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正月初二一大早，孔玉愛、楊桂淑、白文俠和王虎馴，帶著改庭、杏花、麥霞和立業離開家，先是徒步，然後搭車，來到了鳳翔縣城。這是他們此次回家過年的一個很重要的安排。孩子們都是第一次走出山溝，來到縣城，高興地看著縣城裏的一切，覺得縣城很大很美。
孔玉愛告訴他們說，北京比這縣城還要大，還要美，要大幾百倍美幾百倍。
轉完了縣城，他們來到鳳翔中學。
孔玉愛要孩子們好好地看看鳳翔中學。她告訴孩子們，這是全縣最好的中學，始建於1940年抗日戰爭時期，60年來為國家培養了許多優秀人才，現在是國防科技大學、西安交通大學、西北工業大學、西北農業科技大學、陝西師範大學和西安外國語大學等許多大學的生源基地。孔玉愛說，他們打算把他們四個娃送到這裏來上中學。但到這裏來上中學，要求是很高的，不光考分很高，思想道德操行和身體也得特別好。問孩子們有沒有決心來這裏上學？
四個孩子都回答說有決心。
白文俠說兒子立業回答的聲音不夠大，要兒子再回答一遍。
立業大喊著說：“我有來鳳翔中學上中學的決——心！”
白文俠接著兒子的話說：“你要來不了這裏上中學，就不是我白文俠的兒子！”
孔玉愛稱讚孩子們都有誌氣。
她語重心長地給孩子們說：“我們三個家庭的六個家長，在北京一起說了，隻要你們能考到這裏來，我們就一定供你們上。上完了中學，可以考到北京去上大學。大學畢了業，還可以出國留學。隻要你們是爭氣的孩子，我們做爸媽的，就一直支持你們，使你們成為國家的棟梁之才。”
四個孩子被孔玉愛他們鼓勵得熱血沸騰，滿臉通紅。他們相互地看著，又都不斷地看鳳翔中學的校園，似乎在憧憬著以後來這裏上中學時的情景。
孔玉愛接著對孩子們說：“你們的爸媽都沒有來這裏上過學，因為我們那時家裏窮，上不起。我們就是為了改變家裏的貧窮，為了能叫你們來這裏上學，才出去打拚的。我們要你們永遠記住這個，你們不能辜負了我們的期望啊！”
四個孩子紛紛向他們做出了鄭重的承諾。
孔玉愛、楊桂淑、白文俠、王虎馴還告訴孩子們說，他們現在也在抓緊一切時間學習。雖然工作都非常忙，但不學習不成。不學習就在外邊做不好事。他們都下了決心，不但要抓緊一切時間好好學習，做好工作，還要通過參加成人考試，拿上大學文憑。孔玉愛最後跟孩子們約定說：“我們要和你們孩子們展開學習競賽，以後每周寫信或打電話的時候，要相互匯報這方麵的內容。”
看完了鳳翔中學，他們又帶孩子們來到鳳翔中學門前的東湖。孩子們首先被這裏的美景吸引了。他們在東湖景區裏跑著看。在孩子們看過一遍後，孔玉愛他們領著孩子們，到洗硯亭上坐了下來。
孔玉愛先給孩子們講東湖的故事。她告訴孩子們，這東湖距今已經有近千年的曆史了。古代的時候，這裏叫“飲鳳池”。相傳周文王元年，“瑞鳳飛鳴過雍”，在此飲水而得名。蘇軾任鳳翔府簽書判官時，在政務之暇倡導官民疏浚擴池，引城西北鳳凰泉水注入，種蓮植柳，建亭修橋，築樓成閣，作為民眾遊樂之地。蘇軾在修建鳳翔東湖20年後，又在杭州修建了西湖，鳳翔東湖和杭西湖兩湖南北遙望，被稱為姊妹湖。
介紹完鳳翔東湖，孔玉愛他們帶孩子們又來到蘇軾紀念碑前，給孩子們講述了蘇軾其人和他一生的成就。
