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太吵了
第二天一早。
皇帝身邊的管事公公來的時候，看到李啟早已經在殿前等候，不由得驚歎一聲。
“小的不知寧王殿下竟來的如此之早，請寧王殿下勿怪！”
李啟看著他，啟唇：“無妨。”
“還有，我已經不再是寧王了，以後也不必這麽稱呼。”
高公公被他噎的一時不知如何回答，隻好沉默不說話，默默的宣讀聖旨。
李啟接過聖旨後，徑直走過他就帶著葉亭去了旁邊的車隊。
車隊很長，裝了好幾個車籠的犯人。這些人往往都是犯下大罪等著被流放的。
沒什麽背景的，就好幾個人關在一輛車裏;官宦之子或者那種罪大惡極殺人如麻的，則是被單獨關在一個車籠裏。
而他，身份比較特殊，是個皇子，再加上母家早就上下打點好了關係，凡人都得禮讓賢妃和天啟將軍三分薄麵，自然也就可以自由走動，不受限製。
“駕——”
一道清亮的女聲傳進他的耳朵，他順著聲音看去，隻見一個穿著軍裝的女子，策馬來到了他的麵前。
“馭——”
女人合適的將馬停到了他的麵前，馬蹄從他的臉上飛過，李啟嚇得一哆嗦，後退了幾步，等站穩了才看著眼前的女人。
女人身著軍裝，頭發盤起，眉間散發著英氣。但長著一雙風眼，生的白淨，叫人看一眼便移不開目光了。
李啟知道，她就是秦晚，少年女將軍，英姿颯爽。
秦晚當然也知道他，浪**皇子，因貪戀女色，被貶為庶民了。
她心中滿是不屑，為什麽父親幫她攬下這回邊塞的任務，竟然是為了護送這樣一個廢物皇子安全到達！
說到底，她心中對李啟還是不屑的，甚至有點怨念！於是今天剛見到他時，便給了他狠狠一個下馬威。
不過讓她意外的是，都說這廢物皇子平時容不得人，殘暴成性。但凡有人惹得他不愉快了，那都是人頭落地的事情。
而如今自己以來就給了他一個下馬威，他竟然全程都沒動怒。秦晚仔細觀察他，除了一時的驚嚇，竟沒從他眼裏找到一絲一毫的不滿！
李啟笑著與她問候：“秦將軍，久仰大名！”
“不敢。寧王殿下才是讓我久仰大名！”秦晚接話，隻不過和李啟不一樣的是，她話裏話外，全是諷刺。
李啟哪裏聽不出來她話裏的諷刺呢？不過他也不生氣，依然樂嗬嗬的點頭。
秦晚的身後押著一個人，單獨一個囚車，車裏的人穿著整齊，衣服的麵料也是價值不菲，尤其腰間別著的那塊玉佩，更是精致。
男人氣度不凡，一眼便知。
待在囚車裏麵，絲毫沒有任何的影響他的貴氣風流，對視間，他的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
正在疑惑南嶺之行怎會有這般出塵的囚犯時，李啟旁邊的葉亭開口：“周響，大燕國送來的質子。”
“5歲時便被送來當質子了，這樣一看，如今也十七年過去了。”他的語氣裏帶著惋惜，對周響身世的惋惜。
當初稚嫩孩童，如今早已長大成人，心思深沉。可這十幾年間，無非是寄人籬下，落得個有家不能回的下場。
真是令人唏噓！
啟程時，李啟一直跟著秦晚的後麵走，也不亂搭話，主要是現在秦晚對自己的敵意還是太大。
但事實上，秦晚一直都不是人雲亦雲之徒，她不願帶著偏見識人，但她相信很多事情也不會空穴來風。
隻是如今，她第一次接觸李啟，雖然眼前這個男人頂著紈絝之名，但行事並沒有紈絝之實。這一路走下來，並未有抱怨。
秦晚無法想象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如何殺了禮部尚書之女的！
李啟感覺到了秦晚對自己探究的目光，便騎著馬到她的身邊：“秦大人一直打量我，可是有何事要問在下？”
偷看被抓，秦晚立馬移開視線，裝作聽不到。
“秦將軍？”李啟喚她。
“寧王殿下，管好你自己！”她說話毫不客氣。
李啟瞧著她惱羞成怒的樣子，不怒反笑，隻覺得可愛極了，便接著逗她：“秦大人這話說的可叫人傷心，本王見秦大人好似有疑問，想著幫大人解惑！這便是也說不得了！”
“哦，對，差點忘了，我現在已經不是寧王殿下了！”李啟還不忘解釋一句。
“按理說我現在隻是一個庶民，還得叫將軍一句大人！”
秦晚明白李啟話語中的調戲，也反唇相譏：“寧王殿下好口才！今日之禍又能怨得了誰？殺戮太多，怨氣也就重了。”
聽著她說話，李啟哈哈大笑，笑的開懷！
“秦大人也覺得人是我殺得？”
“不然你又何以至此？”
“將軍當真覺得我是如此殘暴之人？”
這次秦晚沒有立即回答，而在心裏默默思考。一路走下來，這寧王殿下倒真不像那傳聞所言，殺戮成性。
相反的，他還脾氣很好。有什麽吃的喝的，全都先讓給他身邊的那個小孩。就連麵對自己兩次三番的譏諷，他也隻是一笑了之。
秦晚糊塗了，也暗自為自己的偏見而感到羞愧。
於是她沒有回答，保持沉默，不願再與李啟說話。
李啟見她如此模樣，就更想逗逗她了，於是又死乞白賴的貼上去：“秦大人，可是又不想理我了？”
“我其實從小體弱多病，膽子又小，少時在禦花園就常被發狂的野貓嚇到，又哪來的膽子去殺人呐！”
“秦大人，這次我可真是冤枉的很！”
“秦大人你要為草民做主啊！”
秦晚見他滿臉“柔弱到不能自理”的無賴樣子，臉一下子紅成一片，立馬偏過頭。
“閉嘴！你太吵了！”她假裝凶他，其實轉身過後，臉上早就一片潮紅了。
李啟見好就收，也不多言，不然等下要把人搞炸毛了！
“駕——”
秦晚揮著鞭子，策馬而去，不過也沒有騎的太遠，還在李啟的視線範圍之內。
李啟看著她的背影，發出一陣傻笑，到底也是沒有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