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脾氣的發廊姐
走出洗手間，幾個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異樣。
“怪叔叔，你的臉咋紅了？”
李淺有些好奇，難不成怪叔叔便秘，上廁所憋紅了臉？
問了這句話又有些後悔，這讓怪叔叔怎麽回答。
奶奶很奇怪的朝徐戰走了過去，然後拉著徐戰的手。
“大雞腿好吃不？”
幾個人還沒明白奶奶的意思，奶奶又說，“奶奶給你雞腿吃，你幫奶奶個忙……”
“媽，你今天怎麽了？”
薑念實在想不明白，自從這個陌生男人進屋那刻起，母親似乎就變了個人。
莫不是癡呆症又嚴重了。
之前不是好了？難不成真因為這個男人長的像姐夫，他想念姐夫，認錯了了人？
忍不住偷看了一眼，胡子拉碴，頭發也爛糟糟的，身子倒是比較健壯，仔細一看長的也不差。
這也不像姐夫啊？
奶奶立馬變得很嚴肅，“什麽怎麽了？你媽我好的很……”
薑念不敢再說，怕惹母親生氣，母親病情反反複複，要是嚴重了還是她的負擔。
李淺也沒做作業了，坐在小凳子上，撐著下巴，好奇的看著一屋子人。
她感覺奶奶今天特別有意思。
奶奶不虧是奶奶，我說平時雞腿都是給我，今天怎麽夾給了怪叔叔。
原來奶奶是早就算計好了，讓怪叔叔幫忙。
對於徐戰來說，別說沒給他雞腿，就算奶奶現在把他掃地出門，奶奶也是他的恩人。
當然，不光奶奶，薑念也是。
她們收留了李淺，就是他的恩人。
“奶奶……呃，阿姨……你說……”
徐戰第一次這麽認真聽一個神智不清的老人說話。
奶奶也不著急，拉著徐戰的手，一直走到沙發旁邊，然後拉著徐戰兩個人一起坐下。
“徐戰……？”奶奶認真打量著他，然後滿意的點了點頭，突發奇想道：“……給奶奶做兒子好不好？……哈哈哈……”
奶奶自己被自己的話逗樂了，然後也不管一屋子詫異的眼神，又肯定了話語，“對……幹兒子，奶奶決定了，收你做幹兒子……”
“奶奶，真的嗎？”李淺特別高興早就豎著耳朵聽著這邊的談話。
怪叔叔做奶奶的幹兒子，那就是自己的……
幹爸爸。
怪叔叔這麽……厲害，以後看誰還敢欺負她。
隻是，怪叔叔答應嗎？
“當然是真的。”
奶奶像個小孩對著李淺撅了嘴撅。
徐戰知道老人有些精神不正常，並不在意，反而他覺得奶奶很好玩。
別說奶奶讓他當幹兒子，就算親兒子，他也同意。
“兒子，那現在奶奶要你做件事……”
奶奶可不管徐戰同沒同意，就當他同意了。
薑念早就沒了脾氣，脾氣不知道在心裏發了多少次。
她受不了了，她快瘋了。
“媽……你今天鬧夠了沒有……我不同意……況且，你看別人同意了嗎？你讓別人幫忙，你也不看看你叫的什麽人，他能給你幫什麽忙？”
要不是氣的不行，薑念的基本素質還是有的，不會說出這麽傷人的話，可惜她實在太氣了，加上今天遇到的煩心事，忍不住了。
這話本來沒什麽，此時徐戰聽著就很刺耳。
要是之前女兒沒找到，心情失落，就算薑念看不起他，很正常，他心裏一點反應都沒有。
現在，不行。
女兒就在麵前，他本來就在女兒心目中是個死人，是個不負責任的人。
現在還在糾結怎麽相認，怎麽樹立一個爸爸的形象。
被薑念這樣一說，那可不行。
但是，人家姑娘說的也沒錯啊！
剛剛從鏡子裏看到自己，他都不敢相信，滿麵油汙，頭發雜亂，跟個乞丐沒什麽兩樣。
他想解釋，不知道該怎麽說，難不成把自己的委屈說出來。
“小姨……”李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似乎很生氣。
“你怎麽能這麽說怪叔叔……他沒了家人，唯一的女兒也找不到了，你不能這麽說他……”
李淺說的沒錯，薑念有些後悔。
這個男人看著落魄，是因為家裏出了意外。
一個神情萎靡精神不振，胡須頭發雜亂，卻又身體健壯，這隻能說明意外並沒發生多久，不然以他這種生活狀態，身子早就摧垮。
這些天他定還在倍受折磨，自我毀滅，她這樣打擊他，是做的有些過分。
但是，她不想這個男人再耗在這裏，她真的很忙。
“他沒了家人……怪別人嗎？女兒沒找到就這個樣子？我告訴你，今天作業沒完成不準睡覺，也不要問我……”
“還有……”薑念說完李淺，轉頭看向母親，“你女兒已經夠倒黴了，心裏夠煩了……媽，你能不能別鬧了？”
說完，薑念轉身走向自己的臥室。
她第一次這樣失控的發脾氣，真的好累。
轉身的那一刻，才流出很久都沒有的眼淚，這一切被徐戰無意中看到。
奶奶張大著嘴，不知道該說什麽。
李淺也不知道怎麽了，剛剛還好好的，見小姨這樣，她委屈的哭了。
徐戰多想伸手去抱住自己的女兒，可是他該怎麽說，怎麽麵對？
最麻煩的是他讓夜鷹調查的結果，有人會對他女兒不利，讓他不要暴露身份。
這十年，他在境外，當然不光是他，所有夜梟組織中的特工，都是蒙著麵的。
所以，如果相認，無疑是把女兒推上險境。
“對不起……淺淺……”
徐戰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門。
張著嘴的奶奶終於說出了話。
“念啊！……媽不是看徐小子是個男的，你有哥，人家欺負了，能幫你……”
奶奶的話李淺聽懂了，她知道小姨受欺負了，跟她一樣。
可是，她們一家三口，孤兒寡母，該怎麽辦？
她衝著奶奶跑了過去，抱住奶奶的腰，眼淚卻是一個勁的往下冒。
奶奶摸著丫頭的頭，眼睛卻看向屋外的夜色。
仔細一看，奶奶的眼神中哪裏還有半分癡呆。
屋外大雪紛飛，似乎越下越大。
八九點的時候，外麵幾乎沒有什麽人，這天寒地凍的天，沒有什麽事，誰會出門。
當然就算是有事，也會挨個幾天，大多都躲在家裏烤著炭火，磕著瓜子。
夜色中卻看到一個抱成一團的乞丐正大步走向街道，在他的身後的雪地裏留下一排排腳印。
小城的旅館不好找，加上十年沒有回來變化很大，徐戰走了很久，也沒看到一個落腳的地方。
大冷天，總不能站在雪地裏過一夜。
他不是沒站過，隻是幾天沒睡覺，現在很疲憊，萬一睡著了，被凍壞了。
他現在找到女兒了，可不能凍壞，得守著女兒，現在什麽都不做，他得守著女兒。
徐戰心裏這樣想著。
“嘿……帥哥，洗頭嘛？”
街道旁邊一個發廊裏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還會有那個倒黴蛋跟他一樣大冷天在外麵瞎逛。
徐戰也沒在意，繼續走著。
可惜發廊裏的女人又叫了聲。
“哎，我說你這個死乞丐，老娘跟你說話呐……”
今天打開門就沒有一個生意，要不大晚上也不會招攬一個乞丐。
那知道連個乞丐也不搭理，她能不氣。
老娘要讓你知道，老娘是有脾氣的。