站在鳳翔城南的虢鳳坡上眺望秦嶺和渭河平原，是孔玉愛他們帶孩子們到縣城遊玩的最後一個地點。
孔玉愛指著秦嶺和渭河平原對孩子們說：“秦嶺是中國大地南北的分水嶺。秦嶺這邊的渭河平原是陝西最富庶的地方。從古到今，養育了一代又一代人民，也興盛了無數的朝代。戰國時期的秦國，就在這一帶，鳳翔曾是秦國的都城。我們家所在的秦川大地，向來物產豐富，人才輩出，驍勇善戰，所以秦國才從這裏開始，統一了全國。”
他們帶孩子們到縣城遊玩的目的，是要讓他們的孩子知道自己是從哪裏來的，應該往哪裏去，樹立雄心大誌，將來能成就一番事業，做個對國家對人民有貢獻的人。
堅守在工作崗位上的成躍山，年夜飯沙龍辦得特別好。從除夕開始到正月初五，每天白天和晚上都是爆滿，為五洲大酒店補足了去年的損失，也為華興人爭回了麵子。
老夫人和老先生他們在國外玩得很好。這一天，全家人高高興興地回來了。
他們從機場的到達大廳一出來，就看到五個花枝招展的漂亮姑娘迎著他們跑上前來，給他們獻花，分別叫著劉教授、鍾教授、劉董事長、郭總經理和彩虹小姐，祝他們出國旅遊愉快歸來！
這五個花枝招展的漂亮姑娘，都是新潮服裝公司的，其中給彩虹獻花的是王瑩。
老先生等人先是驚喜，但在他們接住鮮花之後，隨之就有些疑惑。
“你們是哪裏的？”郭曉嵐問。
“我們都是新潮服裝公司的。”給郭曉嵐獻花的姑娘回道。
聽了這個回答，郭曉嵐立刻一肚子的氣。
任俊傑這時從旁邊走了出來，向老先生等人鞠了個深躬說：“歡迎劉教授和鍾教授全家境外過年愉快歸來！我們代表新潮服裝公司的全體員工給各位拜個晚年，祝你們全家幸福美滿！”
老先生和老夫人等人一下都明白了，任俊傑還不甘心，這一出戲又是他的導演。幾個人麵麵相覷，都在想著該怎麽應對。
任俊傑接著說：“這個舉動不是我想出來的，是職工們的意思。公司不少人春節期間跑到劉教授鍾教授和劉董事長郭總經理家裏去給你們拜年，全撲了空。後來知道你們去國外過年了，就強烈要求，要在你們歸來時，到機場迎接你們，要我必須得來。眾議難違。我說我可以去，但不能去太多的人。經過和大家商議，最後決定選五個漂亮的姑娘，代表大家來迎接。這五個姑娘為了讓你們高興，搗飾了好幾天。她們說，迎接你們，是她們最榮幸的事，她們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讓你們高興。你們瞧瞧這五個姑娘，還拿得出手吧？不算給新潮服裝公司丟臉吧？”
王瑩等五個姑娘微笑著看著老先生等人，等待他們的肯定。
老先生和老夫人交換眼神說，已經這樣了，還是愉快地接受了好，不能讓無辜的姑娘們不高興。所以老先生、老夫人和劉幼誠分別說了感謝的話。郭曉嵐一直氣憤未語。隻有彩虹特別高興。
任俊傑和五個獻花的姑娘，緊隨著老先生等人往航站樓外邊走去。五個獻花的姑娘各自跟隨所獻花的人。任俊傑跟在老先生和老夫人的後邊。他特別關注彩虹，要王瑩一定要照看好彩虹。郭曉嵐要領著彩虹去，彩虹不讓，反倒願意讓王瑩牽著她手走。
任俊傑邊走邊對老先生和老夫人說：“我安排了個便宴，請二位教授給我個麵子，讓我為你們接風洗塵。”
老先生聽後連連擺手說：“不用了，這已經不該了，不能再那樣了，感謝你的美意。”
