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大街上。孔玉愛和楊桂淑在約定的地方會麵了。孔玉愛問楊桂淑到底是怎麽回事?說她接電話的時候,老師們都在跟前,她不便細問。

楊桂淑詳詳細細地描述道:“是明所長的妹妹明明,差點出了大事。明明跟大哥那個酒店的王德經理原來是對象,據說都發生過關係了。王德現在又跟酒店裏的一個服務員搞上了,不要明明了。明明還想跟他好。她哥明所長做王德的工作,沒有做通。明明接受不了,不想活了。今天明所長有會,托富山尋找他妹妹。結果發現明明坐在她家的樓頂上要跳樓。當時文俠也去了。兩個人總算把她救下來了。現在明所長和富山都在明明家裏看著明明,不敢離開。是明所長讓富山給我打電話,求咱們抽時間去勸勸他妹妹。因為明明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去世了,一直是她哥把她帶大的。明所長說,他一個男的,勸妹妹,說深了說淺了不好把握,希望咱們能把他妹妹勸回頭。”

孔玉愛一邊聽楊桂淑說著,一邊來到了公交汽車站。正好有車開來,她們擠上了車。

明明家裏。明明麵壁而坐,麵無表情,一副心如死灰的樣子。明所長、成富山和白文俠坐在明明跟前。他們已經說了很多勸解明明的話,但明明似乎毫無回心轉意之相。

孔玉愛和楊桂淑來了。孔玉愛一看明明的情形,就讓明所長和成富山去外屋裏坐。在他們出去以後,孔玉愛給明明倒了一杯水,放到她跟前,要她喝點水。

明明自顧自地坐著,理也不理孔玉愛。

孔玉愛在明明跟前坐下,開門見山地說:“現在這屋裏就我們四個女人了。女人們的難事比男人們多得多。所以,女人們遇事必須比男人想得開才行。聽說你父母在你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是你哥把你拉扯大的。從一個小孩子,拉扯到二十多歲的大姑娘,該有多麽不容易啊。你要是想不開走了,那罪過就大得沒法說了。我和你差不多,我媽是生我的時候去世的。是我爸帶大了我。”

明明聽了孔玉愛講的身世,轉臉看了一下孔玉愛。

孔玉愛看到明明轉臉看了她,知道明明跟她的心有點相通了,接著就說:“說來也巧,我來北京時間不長,就遇到了兩個與我有相似童年的人。你是第二個。第一個是我主人家的兒媳婦郭曉嵐。她也是出世不久,她母親就去世了。她父親帶她到四歲時,她父親也不行了。她父親臨死把她托福給了摯友劉老先生。劉老先生和夫人對她特別好,把她當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看待。劉老先生他們有個兒子比郭曉嵐小,叫劉幼誠。兩個人從小青梅竹馬,後來他們結了婚。現在一個是劉家華興投資公司的董事長,一個是華興投資公司的總經理。他們有個女兒叫彩虹。一家人特別的幸福。明明你的情況也不差,你有親哥哥,肯定能像郭曉嵐一樣幸福的。郭曉嵐比我大兩歲,已經認我為妹妹了。明明你今年多大了?”

明明這時轉過身來,麵對孔玉愛說她23歲了。

孔玉愛說:“我比你大五歲,如果你願意跟我做姐妹,我是姐姐,你是妹妹。願意嗎?”

明明叫了聲姐姐,情不自禁地撲到孔玉愛懷裏,失聲痛哭起來。

坐在外屋的明所長和成富山聽到明明的哭聲,開門探視,看到明明是在孔玉愛的懷裏哭,放心地又關上了門。

孔玉愛拍著明明的背對她說:“不必太傷心,王德是不錯,他年紀輕輕就當上了經理,說明他有一定的能力。可他再好,見異思遷,對你變心,就是不好。這樣的男人,女人不應當稀罕。女人找對象,需要找能夠跟自己過一輩子的男人。需要找真把你當寶貝一樣的男人。像王德那樣的男人,早斷比晚斷好。這不一定就是壞事。我們山裏有句老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像明明這樣年輕又美貌的姑娘,還怕找不到好對象嗎?你放心,以後我們三個一起幫你找,一定給你找個比王德強的男人。”

白文俠接上說:“明老板您放心吧,找對象的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給明老板找個強王德十倍的男人。”

