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也是我的有緣人啊

“我其實睡一樓客房……嗯,保姆房也行。”

“你去客房睡。”

“行,聽你的。”

高峰想跟周嘉薏聯絡一下感情,不說舊情複燃也得博點好感。

想了半天,決定從女兒身上下手:“嘉薏,小希長得真可愛,長大肯定也是大美女,這點隨你。”

“噠噠噠”

周嘉薏係著圍裙,完全不搭理高峰,熟練的洗菜切菜。

高峰看的怔怔出神,明明這個女孩當年笨到連煎雞蛋都不會,現在卻是這般熟練。

他繼續厚著臉皮道:“其實我的廚藝也不差,明天我給你露一手。”

周嘉薏依舊不回話。

高峰歎了口氣,心理知道周嘉薏不想搭理他,便沒有再打擾對方做飯,而是去客廳陪女兒玩耍。

來日方長!

高峰相信,隻要細水長流,周嘉薏總有一天會放下芥蒂重新接納他,畢竟二人曾經有過感情基礎,甚至還有愛情的結晶。

……

突然多了個女兒。

高峰心情是既複雜又激動,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

陪小希玩時,不免有些生疏感,生怕惹了閨女不開心,倒是小希一個勁往高峰的懷裏蹭。

“爸爸。”

“爸爸……”

高峰漸漸迷失在一聲聲甜甜的爸爸裏,傻嗬嗬的不斷答應著:“欸欸欸,我的寶貝閨女。”

明明隻是簡單的搭積木,父女二人玩的格外開心,咯咯咯的笑聲讓偌大房子多了幾分生氣。

因為玩的太過專注,以至於周嘉薏將飯菜端了出來,父女倆也沒注意到。

周嘉薏並沒有催,神色溫柔望著這一幕,小希已經很久沒這麽開心過了,看來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周嘉薏又將目光看向高峰,這個曾經深愛過的男人。

之前在公司沒仔細看,周嘉薏現在才發現,相比五年前高峰高了好多,頭發短了,也變帥了,眼睛雖然依舊清澈明亮,卻又像萬丈深淵般觸不可及。

尤其高峰穿著一身道袍,身上多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讓人莫名覺得很親近……

周嘉薏不由在想:高峰這王八蛋,不會在山上當了五年道士吧?

雖然好奇……

“不,周嘉薏你一點也不好奇,你不想知道關於高峰的一切,你隻是為了女兒的成長考慮,才讓高峰這個薄情郎住進家裏的。”

周嘉薏如此想著,心境很快平複下來。

她敲了敲桌子,柔聲開口:“小希,該吃飯了,快去洗手。”

“好噠麻麻。”小希蹦蹦跳跳去洗手。

四菜一湯,都是很家常的菜,味道讓高峰讚不絕口。

“嘉薏,你這手藝真棒。”

“嗯嗯嗯,麻麻是天底下最棒的麻麻,做的飯太好吃啦。”

小希揚起可愛純真的小臉,一邊誇,一邊偷偷將碗裏的青菜挑到高峰碗裏,然後大口吃肉。

“……”高峰。

“……”周嘉薏。

小孩子總是這樣,自以為做的事天衣無縫,其實隻是父母不想拆穿罷了。

周嘉薏這次也裝作沒看到。

許是玩累了的緣故,小希比平常多吃了半碗飯,吃完還摸了摸小肚肚,特別可愛。

“小希,我去放水,一會兒要泡澡哦。”

“爸爸也來。”

高峰差點就答應了。

可迎上周嘉薏平淡如水的眼神,高峰苦口婆心勸道:“小希啊,你是五歲的大姑娘了,爸爸不能陪你一起。”

“好吧。”小希有些失望。

高峰又陪小希玩了會積木,等女兒被周嘉薏喊走後,便戀戀不舍去了一樓客臥。

因為沒有換洗衣服,洗完澡的高峰赤身躺在**放空思緒。

相比較泰山的濃鬱靈氣,別墅及方圓十裏的靈氣稀薄到約等於沒有,所以高峰並沒有吐納,而是望著月色發呆,今晚月色真美。

“高峰,你睡了沒有。”

周嘉薏推開門,霞飛紅暈,因為燈開著,一切的一切盡收眼底。

她連忙轉過身,嗔惱道:“你怎麽不穿衣服!”

“你怎麽不敲門?”

高峰驚慌失措的捂著身體:“被你看過了身子,我已經不幹淨了,以後怎麽娶老婆,你得對我負責!”

周嘉薏蹙眉道:“少油嘴滑舌,女兒要聽你講睡前故事。”

想到高峰沒睡衣,又蹬蹬蹬跑上樓,再回來時手上多了一件黑色小裙子。

她揚起唇角:“你先穿我這件吧。”

高峰懷疑周嘉薏是蓄意報複,男人的尊嚴讓他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我高峰就是死,死外邊,從房頂跳下去,今天也不可能穿!”

“哦……”

周嘉薏拖著長音,將房門開到最大。

樓上傳來小希糯糯的喊聲:“爸爸,爸爸給我講故事,爸爸快來呀~”

“行,你狠!”