任俊傑帶著謙卑的笑說：“就是個便宴，隻是表示個心意。”
老先生和老夫人斷然不接受他的晚宴。
郭曉嵐不願和任俊傑一起走。她離開老夫人他們，徑自大步往前走了。
任俊傑一溜小跑，追著郭曉嵐到了航站樓門口。他對郭曉嵐說：“郭總經理，請您上那邊那輛保時捷大轎車，大家坐在一起吧。”
郭曉嵐毫不客氣地說：“我們有車！”她頭也不回地說著，過了馬路，往停車場方向走去。
任俊傑追了幾步郭曉嵐，回頭見王瑩牽著彩虹過來了，大聲地喊：“王瑩！別過來！”
王瑩牽著彩虹停在了路當中。這時有輛車開了過來，任俊傑急跑過去，推出了彩虹。結果車輛緊急刹車，把王瑩壓在了車下，並把任俊傑撞倒在地。
老夫人、老先生、劉幼誠和另外四個獻花的姑娘目睹了驚魂的一幕，不由發出驚叫聲。
郭曉嵐聽到驚叫聲回頭看時，隻見彩虹躺在路邊。她急跑回去抱起彩虹叫道：“彩虹！彩虹！……”
彩虹臉色發灰，嚇得傻了一般。
老先生、老夫人和劉幼誠來到彩虹跟前，見彩虹沒有事，齊聲喊：“快救車下的人！”
肇事的司機把滿臉血汙的王瑩從車下抱了出來。四個獻花的姑娘跑到王瑩跟前哭叫著。王瑩滿臉是血，不省人事。
老先生、老夫人和劉幼誠把任俊傑扶坐起來。任俊傑問：“彩虹呢？”他的目光朝周圍尋找。
劉幼誠告訴他，彩虹沒有事，有個姑娘被車壓了。任俊傑一咬牙站起來喊：“快上那輛轎車，救人啊！”
保時捷豪華大轎車成了救護車。四個獻花的姑娘把王瑩抱上了車。老先生和老夫人商量後，與劉幼誠、郭曉嵐和彩虹一起，都上了那輛保時捷。那車立刻鳴笛往醫院開去。
任俊傑半躺在車上，問四個獻花的姑娘，王瑩怎麽樣？四個獻花的姑娘告訴他，王瑩傷得很重，流了很多血，昏迷不醒。她們問任總經理，感覺怎麽樣？
任俊傑說他沒事，隻是頭有點暈。
老先生和老夫人焦急地看看王瑩，又看看任俊傑，心裏很難過。
郭曉嵐緊緊地抱著彩虹。她看看任俊傑，心中有感激，更多的是痛恨。劉幼誠在默默地祈禱。
保時捷豪華大轎車一路疾馳。
交警勘查完現場，帶走了肇事的司機。
醫院裏的醫護人員迅速接治王瑩和任俊傑。
老先生、老夫人、劉幼誠、郭曉嵐、彩虹和四個鮮花的姑娘，在搶救室外邊焦急地等候著搶救的消息。
老夫人和老先生商量說：“我們去看看任俊傑吧。”
老先生同意。他招呼劉幼誠和郭曉嵐：“一起去吧。”郭曉嵐不肯去。老先生他們三個人去了。
任俊傑躺在病房的**，見老先生他們來了，起來說：“教授，你們怎麽來這裏了？我沒有事。醫生剛給我檢查過了，一會兒要給我做個腦CT，肯定沒事。”
老夫人向任俊傑說：“感謝你救了我家彩虹。”
任俊傑慚愧地拱拱手說：“這是想不到的事啊，我忘了告訴王瑩，要帶彩虹上保時捷，她竟然帶著彩虹追彩虹的媽媽了。我見有車開過來，隻想著絕不能壓著她們，結果彩虹被我推出去了，王瑩還是被壓在了下邊。多虧彩虹沒有事，不然我怎麽對得起你們啊！”
老先生說：“壓著王瑩，我們也很心痛。不過救出彩虹已很不易，還讓你受了傷，謝謝你。”
劉幼誠也說：“謝謝任總經理。”
王瑩的父母和許多新潮服裝公司的職工到醫院裏來了。王瑩的母親痛哭得撕心裂肺，令人辛酸。後經醫護等人員勸阻，王瑩的母親雖止住了哭聲，但她癱坐到那裏，難過得幾乎要死過去似的。