楊桂淑也說,她也能幫明明,把王德那樣不珍惜明明的人,徹底地忘了吧。

孔玉愛她們陪明明陪了一夜。

第二天,孔玉愛還是和往常一樣的時間,到了老夫人家裏。吃過早飯,她送老夫人去琴房彈琴。送老先生到書房寫字。她開始擦拭家具,打掃衛生。

老夫人彈完琴,離開琴房,來到客廳。她叫住孔玉愛說:“玉愛,該休息了。”

孔玉愛答應說:“好的老師。”她放下手裏的擦布,先到衛生間洗了洗手,後到琴房把老夫人的茶杯端出來,續好了水,送到老夫人麵前。

老夫人慈祥地說:“坐下吧。其實那些家具,幾天擦拭一次就行了,用不著擦拭那麽勤。”

孔玉愛微笑著說:“我看上邊有灰塵了,還是擦擦的好。”

老夫人環顧四周,感慨地說:“你現在已經很內行了,侍候它們比我侍候得好。”她接著說:“我們找個聊天的話題吧。昨天你們一起來的人,火急火燎地打電話找你,是什麽事?可以聊聊嗎?”

孔玉愛不急不慢地說:“我正打算趁老師休息時,給老師說說呢。是遇到了一個很急的事。同我們一起來的一個叫成富山的,是孩子的同族叔叔,在派出所當協警。他們派出所明所長的妹妹明明,因為搞對象,那男的移情別戀,不要明明了,明明想不開要跳樓。成富山和我們一起來的白文俠救下她以後,給她做工作,她還是想不開。她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是她哥哥把她帶大的。她哥哥勸不過來妹妹,知道我們一起來的有女的,就求成富山,叫我們去幫幫忙,勸勸他妹妹明明。我們一起來的三個女的,昨天晚上都去了。”

老夫人很是關心,問:“怎麽樣,你們把明明勸過來了嗎?”

孔玉愛說:“勸過來了,明明已經沒事了。昨天晚上,我們跟明明過的夜,差不多跟明明說了一晚上的話。”

老夫人聽了,忍不住拍手說:“好啊,你們利用休息的時間,做了一件大好事。你今天早晨應當打電話告訴我,晚上忙了一夜沒有睡覺,早晨怎麽還要來那麽早幹活呢,應當好好休息休息才對。”

孔玉愛毫不在意地說:“沒事,我一點都不覺得困。”

老夫人說:“那是因為你想著明明的事,腦子興奮。”接著說,“你們來城市時間不長,已經看到城市裏的新鮮事兒了吧。現在城市裏的年輕人,搞對象隨便得很,今天跟這個好,明天又跟那個好。受傷害的多是女孩子。我盡看不慣這種對愛情輕率的風氣了。有人說這是思想解放。完全是一派胡言!”

孔玉愛讚同地說:“老師說得對。思想再解放,也不能拿搞對象當兒戲。”

老夫人接著問孔玉愛:“那個拋棄明明的是什麽人?”

孔玉愛想了想說:“是五洲大酒店一個叫王德的人,說他是餐飲部的經理。”孔玉愛告訴老夫人,“我孩子的爸爸成躍山就在王德的手下工作。”

老夫人聽後,吃驚地說:“你說的是五洲大酒店?是餐飲部的王德?你愛人成躍山就在那裏上班?”

孔玉愛說是,問老師知道那個酒店?

老夫人緩緩地說:“五洲大酒店是華興投資公司的酒店,是這個家的酒店,我怎麽會不知道呢?”

孔玉愛聽了高興地說:“這麽說,我們兩口子都是華興的人了?”

老夫人也恍然道:“是啊,你沒有給我說過你愛人在哪裏上班,我也沒有問過你。今天才知道了。”老夫人接著說:“王德這事是個大事,我要過問。以前我隻知道王德是個老實能幹的年輕人,現在看來,他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孔玉愛說:“聽說他和酒店一個叫崔小蕊的服務員搞在一起了,所以就不要明明了。”

老夫人想了想,說:“崔小蕊是哪個姑娘,我沒有印象。王德移情別戀,差點送了明明的命,我一定要管!”

