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這是神魔才能領悟的身法！
也就是在這時。
監控畫麵之後，石毅開始認真觀察起葉青。
躲避是任何生物在遭受攻擊時都會做的事情，亦可以說是本能。
但是怎麽躲，反應多快，各有不同。
高手在遭受攻擊時，一般情況下躲避距離往往是很小的。
因為這樣最能節省體力還便於觀察後續環境變化。
而且較小的躲避距離，使之能夠更靈活躲避接下來到來的二次攻擊。
就比如說旁人拿刀砍你，你一步躲到了一米開外，耗時耗力不說，人家揮第二刀的速度絕對會比你落地後再次躲避的速度要快。
反之，你若隻是稍稍側身就躲過第一刀，對方怎麽揮動第二刀的你都能夠看得一清二楚。
但是，躲避距離越小，危險程度越高。
距離越小，出錯概率就越大。
一次失誤的結果往往是命喪黃泉。
那種死亡威脅無時無刻不在刺激著想玩刀劍跳舞的人的感官，讓人一身寒毛倒立，影響人的各種判斷。
因此，很多人分明感覺自己可以做到兵刃近自己眼前不過一寸之地時，自己依然能夠安全躲開。
可在實戰中，還隔著兩三寸距離時他們就會下意識慌亂起來，匆忙閃躲。
監控畫麵前。
石毅微微眯眼，想起了曾經自己老師對自己講解身法說過的話——
“步伐、氣息、速度、協調力、觀察力、反應力。
這六者合一就是身法。
前三者可靠苦練打磨圓滿。
後三者唯有經曆生死之間的大恐怖方才有可能登峰造極。
而高手與菜鳥之間，最明顯的差距也往往體現在後三者上。
如何在危險刺激之下還能協調好自己的肢體，令自己步伐不亂，氣息穩定，掌控速度；協調好自己的精氣神，令自己心無外物，令恐懼無處紮根，令意誌堅若磐石？
如何直麵生死間的大恐怖卻視若無睹，細心觀察環境，眼中隻有敵人，隻有地形，隻有兵器，隻有殺機？
如何在強壓下與自身協調下還能完美突出自己的六感，令自身反應較之平常不弱分毫，躲避危險？
這後三者難學難懂難會，更難以完美實踐。
另外，如果說將前三者融會貫通且基本掌控後三者的人，他們的身法可定級為【如意】。
寓意為身隨心意，意動身動。
那麽將這六者都融會貫通的身法，就可稱之為【入微】。
寓意為深入細微之處，凡有所存在，皆能察覺，皆能掌控，皆能利用！”
石毅靠在座椅之上，眼簾低垂。
他想起當初自己在聽完老師講解之後，還問出過一個問題——
“老師，那入微之上還有更厲害的身法級別嗎？”
當時，老師思考了一會。
隨後他便笑道：“入微級別的身法若是圓滿，已經能讓人做到直麵恐懼卻視若無睹，毫厘之間躲過來自任何方向的攻擊，如果說在上麵還要劃分出一個級別，那麽應該是【咫尺】。”
“那是什麽？”
那時候的他追問了一句。
“那啊，隻能說那是隻存在我猜想中，絕無正常人可以達到的境界。”
老師微微抬頭，憧憬道：“所謂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還是山。如果真有達到那個境界的身法，那麽你就看不出它是身法了。
你隻能看到人在動，很別扭，像是沒有任何身法基本功，可是敵人的每一次攻擊都無法將他擊中，順著他的寒毛、頭發乃至於眼睫毛擦過去。
你也無法從他眼中看到任何情緒。
入微級別的身法需要人知道恐懼、了解恐懼、直麵恐懼後又無視恐懼。
而達到【咫尺】級別身法的人，大概是從頭到尾心中都不會滋生出恐懼或是其它任何情緒。
在你的眼裏他可能就是塊能被你隨便打的木頭，與你不過咫尺之遙。
可是當你出手了，千次萬次，始終擊中不到他的時候，或許你就會明白老師我為什麽會將那個猜想中的境界命名為【咫尺】。
因為你看似與他不過咫尺之遙，實則——
咫尺天涯。”
監控畫麵前，石毅看著畫麵中麵對兔子召喚出數十根藤蔓攻來，眼中卻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葉青。
心中緩緩浮現出一抹期望。
很快，他看見葉青又開始躲了。
一如最開始一樣，葉青的身體協調性很差，柔韌性不足，似之前未接受過任何訓練，動作顯得笨拙而滑稽。
但是，葉青卻一次次躲過了那些狂舞如漫天彩帶揮動的藤蔓。
每一次都是緊貼他的身體擦過。
卻沒任何一次能給他造成任何傷害。
“我們可能即將見證曆史。”
石毅忍不住喃喃自語。
心底，那名為期望的情緒迅速壯大，大放光明，以至於讓他的眼睛都變得明晃晃的，無比明亮。
“謔！入微圓滿的身法？！”
身後，來自其它勢力的大人物紛紛震驚地靠了過來，看向葉青那塊監控畫麵。
嘴巴長大到幾乎能塞進一個拳頭。
如果說真是入微圓滿的身法。
那麽在不看境界，不論實力的前提下。
整個藍星能叫得上來名字的人，身法方麵能達到這個級別的屈指可數！
“不，不是入微。”
這時，石毅卻搖了搖頭，反駁了他們。
“是咫尺。”
“咫尺天涯的咫尺。”
“這或許是神魔才能達到的境界。”
“？”
聞言。
幾人臉上都浮現出一個問號。
神魔才能達到的境界？
那這小子怎麽達到的？
“如果你們疑惑我為什麽把他現在正在躲避攻擊的笨拙身法稱作【咫尺】，你們接著看一會應該能找到答案。”
石毅緩聲道，“如果說你們疑惑我為什麽說這種境界隻有神魔才能達到，而這小子卻達到了，那我可以解釋說這小子很不一般。”
“不一般？他有多不一般？”
“他是馮長遠剛收下的第二個徒弟。”
“嗯？！”
“我在前麵疑惑過馮長遠為什麽會收一個超凡者都不是的家夥當徒弟，又覺得這小子年滿十八還不是超凡者，前途堪憂，就去查看了下他的資料，發現他五天前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普通人，四天前才剛接觸到修煉功法。”
“嗯？！！”
“身為考官是有些特權的，我看到他在能力一項上還有份高度保密的資料，就申請權限看了下，你們知道我看完後的想法是什麽嗎？”
石毅扭頭掃視幾人一眼，忽然笑道：“我的想法或者說我的猜測是，一旦誰把他惹急了，逼他使出那個能力，如今這個考場內可能隻有我們幾個能好過些。
至於其他人——
都得死。”
話音落下。
監控室裏頓時變得寂靜一片。
安靜到他們甚至能清晰聽見，自己胸膛內跳動逐漸加速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