為了小希,高峰咬牙認了。

裙子是蠶絲的,本該穿在身上滑溜溜,但由於體型緣故,高峰穿起來像緊身衣。

羞恥,太羞恥了!

高峰扭扭捏捏走出客房,周嘉薏眼疾手快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片,又上下仔細打量一番。

“哎呦,高先生身材還挺好的呢,就是怕小希看到後晚上做噩夢。”

周嘉薏後知後覺一拍額頭:“哎呀,突然想起家裏有一套沒拆封的男士睡衣,我去找找。”

“???”

孔子說得對,唯小人與女人難養也。

換了一身新睡衣,高峰躺在主臥柔軟的大**,小希開心的撲了過來。

“我要躺在爸爸媽媽中間聽故事。”

“好。”

周嘉薏猶豫了下,就側躺在女兒左側。

她將一縷散發挽起耳後,動作格外嫵媚撩人,隨著她的動作,玫紅色的絲綢睡衣肩帶劃落,香肩半露,迷人的雪白圓潤呼之欲出,這種似露非露的朦朧感,讓修仙五年的高峰心境劇烈波動。

什麽叫天生媚骨?這便是,明明隻是簡單的一顰一笑,卻能把男人的魂兒勾走。

周嘉薏輕撫小希身體,高峰咳了下嗓子,開始繪聲繪色的講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泰山有一座道觀,這座道觀很奇怪……”

傳承至今已兩千年,秦朝時就存在了,那時遍地邪祟,亦正亦邪百無禁忌,卻也體恤蒼生疾苦,降妖除魔的事沒少做,大多記載於典籍中流傳了下來。

高峰隨便講了個祖師除妖的故事,過程跌宕起伏。

講了一小時,小希不僅沒睡意,反倒越發精神了,倒是給周嘉薏講睡了。

高峰哭笑不得。

我是來哄女兒睡覺的,周嘉薏你怎麽睡了?

“小希,該睡了,明晚爸爸再來繼續給你講。”

“嗯嗯嗯,爸爸晚安。”

“晚安。”

高峰關上房門前,深深看了一眼周嘉薏跟小希,突然覺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第二天上午。

高峰開車將小希送去幼兒園,又開車將周嘉薏送到公司。

停車場內,高峰把車鑰匙遞給周嘉薏,她淡淡道:“你留著開,方便接送小希。”

高峰的神色古怪,隻是接送女兒?

他笑道:“行,以後護花使者的任務就交給我了。”

“誰用你護了?”

“我是說女兒。”

“……”

周嘉薏美眸剮了高峰一眼,踩著高跟鞋蹬蹬蹬上了電梯。

高峰收起笑,驅車前往魔都的古玩城,古玩城麵積很大,占地麵積兩萬多平米,都是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老鋪子,瓷器、雜項、玉器、書畫等等應有盡有。

早年其實隻是單純的古玩售賣,後來入駐的店鋪包括萬象,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漸漸就都有了,所以坊間也有戲言,說古玩城是魔都最大的黑市。

既然要布陣,簡單陣法肯定不行。

高峰打算布一座不論魑魅魍魎亦或者元嬰修士都無法攻破的陣法,順帶要有聚攏靈氣的效果。

一來,長期居住於靈氣充沛之地,對周嘉薏跟小希百利而無一害。

二來,高峰想要突破金丹境踏入元嬰,憑借空氣中那稀薄的靈氣太難了,隻能取巧。

而布陣煉器的最好材料,就是玉,對於修煉者而言,普通玉石是無法承受住靈氣的,會一觸即碎。

唯有開采前,被靈氣浸潤數百上千年的石頭切出的玉,才有利用價值。

高峰從市場入口,一家一家的逛玉石店鋪,很多玉石標價過萬,卻布滿瑕疵,有幾塊倒是可以用來布陣。

一看價格,六位數,這也沒辦法,大部分被靈氣浸潤過的玉石,基本都是種水極佳的翡翠玉石,價格自然高昂。

“修仙講究財侶法地,以前在泰山倒不覺得,修煉資源全用蘇倩的,揮霍起來也不心疼。現在才知道為何‘財’在首位,金錢可以換取資源,大幅提高修煉效率……”

雖然缺錢,但高峰並不為賺錢感到頭疼,煉丹煉器陣法符籙醫術,這些都是他的拿手本領。

就在他琢磨怎麽賺錢時,遠處一個攤子吸引了注意,那是一個算命攤子,擺在古玩城中的兩條胡同**匯處。

一個穿著髒兮兮道袍的老頭坐在椅子上,鞋脫掉了一隻,右手十分不雅的扣著腳趾縫,摳出的灰還放在鼻間聞了一聞,十分陶醉的閉上眼。

桌上擺著卦布銅錢,以及幾本古書,右手邊還立著一個橫幅,寫著——一日一卦,一卦萬金,隻算有緣人。

看上去唬人的很,但客流量為零,來來往往的顧客完全無視了他。

畢竟其他算命先生不說鶴發童顏仙風道骨,最起碼整齊幹淨,像個正經算命的。

這位呢,身上一股臭味就不說了,還在大庭廣眾摳腳丫,太惡心人了。

這時。

一位穿著超短裙的漂亮女人走過,香氣隨風飄來,算命老頭瞬間抬起頭,眼冒精光大聲喊道:

