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喪盡天良
之後的幾天裏，欒靜每天早上都會給我送早飯，都要把早飯送到了我的手上，她才會去上班。
我和她之間的關係，也在不知不自覺中變的越來越好。
晚上遊戲廳關門了，我會去她上班的地方等她下班，送她回家。
這倒不是我為了和她增進感情，而是我陪她回去，萬一有要債的人來，有我在她的身邊，也好有個照應。
她一個女孩子，我挺怕她有事的。
我們也時常會聊一些彼此的事，我把我為什麽來城裏，我有個什麽樣的父親，毫無保留的都和欒靜說了。
欒靜得知了我也是個被父親坑慘的人，她一臉同情的表情望著我，說我們是同病相憐。
對我而言，我覺得她比我更慘。
她這個年紀，本應該是念大學的時候，可現在卻成了工廠的女工，每天沒日沒夜的工作，而目的卻是為了替他那個嗜賭成性的父親填補那個沒有底的無底洞。
因此，我有時間就會多陪陪她。
欒靜算是我在城裏的第一個朋友。
而這段日子裏，欒靜的父親欒建民自從偷了欒靜藏在抽屜夾層裏的五千塊錢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欒靜可能也是死心了對這父親，沒有再去特意請假找過欒建民。
相反的，這些天欒建民不在，欒靜的生活反而平靜了許多，不必每天在家都要防著什麽都偷的欒建民了。
今天我和往常一樣，遊戲廳關門了就去了欒靜工作的工廠，等她下班。
在等待的過程中，我在路邊看到了個熟人。
這正是欒靜的父親欒建民。
欒建民急急忙忙的進了不遠處一間民房。
在進屋的時候，還緊張兮兮的東張西望了半天，確定沒人看到後，他這才進去。
看到欒建民，我第一想到的就是把這事告訴欒靜。
就算被欒建民偷去的錢拿不回來了，也必須讓欒建民付出代價。
等到欒靜從工廠出來了，我便立馬把剛才看到她父親欒建民的事情告訴了欒靜。
欒靜聽後便朝著我給他指的方向走去了，而我也跟在一旁。
我們走到了民房的門口，還沒推門進去呢，我就在門口聽到了裏麵有人大喊著：“在這碗裏！球就在這碗裏！我押500！我這500全部都押這個碗了！”
等我們推開門，走進去。
我就看到一大群的人圍在一張桌子前麵。
而桌子上扣著三個陶瓷碗，在每個陶瓷碗的前麵，放著的都是一張張的百元大鈔。
而欒靜的父親欒建民也在裏麵，喊的最大聲，最激動的也正是他。
看到桌上的這些碗，我仿佛看到了在我的小的時候，我爸給我變戲法的一幕。
這一切對我而言，實在是太過熟悉了。
對方做的雖然和我爸做的不同，但有很多地方是相似的。
但要說手法和難度，我爸給我變的可要比那個男人的手法難的多。
我爸給我變的是三個球的，而且他的手是可以不碰碗，隻需要手中的筷子挑就行的。
而那個男的，卻還要用手去拿碗。
雖然我媽一直不讓我跟我爸學變戲法，可出於好奇，加上我也的確挺喜歡這玩意的。
以前在老家的時候，我就經常偷偷的自己練習著玩。
初中的時候，我在學校的講台上還表演過三仙歸洞。
“確定不變了啊？1……2……3……開！”
隨著坐在中間的男人打開三個碗，瞬間傳來了不少歎息和抱怨吐槽的聲音。
坐在中間的男人笑著說道：“隻有這一位先生猜對了！球在第三個碗裏！”
那個猜對的人也是笑了笑，連忙把錢收了回去。
不過那男的並沒有再繼續的玩下去，而是選擇了見好就收，拿著錢走了。
欒建民見狀，情緒一下子變的激動了起來，他激動的大吵大叫著：“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我明明看到你把球放在第一個碗裏的，怎麽會跑到第三個碗裏去了，不可能！這絕不可能！你出千！你肯定出千了！”
“欒哥你可別亂說，我王明亮在聯合路上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我這場子也不是今天才開的，更不是為了坑你那五百塊錢才開的！至於做手腳坑你嗎？再說了，那哥們不是買對了嗎？而且他買了五千，你才買了五百，我就算出千，也應該吃了這五千，讓你這五百贏才對啊！”
那個叫王明亮的男人一邊和欒建民胡扯著，一邊又在那把桌上是三個碗反複移來移去。
被王明亮這麽一說，欒建民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了。
剛才那個男的贏的錢，那可都是真金白銀，他也親眼看著人家把錢收進褲兜裏的。
隻是他不甘心，憑什麽人家就贏了，而他卻輸了。
