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七彩蚰蜒
看在壽元的份上。
林清從地上撿了件待洗的粗衫。
又隨手扔給那婦人一枚靈石。
見到靈石,婦人興奮得有如瘋癲,手舞足蹈之下,竟然捧著就往村裏奔,可見真是高興瘋了。
就在林清看得愣神的功夫,道堂女子急道:“飛啊,飛啊,磨嘰什麽呢?”
但林清不飛,那種割莊稼的飛行,實在太丟臉了!
“死要麵子!”女子罵了一句,隨即出手相助。
刹時,林清身形如電,化作一道白虹。
撕裂長空!
“這……這就是‘傳道境’的飛行之術嗎!”
“我的天啊,孩子們你們看到沒有?這就是傳道飛行啊,你們隻要好好修行,也能像他一樣!”
林清本想在空中說點很裝的場麵話。
卻聽那道堂女子歎道:“你看這群孩子,他們本該有自己的路,有豐富多彩的人生,可現在呢?他們隻知修行,隻能修行!所以……你明白了嗎?”
林清似懂非懂。
這些孩子沒有太高的修行天賦。
讓他們堅持修行,無異於刻舟求劍,自欺欺人。
可在這個“萬般皆下品,唯有修行高”的世界。
除了修行,他們又能做什麽呢?
女子道:“你的使命,就是要走出一條,不用修行也能成功的路。”
在弱肉強食的世界中,走出一條無需修行的路?
林清隻是想想,都感覺頭皮發麻。
好在此時已經飛到了地方,他總算不用再想。
……
換上粗袍,林清覺得自己的打扮有些奇怪。
原因無它,那頭白發,實在太招眼了!
“你能不能把我這頭發變回去?”
“這是道堂之子的象征,我變不了。”
“那……那你有帽子什麽的嗎?”
女子想了一下,“你進道堂裏來。”
握住短劍,林清心念神合,再次出現在庭院之中。
女子還是那樣的美,將一頂寬沿草帽遞了過來。
“這碧遊帽,是上一任道堂之子留下的,你拿去吧。”
林清愣住了。
這世上的法寶共分六階,分別是凡器、靈器、玄器、法器、道器、仙器。
而眼前這件碧遊帽,正是一件靈器,並且還是帶浮紋的那種。
說明它除了防禦之外,還有別的功能。
“這就給我了?那算我借你的啊,借你的。”
嘴上說著借,實則心裏笑開了花。
作為一個修為低下的人,林清巴不得這種裝備越多越好。
“不必言借,你是道堂之子,這東西本該屬於你。”
“那要這樣說的話……”林清嘴都笑歪了,“還有嗎?要不再來點?”
“沒了,就這一件,我記得是他臨死之前,留給我做紀念的,不過時間太久,我有些忘了。”
臨死之前?
留作紀念?
雖然跟這女子沒什麽情感上的糾葛。
可聽她這樣說,林清還是覺得心裏怪怪的。
頗有種自己的白菜,被豬提前拱了一把的即視感。
也就在這時,他突然意識到……
手上這尼瑪碧遊帽,它是個綠帽子啊!
我擦!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
你難道不知小爺我,剛剛才被人綠了嗎?
這簡直就是羞辱啊有沒有?
這簡直就是踐踏啊有沒有?
這簡直……
嗯?
每日可抵禦一次後天境修為的攻擊?
媽的,真香!
戴上綠帽,林清的打扮更奇怪了。
試想,一個白發俊少,頭戴綠色草帽,身著田間粗衫。
腳下卻踩著一雙價值十金的雪白長靴,手上還拿了根翠綠的玉笛。
就這打扮,如果是在淩霄城,估計得被人當成變態抓起來打!
“唉……誰讓小爺我修為差呢!”
“罷了罷了,那些凡夫俗子,不配欣賞我的美!”
“走著!”
從道堂出來,林清進入一片被紅色瘴氣籠蓋的叢林。
這地方他跟師父青玄子來過一次。
裏麵全是毒蟲猛獸,不時有妖獸出沒。
大約走了有半柱香的功夫,那古譜韻香的氣息逐漸濃烈起來。
林清加著小心,又往前走了半柱香,同時還打死了六條偷襲自己的毒蛇,以及一隻想抓他帽子的夜梟。
忽然!
前方的迷霧深處,紅彤彤點亮了兩支燈籠。
緊接著一陣腥風襲來,夾雜著屍體腐爛的臭氣,還帶著一股酸嗆的泔水味道,說不出的惡心。
這是一隻奇醜無比的巨型七彩蚰蜒。
身長四尺,形似蜈蚣,卻隻有十來對長足。
隻是那足的長度太過誇張,撐開後竟然比它的身體寬出兩倍,並且覆滿了堅硬無比的綠色勾毛,使它看起來威風凜凜。
但最讓人驚奇的,是這隻蚰蜒的背上,長滿了葡萄大小的毒瘡,裏麵流著黃色的毒液,一看就忍不住反胃。
可這些都還不是最重要的。
真正重要的,是這家夥,它是一頭會說話的妖獸!
“桀桀桀,才吞老漢身,又食小鮮肉,這麽多食物送上門來,今個真是福氣。”
看到這頭有文化的妖獸。
林清著實是被嚇了一跳。
能說話的妖獸,最次也相當於人類的後天境了因期修為。
別看林清的笛聲玄妙,但他最高隻能控住後天境合道期的對手。
至於當時控住司徒連天兄弟。
那完全是運氣使然,且正好抓住了震天印的弊端。
至於其他長老,除了劉斌身子有傷修為倒退以外。
別的人全是那道堂女子所為,跟他沒有半點關係。
所以說,麵對這麽一頭最少是“了因期”修為的妖獸,他真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喂,那人類,你趕緊把衣服脫了讓本大爺吃掉,否則我會從你的手腳開始吞食,最後才啃光你的腦袋!”
林清下意識摸摸頭,對道堂女子道:“喂,這玩意實在太醜了,我下不了手,你幫我一下!”
不料那女子卻道:“什麽叫‘喂’?這是一個禮貌的稱呼嗎?”
這時那蚰蜒,已經張開巨口,露出無數對鉤爪般的腮腳僚牙,邁動長腿衝了過來。
蚰蜒有毒,嘴邊的腮腳鉤爪上,紅色的毒腺流淌著紫色的毒汁,僅僅是氣味,就已經讓林清喘不過氣來。
林清這個急啊。
心想這都火燒屁股了,你還有心情跟我扯這個?
好在女子也不是真的計較,“我叫風凝,你也可以叫我道女。”
林清是真急了,“不管叫什麽吧,你趕緊出手,它過來了!”
“我出不了手。”風凝依舊不緊不慢,“之前能出手,是你連番吹笛,使我積攢下了一絲可以離開道堂的意念,不過剛才為了飛,最後的笛韻已然耗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