊用身份卡刷開了3區的金屬門，一邊示意兩人跟隨，一邊說道：“說來也巧，你們要找的這位病人，幾小時前剛剛轉進了3區，看來是病得不輕。”
3區內部有一道一道的金屬門，每一道金屬門前都有守衛和機械人看守，每進一道門，都需要身份證明。
經過幾扇門之後，兩人的耳膜幾乎被嚎叫聲震聾，順著聲音看去，走廊兩側都是如同監獄般的四五平米的牢房，裏麵的病人要不團坐在地上沉默不語，要麽就是發出毫無意義的嘶吼。不過這些人在看到老楊經過的時候，都停止了喊叫，紛紛麵對牆壁站立，一點兒動作都不敢有。
老楊依舊是笑模笑樣。
林風注意到，這些人或多或少都帶些殘缺，有人沒了胳膊，有人沒了腿，還有人沒有半邊臉，他當即明白，關在這裏的病人都被拆掉了義體，以他對賽博精神病簡單的了解，這種病會通過義體傳播。
“主任。”幾個年輕人迎了上來，“你們要找的3-124號病人已經在治愈室了，請跟我來。”
老楊擺了擺手：“這兩位是我的朋友，你們確保他沒有攻擊性了吧？”
“確保。”
老楊這才點點頭，一副欣慰的模樣：“那就好。”轉而他又看向林風和葉輕煙，“你們治安總署的，接觸的賽博精神病人還是少，不知道這些人的罪惡。不過放心，我的助手說他沒有攻擊性了，就是沒有攻擊性了。”
幾人頭前帶路，一路來到治愈室前，助手打開了門。
“這是？”林風吃了一驚，脫口而出。
“這就是你們治安總署要的那個人。”老楊靠在門邊，“有什麽你們就問吧，我敢保證，他一句假話都沒有。”
看到這個人的模樣，林風算是明白，為什麽他們說這個人已經沒有攻擊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