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母子連心
我向鄭家的人求證,證明這裏確實是鄭麗的兒子鄭琦的墳。
這個土堆裏麵確實埋過東西,不過看樣子不是埋的死人。
因為鄭琦的墳沒有置辦棺材,聽鄭家的人說,是用黃布進行包裹,沒有棺材的庇護,屍體腐敗肯定會流出屍液沾到泥土,屍液帶有油漬,沾著屍液的泥土會有些油亮,而且有股另類的土臭味。
不過如果在屍體沒有腐敗就挖走的話,泥土沒有留下屍液的痕跡也正常。
鄭琦的墳不是成年人的墳墓,是一個很普通的小土堆,華縣夏季雨水多,即便三個月時間,挖墳的痕跡也衝洗沒了。
現在屍體找不到,想要合葬隻能找到了屍體再說。
聽說屍體不見,鄭老爺十分為難。
經過鄭家內部的商榷後,決定對鄭麗的喪事延遲,最大延遲三天,希望能在三天內找出鄭琦的屍體。
王風鈴踢了我一腳說:“你不懂找屍體嗎?”
尋屍我懂,但鄭琦的情況特殊,什麽都沒有,讓我怎麽尋。
之前在苗山沒能尋屍,不是我不找,是別人不給找。
王風鈴得意揚了揚下巴說:“你不懂,我懂!”
我看向她。
這丫頭平時大大咧咧的,不過並不是那種愛撒謊的人,她說懂,多半是懂。
或許是因為看出了我相信她,她有些不開心的說:“居然這麽相信我,不好玩。”
龍嬌嬌說:“別打情罵俏了,快說說怎麽尋屍。”
“嬌嬌!”
王風鈴一臉羞紅。
龍嬌嬌憋笑,一副自己閉嘴的樣子。
王風鈴緩了緩神說:“雖然鄭琦失蹤了,但他的母親還在,我這種方法叫做子母連心。”
王風鈴打算直接找鄭老爺說懂得尋屍,被龍嬌嬌攔住了。
王風鈴好奇問:“為什麽不讓我去?”
龍嬌嬌說:“不是什麽人都信道門內神器的方法的,雖然我相信你能找到,但如果有萬一,鄭家的人會怎麽看待我們?即便真的找到,他們也有可能懷疑是我們挖的屍,所以我們先找到屍體,再想想怎麽把找到屍體的事告訴他們。”
龍嬌嬌不愧是懂得精打細算的女人,處理方式想得很周到。
王風鈴大吐了一口氣說:“幫俗世中的人做事好麻煩。”
這是當然。
相較於做事,和人打交道是最難的,特別是世界觀不一樣的人。
王風鈴要用子母連心找鄭琦的屍體,就有必要去接觸鄭麗的屍體,不過鄭家的人不讓除了我之外的外人進去接觸屍體,所以她隻能偷偷進來。
晚飯後。
我著手做喪妝的時候,打開了窗戶,王風鈴憑借矯健的身手潛入了房間。
看到屍體的時候,王風鈴嚇得差點踩空掉下去,好不容易穩住身形,開始幹嘔起來。
她於心不忍的看著**的屍體,說:“她的臉怎麽是這個樣子,臉去哪了。”
臉當然是被我割掉了。
鄭麗的整張臉已經爛掉,想要修複,得把爛的肉和碎裂的骨頭挑出來,重新架好臉骨,再縫上白豬皮,最後是繪製妝容,因此現在鄭麗可以說是沒臉的,臉裏麵是一灘紅白的糊糊。
王風鈴說:“你趕緊給她做好喪妝,這樣子我不好做。”
我說:“原來也有你感到害怕的東西。”
她作勢就要跟我幹上一架,我指了指門口,她這才作罷。
晚上零點剛過,我已經架好了臉骨,縫製了白豬皮,五官和妝容比較麻煩,今晚是很難完成了,於是我讓王風鈴來用她的方法找鄭琦的屍體。
現在鄭麗的臉沒有先前那麽惡心,王風鈴能忍受得了。
王風鈴走近屍體,拿出一個稻草人和一條紅繩,繩子的兩端分別綁在稻草人和鄭麗的手腕上。
隨後,王風鈴熟練的結著手印,口中不知呢喃著一些什麽,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那個躺著的稻草人居然變成了活物,自己爬起來站著。
稻草人站起來後,王風鈴手上的動作才放下,然後拿出粉筆在地上畫了一個桌子大的圈,再在圈裏麵的兩處分別畫上一個小屋和一個墳。
小屋和墳的位置,像是鄭家和鄭琦埋的位置,這就像一個小地圖,這兩個位置是參照物。
王風鈴說:“你現在在哪裏,告訴姐姐。”
稻草人從**跳下來,在圈子裏麵來回的走著,然後在畫房子的地方躺下。
王風鈴蹙眉說:“屍體在鄭家?”
說完,她正要對稻草人開口,稻草人連接屍體的紅繩突然燃燒了起來,稻草人重新變作了死物,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
我問:“怎麽了?”
王風鈴說:“死人不想我們找那孩子的屍體。”
我愣了愣,知道紅繩的燃燒不是她做的,而是死人。
鄭麗不想我們找到鄭琦的屍體,又怎麽會想和鄭琦合葬呢?
難道鄭老爺撒了謊,或者是做的夢真是單純的夢?
王風鈴也清楚這件事,說:“現在死人不願意合葬,是死人的親人希望,你準備怎麽應對。”
我們喪葬先生在死人和活人之間尋找讓雙方滿意的結果,這是家常便飯。
在麵前死人與活人產生不同的觀念時,隻要不是無理取鬧,我們會多站在死者一邊,因此我們現在要勸鄭老爺不要讓鄭麗和鄭琦合葬。
至於鄭琦屍體在鄭家一事,這很顯然就是鄭家的人做的,這種事屬於家事,十分麻煩,我們說了容易得罪人,所以我讓王風鈴盡量隱瞞。
第二天早上。
我正要吃早飯的時候,發現唐清民在和一名鄭家的人聊著什麽,唐清民穿著製服,一看就不是來嘮家常的。
唐清民看到了我,遠遠打了招呼。
在他離開的時候我追了過去,給他一根煙,問:“鄭家又出了什麽事?”
唐清民點上香煙,歎了一口氣說:“那天鬧事被捉去拘留的人裏有人出了事,我老大要求把人放了,但要怕得罪鄭家,就讓我來說一聲。”
說著,自嘲一笑,說:“做個公職替人民服務,還要看權貴的臉色。”
我問:“出了什麽事?”
唐清民說:“說是鬧鬼了,很多人被嚇得不輕,但有一部分人不信,然後彼此大打出手,傷了幾個人,有一個挺嚴重的。”
我問:“那個人叫什麽名字?”
唐清民想了想說:“馮海。”
海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