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趁熱打鐵
“師傅，這山上就咱倆啊，除了您沒人教我了。”
“兔崽子還學會頂嘴了是不是！”說著拿起布鞋就要打，不過終究是沒拍下去。
許行躲閃一番之後也站定。
“下回別這樣了，你這大小通殺，魚群就會絕戶，挑大魚電就行了。”
“嘿嘿，師傅，我...”
“就罰你...嘶——好像都罰過了。”一時間老者左右踱步，好像實在想不起來什麽新創意了。
誒？這小子昨晚不是練到天亮了嗎。
時候也差不多了。
趁熱打鐵！
老者走進屋子拿了一個盒子出來。
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說道。
“這華蓋是五髒六腑之首，乃是陽中之陰，主氣，司吐納，朝百脈。且看此物，名曰回魂香，由還魂草製成，專做熬打華蓋之用，使用之時，明火點燃，吐納入體。一刻鍾之內，你必須練完三柱香。”
隨機將三支用白色宣紙卷起的回魂香遞給許行。
許行詫異不已，怎麽聽起來那麽耳熟啊，問道。“師傅，這是練肺的是吧...？這樣都行？”
“第一，體修不說練，說熬打。第二，不說肺，說華蓋！當然，這樣是不夠的，需要輔以煉體之術。”
“是不是要一邊做熏魚，一邊熬打華蓋。”
“孺子可教！哈哈哈！”
果然。
等許行幹完活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想來是不能熬夜修煉，許行也準備洗漱上床。
後院卻傳來師夫的聲音：“穿上鞋子趕緊過來。”
許行走到後院，後院的桌子上擺著幾個盒子，地上有個細脖子銅壺，壺裏有幾隻細箭，壺口上還有兩個小環。
“師父，今天有雅興了？”許行問道，師父曆來是性格跳脫，想一出是一出。
“不不不，這也是修煉。”
“師父你騙人吧，這不就是玩具嘛。”
“錯，這是教具！三個項目，你選一個吧，贏我一次，就可以睡覺。”
不是讓生生不息嗎？現在要睡覺了又不讓了。
投壺、象棋、圍棋...
“哦哦，師傅這是開發智力嗎？”
老者臉上閃過一個狡黠的笑容：“又錯！今天熬打痞極之本。”
好好好，練肝。
合理，能理解。
許行清楚，能拿出來的，肯定是師傅的拿手項目，估計老頭子想贏自己一晚上。
“師父，我選投壺。”
這個比較不卡智力，老頭子花樣有點多，許行想先求個穩。
“嘿嘿，你選的嘛，好徒兒。”
此刻的許行還不知道這項技能將來會帶來怎樣的便利。
規則倒是簡單，每人八箭，一人投壺一人擺壺，每次投中，擺壺的人就可以給壺挪個位置。
投中壺口積2分；投中壺耳，積3分，就是壺口邊上的小環，叫貫耳。
第一投就中壺口，叫“有初”，多積4分，如果第一投就中壺耳，叫“有初貫耳”，多積6分。
壺口連中，多積2分。貫耳連中，多積3分。
八箭全中，叫“全壺”，多積6分。
不難看出，規則是鼓勵多投高難度的壺耳、連中。
理論上的最高分，連中八次貫耳，那就是“有初貫耳”、七個“貫耳連中”、一個“全壺”。也就是...
“57分，不用算了。老頭子我玩這個沒輸過。”
許行倒是真想贏，不僅擺壺的位置忽遠忽近，甚至賴著等風向變了才落壺。
“超過我是不可能了，壺不用動，平局就算你贏。”說罷，老者坐上躺椅，睡了起來，幾分鍾後就傳來了呼嚕聲。
要想追平57分，需要8箭全中壺耳，許行不敢掉以輕心。
每一次都仔細瞄準。
可困意逐漸襲來...
稍微一個迷糊就會歪出去。
經過幾個小時的嚐試，許行也發現了原因。
心態...
抓不到魚，不是注意力不集中，腿腳不夠靈活，是一遇挫折就焦躁不已。
現在也是一樣，一旦有一箭空了，就沒有勇氣進行到底。
“原來如此...怪不得師父不教我修煉，原來是要先磨礪道心。我——悟了！”
8分、17分、22分...