“小姐請留步,你是老夫的有緣人,今日為你算上一卦,隻要一塊錢。”

美女聞言停下腳步,一臉嫌棄道:“確定一塊錢?一會若是多收錢,我可投訴你。”

算命老頭嗬嗬一笑:“老夫乃是是昆侖觀第一百七十二代傳人劉興,從不說假話,你知道昆侖觀吧?那可是……”

美女從包裏找出一塊錢硬幣,扔到桌子上:“趕緊算,我趕時間。”

“好好好。”

算命老頭連忙甩出一把銅錢,神色正經起來:“下坤上乾,天地否,否卦……為小人所隔閡,不利於君子,事業將由盛轉衰。”

“然後呢?”

“嗬嗬。”

算命老頭撫須笑道:“老夫這裏有一寶貝,可防小人。你既然是老夫的有緣人,折扣價三千,保你日後富貴臨門!”

說著,便用摳過腳的手,從地上布袋裏掏出一個小葫蘆放到桌上,廉價感十足。

“騙子。”

美女冷哼一聲,根本不信,扭頭就走。

算命老頭用力撓頭,頭皮屑紛飛落下,他鬱悶道:“現在的年輕人,怎麽都不信命了呢。”

高峰的神色異樣,有點意思,這老頭身上沒有靈氣波動,是個普通人,但卜卦算命這方麵有兩把刷子,從卦象上就能聽出來。

高峰走了過去,輕笑道:“老先生,給我算一卦唄。”

“嘿,稀奇,居然有人主動找老夫算卦。”

劉興打量了高峰一眼,搖頭道:“可惜了小友,你不是老夫的有緣人。”

說罷,脫下另一隻鞋專心摳腳。

高峰也沒強求,本來就是一時興起。

這時候一位臉色慘白的中年男人站在攤前,恭敬道:“道長,聽說您很靈,請幫忙算一卦。”

“你也不是老夫的有緣人。”

“請笑納。”

中年男人從懷裏掏出一個厚厚的紅包,十分恭敬的向前一遞。

劉興伸出手感受紅包的厚度,嘿,兩萬,出手真闊綽!

劉興立刻正襟危坐道:“剛才看走眼了,閣下就是老夫的有緣人,姻緣事業財運想算什麽。”

“……”高峰。

給錢就算有緣人?

高峰忍不住搖頭,剛轉身要走時,就聽那位臉色虛弱的中年男人緊張道:

“道長,我最近特別倒黴,想請您幫忙算算可有解決之法,您放心,我不差錢,事成之後重金酬謝。”

不差錢!高峰停住腳步。

劉興自信道:“且讓老夫算上一卦。”

這位髒老道抓起銅錢起卦,一開始雲淡風輕的,但看卦時神色漸漸凝重起來。

又接連起了幾卦,可卦象讓劉興深深皺起眉頭。

麵對眼神期盼的中年男人,劉興長歎一聲:“此卦,難解!”

說罷,竟將剛剛收下的紅包又退了回去。

這個動作,讓中年男人臉色慘變。

他叫李山,家境殷實,平常也信八卦風水,經朋友指點來到這位據傳卦象很靈的劉姓高人這算命,自然了解相關知識。

這一行講究卦不空出,但有三種情況不收卦金。

一是陽壽將近者不收,二是大難臨頭不可避者不收,三是再無好運者不收。

聯想到自己的情況,李山一顆心如墜冰窟,身體搖搖晃晃間摔倒在地。

他沒起身,而是跪倒在地,用力磕了一個頭:“道長,求您出手救救我,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死啊!”

“唉。”

劉興不再是吊兒郎當的模樣,惋惜道:“老夫雖有幾分手段,可也隻是憑借卜卦之術混口飯吃,你黴運附體,是有一位實力遠在老夫之上的高人想要你死,給你改了運道,一旦介入這樁因果,別說你了,哪怕老夫也要遭殃。”

“咚!”

李山心頭巨震,難怪最近諸事不利喝涼水都塞牙,原來是有高人想要自己的命!

劉興勸道:“想想自己最近得罪了哪些人,放低姿態找到人家道個歉,折損十年二十年壽元,興許還能活。”

李山絕望了:“道長,我也不知道得罪了誰,難道沒有其他解決辦法嗎?”

劉興搖了搖頭,大部分算命先生都是江湖騙子,胡謅海扯一通騙錢,少部分如他這般有幾分真本事,能算出吉凶福禍,但也僅此而已了。

最多在求卦者富貴臨門前添幾句好話討個彩頭,或者命裏有難時提醒一下,做得都是可有可無之事,而能折損運道致人黴運附體這種手段,隻有極少數高人才可以,他距離那個層次太遠了。

看懂,跟做到,是兩碼事,差距之大,可謂天塹!

李山失魂落魄,整個人癱軟在地沒了力氣。

高峰淡淡道:“遭人咒了而已,我能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