孔玉愛想起昨晚上明明說的一些情況,繼續說道:“老師,有個情況我不好意思說。我和明明聊到深夜裏才得知,明明之所以那樣痛苦,不想活了,是因為她和王德在搞對象期間,已經有過……那事兒了。”

老夫人捶一下沙發說:“哼!被我猜中了。現在的年輕人,完全把愛情當兒戲。這有王德的責任。也有明明的責任。作為一個女人,如果守不住婚前的貞節,就注定要背負一輩子的屈辱。我是個女權主義者。可要像當下無數個明明那樣,損女人們的誌氣,給男人們把柄,我的理想真就要落空了呢。”

老先生一直在書房注意傾聽著。聽到這裏,他從書房出來了。

五洲大酒店王德的辦公室裏,王德聽完了成躍山的建議,覺得很好,就問他說:“這建議你給別的人說過沒有?”

成躍山說,他沒有給別人說過。

王德動的心思是,他要把成躍山的這個建議變成他的建議。所以他對成躍山說:“心裏想的,要變成具體執行的辦法,需要做很多工作。比如大師傅們肯定不樂意,因為這等於把他們的工作放在了眾顧客的監督之下,需要他們付出更多的汗水。我得好好考慮考慮,考慮出個完善的方案,給總經理匯報同意後,作為餐飲部的決定公布實行。這樣就可以避免有意見的人針對你。因為你來的時間短,需要大家的支持,我這是為你考慮,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成躍山說他明白,感謝王經理為他著想。

王德要成躍山記住,不管到什麽時候,都不要說這建議是他提出來的。成躍山答應,再次感謝了王德。

成躍山臨離開王德辦公室,給王德說了明明的事。他告訴王德,明明差點跳了樓,是他們一起來的人及時發現救下了。後來明明的哥哥怕明明想不開,再出事,找他們一起來的女人們,去幫他勸了一番明明。最後總算把明明勸回頭了。他們一起來的女人們要他給王經理捎個話,告訴明明沒事了,希望王經理以後好好對待小蕊姑娘。

王德聽後,感到自己在成躍山的建議上動心思有愧,表示感謝成躍山和他們一起來的女人們。

對於成躍山提出的那個建議,王德還是按照他原來的打算,行事了。

冰岩聽完王德向顧客開放後廚以打消顧客就餐擔憂、提高餐飲上座率的建議,讚揚王德這個腦子動得好。問他,是怎麽想到這個建議的?

王德大言不慚地說:“我是聽了就餐顧客們的議論以後,想到的。顧客們對酒店後廚的衛生普遍很擔擾,我們後廚的衛生很好,為什麽不可以向顧客開放呢?這不但能提高餐飲上座率,而且能提升服務質量。”

冰岩讚同地說:“很好,快去準備,明天就實行。”

在王德走了以後,喬芙蓉對冰岩說,這個建議是後廚的那個雜工成躍山提出來的。冰岩問她是怎麽知道,喬芙蓉說:“那個雜工給王德說的時候,我正從王德辦公室旁邊經過,我親耳聽到的。王德真夠精的,一轉眼就成了他的建議。”

冰岩想了想說:“不管那些了,一個農村來的人不會爭這個的。這對王德有用,安在他頭上也好。”

第二天,五洲大酒店大門外便樹立起了一個醒目的牌子,牌子上的大字是“餐廳後廚對顧客開放”。大字下的內容裏列有數條後廚清潔衛生的標準。很多人圍看。不少人慕名進了酒店。

老夫人家裏。老夫人正在給郭曉嵐打電話。她說完了王德的事,叮嚀郭曉嵐說:“你必須好好地管管,一個部門的經理,得有點思想素質吧?他是搞對象還是亂搞男女關係?差點使那個姑娘跳了樓。作為一個華興的人,這是不允許的!”

郭曉嵐聽完,就問這事是聽誰說的。

老夫人說:“是玉愛告訴我的。玉愛的愛人就在酒店裏上班,這事錯不了的。”

郭曉嵐聽說孔玉愛的愛人在他們酒店裏上班,立刻引起了重視。她問老夫人:“玉愛的男人是在五洲大酒店裏上班嗎?”

