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黑火藥
“什麽東西？”葉輕煙詢問。
林風往地下指了指：“黑火藥，我剛剛製作的東西。技術科的同事從掃地機器人的內倉中檢測出了黑火藥的成分。所謂一硝二磺三木炭，黑火藥是一種極其不穩定的爆炸物，爆炸後會產生二氧化硫的味道，同時在爆炸現場留下固體狀的物質微粒殘渣。記不記得郭曲合金手指上連成一片的黑色痕跡？”
葉輕煙回想之後，重重點了點頭。
“那便是黑火藥爆炸後留下的痕跡。”林風繼續說道，“爆炸留下的痕跡都朝一個方向，說明是一次爆炸造成的傷害，我注意到郭曲肚子上的那個大傷口，周邊的皮肉都有生活反應，觸碰傷口內部，內髒有超生活反應，你知道這說明什麽？”
葉輕煙連忙搖頭：“我是行動組的，你們罪案科的事情我不懂。”
“這說明黑火藥是在郭曲的肚子裏爆炸的，或許也解釋了為什麽郭曲的金屬手指會刺入自己的肚子中。”林風似乎直接給出了結論，“他在死前，一定急著要將肚子裏的黑火藥取出來。”
葉輕煙能想象到那個畫麵，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郭曲用自己的金屬手指，生生刺破了肚皮，想將炸藥取出來，可還是晚了一步，黑火藥在他肚子內部爆炸，從內而外炸出了一個血窟窿來，他的生命也由此終結。隻是這樣的手段，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栗。
“或許是那些賽博精神病幹的。”葉輕煙說。
“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林風撚了撚手指，“不過這都不是重點，想要抓到他，突破口一定在這裏。”
看著林風手指的動作，葉輕煙也明白了：“黑火藥。”
林風打了個響指：“沒錯，3023年了，能穩定產生爆炸的物質多得是，這個人選擇黑火藥，恐怕不是隨機選擇的，要嘛這個人年紀已經在七十歲以上，經曆過科技爆發之前的時代，要嘛這個人就是守舊主義的擁躉。雖然黑火藥的製作不需要多大的技術，但能控製控量精確爆破，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這也是你為什麽選擇用黑火藥炸牆的原因？你想試試？”葉輕煙問。
“沒錯。”林風回答，“你也見到了，這東西並不好控製。”
與林風推測的不差分毫，四十分鍾之後，治安總署的大部隊趕到了，罪案科的科長老劉是一馬當先，一路跑一路和左右的人說道：“這可是我們科林風林探員的發現，這是我們罪案科的功勞啊。”
“打電話的可是我們行動組的葉輕煙，這首功是行動組的吧？”
林風不在乎這些，簡單說明了情況，又對老劉說道：“地下市場可有不少保護動物，或許你能擁有一隻真正的狗了。”
聽到這一點，老劉的眼睛幾乎比機械人的“眼睛”還亮。
收尾工作林風沒有參與，他默默走去自己藏摩托車的地方，剛將摩托車發動，瞥到一個人影站在身後，正是葉輕煙。
“老劉他們正在接受奇點廣播的采訪，你不去露露臉？”葉輕煙問，“對你的晉升有好處。”
林風聳聳肩：“你不也沒去？”
“不喜歡那種場合。”葉輕煙說，“既然你早知道地下市場的位置，隨手都是一個功勞，我想你也不喜歡這種場合，否則這個功勞早就是你的了。下一步我們做什麽？”
林風擰動油門：“等他們查出那些義體手掌的下落再說，餓不餓？帶你去吃好東西。”
梟龍在無限之城奔馳，在一處廢墟裏的樓房前停了下來，這是一棟二層小樓，樓外牆皮剝落，鋼筋外露，樓內燈光黯淡，時而有笑聲從樓內傳出來。
林風推開那扇鏽跡斑斑的門，裏麵的人都扭頭過來，一個個將武器握在了手上。
“別擔心，是我。”林風輕車熟路。
櫃台後的光頭見狀，臉上綻開了笑容：“別擔心，是林風，還是老樣子，鐵板燒鼠肉？”
“不。”林風說，“這次要炭烤，木炭，兩人份。”
“這位是？”光頭問。
“隻管烤你的。”林風擺手。
葉輕煙觀察著這個勉強可以算作是餐館的地方，地方不小，但擺設極為隨便，一些食客正大快朵頤。光頭所在的櫃台後便是廚房，一覽無餘，裏麵有幾個廚師正在製作食物，一名機械人正在準備食材。
櫃台斜上方的牆壁掛著一個老式電視，裏麵播放到：3023年11月10日，治安總署齊心協力，攻破了一處地下違法交易市場，收繳了大量非法義體，再一次保衛了無限之城……
食客們紛紛看向電視，此時電視畫麵一轉，裏麵幾個改造人女性跳著熱舞，渾身發出五顏六色的光芒，廣告詞旋即傳了出來：無限之城因你而閃耀，奇點機械，讓你閃翻全場。
謾罵聲此起彼伏。
光頭抱怨道：“十幾年前還是節目裏插播廣告，現在都是廣告裏插播節目了，跳過廣告要我一年的收入。這幾個娘們是把無限之城的燈泡都按身上了嗎？”
笑聲傳來，一名食客說道：“你懂什麽，這仨是現在最紅的女團，叫什麽閃耀星女團，聽說和她們握握手，都要二十萬芯片。不過她們身材是真好……”
談話間，一盤烤鼠肉先端了上來，光頭看向葉輕煙：“第一次來是吧，放心，我們這裏的肉百分百是真肉，不是那些合成肉。這個你可以問林風，我主打的就是真實。”
林風拿起了烤鼠肉串：“這年頭什麽都是假的，真東西少見。不過我倒是能保證，這裏的鼠肉是真的。”
葉輕煙咬了一口，她不知道有多少年沒吃過真正的肉了，而她也清楚，這個餐館絕對沒有處理鼠肉的營業證。
林風一邊吃一邊說道：“烤肉，還是要用木炭來烤。不過我說，樹木可少見，這木炭不好搞吧？”
“放心。”光頭說道，“價格公道，不會多收你一塊芯片。”
“看樣子像是鬆木碳，我想自己搞一點來燒烤。”林風也不抬頭，“不過我想要果木炭，聽說果木炭烤出的肉，有一種淡淡的香味。知道什麽地方能搞到嗎？”
“果木。”光頭嘖了一聲，“這年頭果木可不好搞，那可是保護植物。”
“不好搞就是能搞到。”林風招呼光頭過來，伏在他耳邊說了一個數。
光頭點了點頭，走回了櫃台，隨後又走了出來，遞給林風一塊二極管電子屏，上麵有一個地址。
手機鈴聲響起，林風接聽，同事小王的聲音傳了過來：“義體手掌回收了，暫時還沒有發現異常，技術科的同事通過網絡協議，定位到了最後一塊義體手掌的下落，隻不過是在那個地方……”
小王明顯不願意說出那個地方的名字，但林風已經明白：“那個地方？行，申請一下權限，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