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殺無赦
最聰明的右相靜靜地看看著他們表演，一句話也沒有說。
右相沒有左相那般會偷奸耍滑，淨說些討好人心的諂媚話，他想來都是為自己做最周全的打算。
他現在隱隱感覺到了一個問題的嚴重性，他極其擔心天子在對待寧王李啟這件事情上，如果處理不當的話，恐怕會迎來很可怕的後果。
因為在右相眼裏，無論是天子，還是寧王，都是脾氣極其執拗的人，這對父子要是其中任何一方都不願意低頭，到頭來一定是兩虎相爭，必有一傷！
對！
寧王以前絕對算不上一頭猛虎。
那現在呢？
他當真就是那隻還聽父親話的小老虎嗎？
而李茂的自尊心和防備心又太強，又怎麽會真的就這般輕易的原諒了寧王。
一直在暗中觀察的工部尚書長孫清這時走出來道：
“陛下，不如您降下一道聖旨，命寧王即刻交出草原大權，再讓大理王朝的軍隊進去交接，這樣便知寧王到底是何心思了！”
“不可！”
長孫清剛說完，吏部的方大人便急忙打斷。
“陛下，現在這個可不是一件小事啊，這現在是草原最後歸屬的問題了，此事還要從長計議！
如果我們這時候派兵前往草原，那南嶺那邊勢必要出兵我大李朝！
還請陛下三思啊！”
方大人說的話並不是毫無道理。
南嶺近幾年招納了不少的能人異士，個個都會一些什麽奇怪的術法，變得不好對付的很，如今草原這杯羹，他們也定是要分的！
但他現在這般不解風情說出這些話，李茂自然也是心裏惱怒的緊。
於是他語氣狠厲：
“在這種時候，莫非你是要朕向寧王低頭嗎？”
轟隆隆！
仿佛晴天霹靂般，方大人立馬就跪下了了，意識到了自己說話的不妥，連忙找補：
“陛下恕罪！您借微臣十個膽微臣也不敢忤逆陛下啊！隻是大李軍隊現在去往草原確實有所不妥。
寧王殿下也是算是微臣從小看著長大的，臣相信寧王殿下必定是抱著一顆希望得到陛下認可的心，才不畏艱險去了草原。
所以請您讓微臣去草原走一趟，把陛下的聖旨帶給寧王殿下。
到時臣再說陛下其實是一直念著他的，寧王殿下也定是思父心切，念著您的君恩，必定會將草原這顆盛大的果實親手送到陛下您的手裏！”
有時候真的不得不感歎，語言是一門意思。
能將人說成死的，也能將人說成活的。
能將活人說成死人，也能將死人說成活人。
簡稱，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李啟要是聽到了這些話，定要來一句，我這真是謝謝你。
空手套白狼說的這就這群不要臉的人吧？
一句兩句就想讓他交出草原？
呸！
真不要臉！
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大殿上很多吃過草原人虧的，也在這個時候紛紛附和。
“陛下，不如就讓方大人走一趟吧。”
“是啊陛下，不管怎麽說，寧王殿下也是您的兒子啊，他心裏對您在有芥蒂，也不會不認您這個父親的。
況且，寧王殿下雖然收服了草原五大部落，但是草原的土地和我們大唐的土地相比，那就是小巫見大巫，彈丸之地罷了，寧王殿下又怎會跟您過不去呢？”
方大人眼睛轉了轉，為了突出自己的話更有信服性，他語氣堅定：“陛下，如果寧王殿下有反心，那早就宣稱自己是草原之主了，這樣才能叫您胃炎掃地。
可是寧王殿下，他並沒有這麽做！
這也恰恰說明了，寧王殿下最在意的還是陛下您的名分啊！寧王殿下是萬萬不忍傷害到您這個父親的顏麵的！”
李茂心裏早就在偷笑了。
“好了！”
隻是他還故作深沉，慢悠悠的說道：
“朕是生氣，但是方大人所說並不無道理，你就去草原一趟，去宣朕質疑，再給那個逆子一次機會。
但你也要記住，切不可失了我大李王朝的威嚴！”
“是，臣領旨！”
唉——
方宏遠在心裏長長的鬆了口氣。
幸好！
幸好自己急中生智，把這個話題圓了過去！
他現在就怕這對父子反目成仇，以前吵一次鬧得整個宮裏雞飛狗跳的，現在吵一次那就是關乎國家危急存亡的大事了！
等方宏遠出發孟古草原後，李茂獨自一人坐在禦書房內，神色複雜至極。
這些天他的內心一直都波濤洶湧，難以平靜，是不是掀起驚濤駭浪。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李啟，那個不受他待見的兒子，屢次三番觸怒他忤逆他惹他生氣。
其實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恐慌，恐慌這個大李王朝內，出現了一股不受他掌控的力量。
而這股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輕而易舉的就攻克了他這麽些年都沒有馴服的草原部落。
隻是李啟越來越不在他的掌控範圍之內了，他這個兒子，還是他的兒子嗎？
現在的李啟，是否還會敬重他這個父親？
李茂心裏沒底。
他其實已經慢慢意識到，他自己已經在李啟麵前沒有任何威望了。
殺心起來就沒有辦法再消下去了。
李茂喃喃自語道：
“李啟啊李啟，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父子一場，我留你全屍。”
這個天下隻能有一個君主，那個人隻能是自己。
自己讓誰死，誰就必須死！
看著草原的方向，李茂又下給自己最得力的親衛一道密旨。
李茂讓他跟著方宏遠暗中前往草原，一旦發現李啟李啟不降，殺無赦。
收到密旨的親衛即刻出發，順著方宏遠的車轍就一直跟著，心底一直不忘自己的命令。
現在克烈王已經死了，整個草原也不過就剩下一群沒有組織沒有紀律的莽夫了，而且草原近幾年物資匱乏，食物短缺，根本不成氣候。
現在草原也不過隻是自己的囊中之物罷了！
對於草原，李茂勢在必得！
如果李啟想攔著，那就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