老夫人加重語氣說:“對。還是玉愛他們一起來的人救了那個要跳樓的姑娘呢。”

郭曉嵐迅速地想了一下說:“媽您放心,這事我一定管。”郭曉嵐放下電話,自言自語地說:“好啊好啊,有辦法了,我知道該怎麽做了。”她隨即離開了辦公室。

冰岩在辦公室埋頭看材料,聽到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正要發脾氣訓斥,一看進來的是郭曉嵐,急忙起立迎過去說:“是老佛爺啊,今天這是怎麽了?奴才不知,千萬不要降罪。”她說著,把郭曉嵐扶到沙發上坐下。

郭曉嵐問冰岩說:“剛才看到你很凶地抬起頭,好像要罵,為什麽沒有罵呢?”

冰岩笑笑說:“罵您?除非我是不想活了。拍您還怕拍不好您呢。”

郭曉嵐接著這話題繼續問:“要是換了別人,會怎麽樣?”

冰岩把沏好的茶放到郭曉嵐跟前,認真地說:“要是別人,當然要臭罵一頓。我給酒店裏的人規定,有事要見我,必須先通過秘書或打電話聯係。臨時有事,要敲門經過允許才可進來,否則臭罵一頓還是輕的。”

“好家夥,威風好大啊。”

“因為我這裏不同老佛爺的高端,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會有,要沒有點威風,是鎮不住他們的。在這裏,我是絕對權威。誰要敢冒犯,敢不聽我的話,我是絕對不客氣的。前些天,餐飲部那個王德,未經我同意留下了一個農村來的人在後廚幹雜活,他動的心眼是,讓那人白幹一個星期的活不給工錢,心想是給酒店省錢,我會高興。滿了一個星期後,才給我說,說那人幹活特賣力氣,請示我可不可以留下來。讓我臭罵了一頓。那個人當然要留下了,後廚就缺那樣一個人,他來幾天就把後廚的麵貌改變了,這樣的人能不要嗎。我當著那人的麵說,上班時間從留下他的那一天算起,不叫他白幹。這好人,我當然要當,不能給了王德。後來那人提了個開放後廚的好建議,王德給我說的時候,變成了他的建議。這個我就沒有再說他,能給他的,就給他了。”

郭曉嵐聚精會神地聽完她的話,然後問,除了後廚用了那個人,別處錄用人了沒有?冰岩回說,別處沒有。老佛爺要安排人嗎?郭曉嵐說不是。她今天就是為後廚的那個人來的。他是從陝西來的吧,叫什麽來著?

冰岩拍了拍腦袋說:“叫成躍山。他是從陝西來的。老佛爺有什麽吩咐,請講。”

成躍山在後廚忙活著。他不是隨時處理後廚的垃圾,就是給大師傅們打下手。他眼裏特別有活兒,來回奔忙,看到什麽活,就幹什麽活。後廚裏自有了他,變得特別清潔,有序。大師傅們也似乎變得操作嫻熟,不像從前那樣忙亂了。

餐廳的各個餐桌上都擺放著歡迎參觀後廚的標牌。從餐廳去後廚的過道上,擺放著通往後廚的指示。來就餐的顧客可在服務人員的引領下,有序進入後廚參觀。餐廳裏的顧客爆滿,各個雅間裏也坐滿了人。

冰岩聽完了郭曉嵐的話,小心翼翼地問她說:“老佛爺,您想好沒有,真要讓那個小保姆做劉幼誠的太太嗎?”

郭曉嵐說她想好了。那個保姆正是劉幼誠請的,各方麵條件都很好,劉幼誠一定喜歡她,家裏的老人也特別喜歡她。隻要拿下了成躍山,就水到渠成了,她就可以脫身了。

冰岩盯著郭曉嵐的眼睛說:“老佛爺要是真想好了,我知道該怎麽做。我先提拔重用成躍山,然後就讓他出軌,對吧?”

郭曉嵐擺擺手說:“你看著辦吧。不要太著急,要循序漸進,不留痕跡。”

冰岩說她知道。

郭曉嵐這時說到了王德的事:“聽說王德搞對象不慎重,原先跟外邊一個姑娘搞,現在又跟酒店裏的一個姑娘搞,有這事嗎?”

“我不知道。我管人家搞對象幹什麽。”

“因為那姑娘差點跳了樓。”

“那是她想不開,尋死的人誰也管不了。老佛爺是啥意思?”

“是老太太叫我管的,我是聽老太太說這事的時候,才知道孔玉愛的男人在酒店。是孔玉愛告訴老太太這件事的。”

冰岩聽後,想想說:“這說明那個孔玉愛,是很傳統的。老佛爺要我把王德怎麽樣?”