新潮服裝公司的職工們從關心安慰王瑩的母親，到後來紛紛把目光轉向了坐在旁邊的郭曉嵐。有的人甚至在小聲謾罵詛咒郭曉嵐，說怎麽壓在車下的不是她呢！她怎麽不死了去呢！
郭曉嵐聽到他們的謾罵和詛咒，抱起彩虹走了。
老先生、老夫人和劉幼誠回到了搶救室外邊。他們見王瑩的父母來了，就上前安慰。新潮服裝公司的職工惡眼看著他們。有些職工憤憤不平地說，早要合作了，沒有現在這事，好好的事不做，非要這樣嗎？現在說好聽的，有什麽用？是什麽人呢！
劉幼誠想要給他們解釋，老先生阻止了。老先生說：“現在什麽話都不要說了，現在救人最要緊，大家都克製一下，不要說話，保持安靜，讓醫生好好地搶救王瑩姑娘。”
對王瑩的搶救和手術做了七個小時。搶救和手術結束後，醫生告訴王瑩的父母等人，手術很成功，王瑩還沒有醒過來，但沒有生命危險，請他們放心。
孔玉愛、楊桂淑、白文俠、王虎馴和趙玉華回到了北京。他們剛來到西客站北廣場，就看到了圖師傅接他們的車。孔玉愛他們跑到圖師傅跟前，感謝圖師傅不辭辛苦，剛回來就又來接他們。
圖師傅說：“我兩個小時前回到北京，送回老婆來接你們，時間趕得正好。”圖師傅問他們，“是否還先送你們到工作的地方？”
他們說是。
楊桂淑和趙玉華一到新潮服裝公司，就看到滿院的職工在吵什麽，一問知道了在飛機場上發生的車禍，隨著大家立刻都往醫院去了。
孔玉愛到了老夫人的家裏，見家裏沒有人。知道他們訂的返程機票是昨天就回來了。結果一打問，便知道了飛機場發生的事，也轉身就往醫院奔去了。
醫院裏一下又來了好幾百新潮服裝公司的人。他們關心王瑩，關心任俊傑，對華興的人惡眼相視，說什麽話的都有。
任俊傑麵對來看他的職工，說去飛機場迎接郭曉嵐他們從國外過年歸來，不是他的意思，是大家執意要那樣做，他理解職工們的心意，隻好跟著去了。為了職工們的利益，他不怕低了自己，還給華興的人安排了接風洗塵的酒宴。可萬萬沒有想到會出車禍。他受的傷，問題不大。最讓他難過的是王瑩姑娘受了重傷。他叫大家別怨恨華興的人，要怨恨就怨恨他任俊傑沒有盡到保護職工的責任。他還說，王瑩的治療和賠償，他負責。他一定要把新潮服裝公司的全體員工帶到一個前途美好的產業上去。
新潮服裝公司的員工們說，引起王瑩遭車禍的根子是華興的人。求任俊傑不要那樣，王瑩的治療和賠償的由華興的人負責，因為是歡迎他們出的車禍。而且，華興這回必須得同他們公司合作房地產。
任俊傑說：“這回打死我，我也不去求華興的人了，我不能再丟人，再叫華興的人看不起我。”
新潮服裝公司的人聽任俊傑這樣說，就去找華興的人。在醫院裏找到了劉幼誠，把劉幼誠團團地圍住不放了。
孔玉愛在這之前把老先生和老夫人接回了家。當時她要劉幼誠一起回家，劉幼誠不肯回，說王瑩和任俊傑住著院，王瑩傷得那麽厲害，他得留下來，看看會有什麽事。
因為不放心劉幼誠，孔玉愛送回老先生和老夫人後，又到醫院來看劉幼誠時，劉幼誠已經被圍困得喘不過氣來了。她知道這會不是跟那些職工們講道理的時候，就編了個瞎話對他們說：“市政府的領導來了，叫大家去會議室裏說話。”
見那些職工當真了，紛紛往會議室趕去，孔玉愛趁機把劉幼誠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