況且，剛才他明明是看的很準的，怎麽就偏偏猜錯了呢。
這一次，他也不再多說話了，兩個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桌子上的三個碗看。
在看到碗三個碗都蓋下，不停的變換位置，最後停下的那一刻，他從褲兜裏拿出了皺巴巴的幾張百元大鈔，全部放到了中間的碗前麵。
嘴裏還嘀咕著：“這一次我就不信我還看錯了！肯定就是這個碗，肯定就是這了！”
王明亮見欒建民下好注了，笑著提了句：“這回大家可要看準了買，買錯了，可別怪我說我出千啊！”
這時，站在我身邊的欒靜忍不住了，看著自己辛辛苦苦賺的錢，就這麽被欒建民給輸了，她氣憤的走了過去，走到了欒建民的邊上，拿起欒建民放在中間碗前麵的錢，轉身就要走。
欒建民見狀，氣憤的一把拽住了欒靜，罵道：“你有病是嗎？沒看到我在賭錢嗎？這把穩贏的好嗎？你拿走做什麽？”
“這錢是我的，我拿走有什麽問題？爸你偷了我還給親戚的錢來這賭，你難道良心不會痛的嗎？你知不知道這些錢我是攢了多久，我是怎麽攢下來的？”
欒靜是真的氣憤，淚水更是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轉。
這要是沒人的地方，估計她這會已經哭出來了。
也正是因為這裏的人太多了，她才強忍著。
“這錢你給我，我贏了就立馬把錢還給你，行嗎？靜靜，算爸求你了，這錢給我，好不好？”
欒建民伸出手，就想要欒靜手裏的錢。
可欒靜對欒建民早就已經沒有了半點的信任，她的心早就已經涼透了，被欒建民騙了那麽多次，傷了那麽多次，哪可能還詳細欒建民的說的話。
欒靜拿著錢就要走。
欒建民見狀，居然直接衝了上去，跪在了欒靜的跟前，和欒靜要錢。
可欒靜還是不理他，執意要走。
見欒靜軟的不吃，他索性直接搶欒靜手上的錢。
本來他們父女的事情我不方便參合，畢竟人家是一家人，我是個外人。
可現在欒建民居然動手了，我哪裏還能夠坐視不管，站在一旁幹看著。
我立馬衝了上去，拉開了欒建民，擋在了欒靜的身前，用警告的口吻和警告欒建民說：“你別動手動腳的，你要是還有人性的，你就不應該拿欒靜的錢，你就不應該還和欒靜開口要錢！”
“你是什麽東西？我家裏的事情要你管了？我用我女兒的錢，和你有屁的關係，給老子滾開！”
欒建民衝上來就把我給一拳打翻在了地上。
我想要反抗，可力氣根本沒有欒建民這幹粗活累活慣了的人力氣大，根本拿他沒辦法。
欒建民把我按在地上，對著我又連著打了好幾拳。
看到我被欒建民打，欒靜嚇哭了。
她哭著求她欒建民不要再打了，更是主動的把錢給了欒建民。
欒建民拿到錢，也不管我和欒靜了，立馬跑回了桌子前。
可等他把錢放到桌上，他才發現，剛才那局已經開了。
而剛好，球正好在中間的碗裏。
看到眼前這一幕，欒建民氣的直跺腳。
更是指著我和欒靜就破口大罵：“看到沒？你們看到沒有？要不是你們搗亂，這把我就中了，都是你們兩個，害我白白損失了好幾百塊！”
欒靜可能是徹底的對欒建民絕望了。
她沒有理會欒建民，也放棄了再去勸欒建民。
欒靜把我從地上攙扶了起來，對我說道：“我們走吧，我不想再看到這個人了！”
我看了欒建民，對著欒靜點了點頭。
我也覺得欒建民已經徹底的沒救了，這種人還是讓他自生自滅的好。
若是可以，我更希望欒靜可以和欒建民徹底的斷絕關係。
就在我和欒靜已經走到門口，打算開門要出去的時候，剛才又開始賭的欒建民卻急匆匆的追了上來。
他拽住了欒靜的手，要讓欒靜再給他錢，嘴裏還說著，是欒靜拿走了錢，才害的他沒買中的，這錢必須讓欒靜出。
欒靜的身上哪裏還有錢啊，就連我給她的三百塊，她都已經還給親戚了，身上全部加起來也就幾十塊錢，還是平日裏買菜用的。
見欒靜的身上沒錢。
欒建民這時候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他盯著欒靜看了半天，又跑到了王明亮的跟前，不知道和王明亮說了什麽。
王明亮此刻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欒靜的身上，盯著欒靜在看，更是不客氣的上下打量了起來。
王明亮那眼神顯然是不懷好意，看的欒靜很不舒服。
一旁的我也擔心了起來。
在觀察了一陣過後，王明亮笑眯眯的朝著我和欒靜這走了過來，他走到了欒靜的跟前，指著欒靜問欒建民：“我給你一千塊，你當真讓你女兒陪我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