許行不斷的刷新著自己的記錄。
好一處世外桃源，朝陽升起，雲霧散去，一黑衣少年練習投壺，好一個勤奮的酒場聖子。
“哈欠...嗯？根基不錯嘛，一個破箭都能玩到天亮。天生的通宵境啊，好肝，難得。”
許行黑著眼圈問道：“師傅過獎了...對了，您是什麽境界來著。”
老頭子沒出過手，身上波動與常人無異，再就是到現在連名號都沒告訴許行。
“我巔峰的時候也隻是...半步通宵境而已。”
“...”
老者理了理胡須，問道。“告訴我，你現在最想做什麽？”
“師父，必須是修煉！”
“說實話！”
“睡...睡覺。”
“去吧。哈哈哈...”
...
等許行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老者看著剛剛出門的許行笑了笑，也起了一個爐灶，在蒸著什麽東西。
“咳咳...咳咳咳，師父，這回魂香是你自己卷的吧，怎麽跟山下的不一樣。”許行被嗆頭暈目眩，迫不及待想要換個項目，於是說道。“師父，接下來練什麽？”
老者也扔下手裏的回魂香，看了眼被嗆的不行許行，笑著走到他起爐灶旁邊。
“這次的練法可就不一般了。”
拿起一直放地上的兩個壇子。
“先練太倉，再是痞極之本，最後是作強之官。”
蒸餾冷卻後的**順著竹筒流了出來。
熱浪翻滾，香氣逼人。
第一個壇子接了大概三分之一。
隨後換上第二個壇子。
“這一法啊，可練兩髒一腑，是兩陰一陽，此物更是妙極，不蒸為陰，蒸煮是為陽，恰好陰陽平衡，乃上乘之法。”
再把第一個壇子遞給了許行。
“來，你剛剛開始修煉，先喝少...少練點。”
好好好，胃肝腰子三聯動是吧？許行雙手接過壇子。
師傅啊，不就是喝個酒嘛，明明是先傷胃，再傷肝，最後傷腎，非要換個詞，搞得回憶了半天許行也才一一對應上。
而且接給許行的這些...是酒頭，有毒的。
“師父...這...”
許行麵露難受，師傅倒是一直沒有露過深淺，不過這看起來就是世外高人。
雖說修煉之法千奇百怪，可想來是奇門出高徒。
現在這就讓許行有些為難。
仔細想想，不能拋開劑量談毒性，這有毒的酒頭就那麽點，估計就一兩勺，後麵就是酒水，現在肯定被酒水稀釋了，想來毒性沒那麽強。
一定是這樣，這應該是一周的量，早晚各一杯？
“愣著幹什麽？喝啊，一次喝完！”
“啊？”許行十分奇怪，一次喝完的話和直接喝酒頭不稀釋沒有區別。
“小子？懷疑為師？”
“師傅，我哪敢啊，隻是我才17就開始喝不太好吧。”
“都17了啊，再不喝就來不及了。”老者倒也沒有惱怒，笑著說道。
“你可知練體有何用？”
“抗揍！”
“非也！”
“那師傅，您不是說...練體、天師皆有七階，但天師修煉至七階，有超脫之法，若是魚躍龍門，可壽元大增，青春常固，但練體就隻有七階”
最起碼，許行麵前的師傅看起來就很老了，他的朋友許行見過一個，看起來不過30出頭罷了，可惜沒看到那種騰雲駕霧的妙法，老老實實在桶裏上來的，人還是一瘸一拐的。
“你個一階小天師懂個毛的超脫之法，為師告訴你，體修才是你的正道。”
說道這裏，老者坐下，噸噸噸~苦酒入喉，砸砸嘴回味無窮，好似有說不盡的話，示意許行也坐下，娓娓道來。
“你這天印倒是不錯，可惜起步太晚了。”
“體修雖路途艱難，但練到四步金剛則是青春十載，能到此步之人必是名震天下。”
“等會兒...師父，多活十年...好像也沒區別啊。”
老者拍了拍許行的腦袋，大喝道。
“你個兔崽子，多活十年和年輕十歲能一樣嗎？”
“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
說道這裏，老者眼裏的熒潤一閃而過。
“懂了懂了，師傅，誒嘿嘿，好，我喝。”許行笑了笑，舉起壇子，一引而盡。
17減10，那就是7歲。
青梅竹馬！要等我啊！
在老者溺愛的眼神中，許行暈了過去。
酒頭中毒（甲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