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古譜韻香
雖不甘心，但蘇白沒有半點法子。
他是個視名如命的人。
讓他違逆眾弟子，落個藏私的名聲。
那可比要了他的命還難受。
此時，林清已經在牆上，刻完了笛曲的最後一筆。
他收好短劍，一躍而起，“常言道，授人鮮花手留餘香，今日我傳授爾等此曲，頓感胸中曲意縱橫，不說了，我且尋個無人之處好生體會，咱們三日後再見！”
林清本就生得俊俏，此時又頂了一頭白發，在空中更顯得飄飄若仙，真叫一個眾生迷倒。
也不知是哪個女弟子發了花癡。
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叫道：“林師兄，我要給你生孩子！”
林清身形已行到一半，聽得此言也不禁回頭。
再一看，那喊話之人，乃是個肥頭大耳，沒有四百斤也有三百斤的巨物，不由心下一寒。
“我靠！女人……果然都不是好東西！”
就聽李柒妮在身後喊道：“林清，你可得早些回來，那曲子我有兩處看不明白！”
林清答了聲“是”。
心中卻道：“我回來？我此去若不能參破仙音，不能有十足的把握自保，我會回來？哼……女人！”
見林清真的走了。
幾名早已投靠司徒連天，但剛才沒有說話的長老，同時鬆了口氣。
他奶奶的！
還好剛才沒站出來指責他。
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唉……
可惜司徒兄弟準備了這麽久。
沒想到卻被一個吹笛子的先天境壞了事。
真是造化弄人！
……
林清在空中躍過，不多時便轉入山腹。
見他跑得飛快，那道堂女子道：“注意你的身份，別像條喪家之犬。”
林清哼道：“你懂什麽？這萬一掌教追來，那可就糟了。”
“糟了？”女子不解道：“那既然這麽著急，你怎麽不飛？”
這句話險些沒把林清氣死。
我飛？
我拿命飛？
我一個先天境的人，你叫我怎麽飛？
對這世上的大多數人而言。
後天境巔峰，已經是他們能達到的最大成就。
而後天之後，修為又分作“宗師、傳道、入聖、通天’四個境界。
再往後，則不能再稱其為人，需得尊一聲“道者”。
林清隻有先天境化神期修為。
想讓他具備“傳道境”的飛行能力，簡直是癡心妄想。
然而那女子卻道：“你如果覺得飛太招搖，也可以施展寸地術呀！”
林清心中有一萬句罵人的話，卻是隻能尷尬苦笑，“寸地術是啥？和飛比起來，哪個簡單點？”
女子淡然，“都簡單啊。”
林清：“……”
女子又道：“對了，你剛才那句，女人都不是好東西，是幾個意思？”
林清無語，心想怎麽把她忘了。
可男子漢大丈夫，做的事要硬，說的話要認……
於是果斷改口！
“在我心中，你不是女子，而是仙子！”
說完這句，他趕緊又道：“對了，我怎麽突然就參悟到了第一層？還有這笛曲能讓人修行變快是怎麽回事？”
女子道：“大道可悟不可傳，你應該是悟到了什麽，不妨自己好好想想。至於讓人修行變快嘛，那本就是仙音的大道規則之一，又何必多問。”
林清想了半天，始終沒明白自己悟到了什麽，隻能又問：“那這笛聲，能讓我的修為提升嗎？我真是受夠了沒有修行天賦的苦。”
然而女子並沒有回答，而是淡淡的反問：“為什麽要提升修為？需知大道之下，萬事萬物，都可以有自己的道。”
林清無語，心想你倒是說點有用的。
可惜這女子不說，反而是嫌棄道：“好了，你快飛吧，先找個地方洗洗，你身上的血漬難聞得很。”
林清無奈道：“那……那你先教我飛吧，我不怕招搖。”
“啊？”女子有些意外，“你不是參悟到仙音第一層了嗎？想飛就飛了呀！”
片刻後，林清終於懂得了什麽叫想飛就飛。
女子沒騙自己，自己也確實飛了起來，而且速度也挺快。
但就是這飛的高度嘛……
此時，他依女子所言，在縱出玄天宗後，立即便找了個鄉村，尋了一處清泉。
那泉邊有幾個婦人正在洗衣，旁邊有五六個童子，正玩著開宗立派的遊戲。
這時候，林清風馳電掣一般從遠處縱來。
那幾個童子一看到他，頓時便哇哇大叫，“快看快看，那是什麽東西，他怎麽沒有腳，難道是鬼？”
隨著童子的尖叫，幾個婦人同時抬起了頭。
她們雖然修為不高，隻是些煉氣期的普通人。
但什麽是飛，什麽是滑行，她們還是能分得清楚。
“唉喲，快來看勒，這是什麽東西？怎麽還有人貼著地飛的呀？”
“我看看，我看看……嗨，這哪裏是飛？明明就是在滑行嘛！”
“唉唉唉，小心小心，他衝過來，別被撞著，別被撞著！”
林清這個羞啊。
當即發誓，誰要是再使這離地兩尺的飛行……
不！應該是滑行之術！
誰要是使它，誰就是清泉裏的王八。
可念頭剛停，他不由又想到龍淺。
心想自己可不就當了一回王八嗎？
不由羞上加羞，再次難過了一場。
這時，幾個童子紛紛向他身邊奔去。
“哥哥，你玩的是什麽？是草上飛嗎？能不能教我？”
“要教也要先教我，等學會了，我就去幫我爹收莊稼，這高度正合適！”
“那我也要學！”
“對對對，我們也要！”
林清都快哭了！
別人飛行，莫不是禦劍在天，穿梭雲海。
就算差一點的，那也是身如遊龍，一縱百丈。
可自己倒好……
這飛的啥？
還不如改行去當農民，以後專門替人收莊稼算了！
心思一動，賴以飛行的仙音之力登時散了。
林清落下地來，狠狠呼了幾口氣，消耗太大！
可消耗大就算了，你倒是讓我招搖啊！
說好的招搖呢？
就這？
真是狗都不學！
急忙忙跳入清泉清洗衣服，幾個童子又圍了過來。
林清感覺頭都大了，隻能一個猛子紮入水下，憑著修為在水下洗衣。
岸上傳來眾婦人的取笑聲。
一位大姐笑道：“那小哥，你這樣洗衣，哪裏洗得幹淨？你趕緊上來，我拿皂角幫你！”
還得說，這些鄉村之人就是民風樸素。
於是林清從水中躍出，脫下長袍遞過去道：“那就多謝大姐了。”
那女人咧著嘴一笑，接過衣服抹上皂角，接著就是一通槌打。
此時那些童子又圍了過來，手上各自拿著些玩具，一個個都纏著林清，要跟他交換“割莊稼”的技能。
忽在這時，就聽那道堂女子奇道：“怎會有古譜韻香！”
林清一驚，“什麽古譜韻香？”
女子道：“古曲譜！你若得了，興許能加快參悟的速度。”
一聽有便宜占，林清當時就來了精神。
他循著女子說的方向仔細感悟。
隱隱約約間，竟然真的嗅到了一股古意。
其感覺就像那些道堂中的音符，隻是氣息淡了許多。
“別想了，趕緊過去，記住你隻有三年壽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