“我就給你說一聲,到時候,好給老太太有個交代,不必把王德怎麽樣。”

“我明白了。”

在酒店職工大會上,冰岩鄭重地宣布說:“為加強餐飲部的領導力量,特提拔成躍山任餐飲部副經理。”

台下的人聽到這個任命,無一例外,全部感到特別意外,尤其是王德和崔小蕊。大家立時紛紛議論起來。

冰岩敲了敲桌子,下邊立時鴉雀無聲。

冰岩嚴肅地說:“怎麽了?覺得意外是不是啊?五洲大酒店用人從來是不論資排輩的。成躍山雖然來酒店工作的時間不長,但他改變了後廚的麵貌。他提出的向顧客開放後廚的建議實行以來,餐飲部的營業額提高了三成還多。僅憑這兩條,他任餐飲部副經理就當之無愧!”

王德和崔小蕊聽到冰岩把那個建議安到了成躍山的頭上,更加地吃驚。

冰岩看了看台下,問:“成躍山來了嗎?”

王德站起來回答說:“他沒來。後廚就來了個代表,他們都有活兒。”

冰岩冷冷地對王德說:“告訴成躍山,從即日起,他開始履行副經理的職責。散會。”

王德來到後廚,對成躍山說:“冰總經理宣布你為餐飲部副經理了,要你現在就履行副經理的職責。”

後廚的大師傅們聽說成躍山當了副經理,都很驚訝,全不相信,紛紛說,真的嗎?成躍山一步登天了?當官兒了?

成躍山也是非常疑惑。他看看王德,又看看驚訝的大師傅們,問王德說:“王經理,是在開玩笑吧?”

王德憋住內心的氣憤說:“誰敢開這樣的玩笑?是冰總經理剛在會上宣布的。”他說完,轉身走了。

去參加職工會議的張師傅回來了。他對成躍山說:“還愣在這裏幹什麽?冰總經理已經宣布你為餐飲部的副經理了,還不快當你的官兒去。”

成躍山麵對大師傅們起哄般的祝賀,不得不放下手裏的活兒,去追王德。

崔小蕊在王德辦公室門前轉悠,見王德來了,想要和他說話,但見成躍山從後邊追來,隻好轉身走了。王德在成躍山跟進他辦公室後,關上門意味深長地說:“成躍山,你行啊,如願以償了,高興了吧?”

成躍山問王德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你說呢?”王德反問他。

成躍山剛才聽了張師傅的話,知道這事是真的。他想,這一定是王德建議的。當初是王德留下了他。現在是王德看他幹得不錯,又推薦提拔了他。想到這裏,他非常感激地對王德說:“一定是王經理推薦的吧?”

王德聽了成躍山這話,腦子馬上轉了一個彎。他笑一笑說:“你還挺會猜的。成躍山,你該不會不願意幹這個副經理吧?”

成躍山說:“王經理是我的大恩人,我一切聽王經理的,王經理叫我幹什麽,我幹就是了,沒有必要掛個什麽頭銜的。那個副經理,王經理給取掉了行嗎?”

王德看著成躍山在心裏想,我怕是小看這個成躍山了,他還要跟我玩這套兒嗎?

成躍山以為王德在猶豫,趕快進一步說:“我知道王經理是個好意,我非常感謝王經理。可給我安個副經理的頭銜,確實不合適。從我自身講,我來的時間不長,什麽都還不懂,沒有資格和能耐當副經理。從酒店裏講,比我資格老比我能耐大的人多的是,副經理怎麽說也輪不到我的。別說餐飲部的人,後廚的大師傅們也不會服氣的。所以,這副經理我絕對不能當。王經理就別猶豫了,快給我去掉了吧,王經理的好意我領了,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王經理的大恩大德!”

王德看著成躍山,想測測成躍山的虛實,就說成躍山說的還真是有些道理的。成躍山說,這道理是很明顯的,王經理就給他取消了吧。王德說:“那我找冰總經理,把你說的理由給冰總經理說說,看能不能撤回已經宣布的成命。”

成躍山趕緊說:“隻要王經理好好給冰總經理說,一定能成的,拜托王經理了。”

王德審視著成躍山說:“那好,你回後廚幹活去吧。”

成躍山向王德鞠了個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